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委屈,无从诉说
苏南衣说完转身就走,云景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说:“如果母妃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你也不会去,你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对吗!”
外人这两个字,都是太过沉重而疼痛的字眼,分别同在两个人的心上,只是谁都不肯承认。
一听到云景这话,苏南衣立即转回身,眼神中的急切一闪而过。
“王爷此话当真?
太妃的身体怎么了?
那天救她出来的时候,我明明已经看过,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眼里的急切被云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有一丝愧疚的同时,又有一点点小小的雀跃,她还是在乎的,哪怕她在乎的是母妃,而不是他。
“他们把母妃抓走,不会只想着关起来那么简单,太后变成什么样,你又不是没有看见,那些人阴险歹毒,手段怪异毒辣,当时你可能没有看清楚,但是现在症状已经慢慢显现,具体的本王说不清楚,本王又不是大夫。”
云景这一话说的理直气壮,反倒让苏南衣觉得有些可信了,话说的不错,那些人的手段的确阴诡,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当时情况匆忙,也许会有什么偏差也说不定。
苏南衣迅速做了权衡,思来想去,偏向去看太妃那一边。
最终,她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云景见她同意,心头微微一喜,但是表面上依旧没有露出来。
他挥了挥手,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苏南衣看这马车心头一阵无语,这个家伙是笃定,她一定会去吗?
无论如何,哪怕心头再有不甘,现在已经答应了,就没办法再后悔,何况,她也不敢拿着太妃的身子去赌气。
她上了马车,正想靠着休息一会儿,结果马车一晃,云景也跟着上来了,苏南衣有些诧异的问道:“王爷怎么也坐马车?”
“本王骑马骑得有些累了,不想再骑,正好有马车可以坐。”
苏南衣无声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的理由找的越来越烂了。
反正他爱坐就坐,苏南衣也不理会,靠着车闭目养神。
云景偷眼观察着她,见她的确又瘦了一些,也不知道她这几天究竟是在哪里,估计就算是问她,她也不会说出实情。
想了想,云景开口道:“有件事情,本王得需要和你交代一下。”
苏南衣眼睛都没有睁开,语气懒懒的说:“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便是,想不想做,那就在我了。”
“关于你和我分开的事情,本王并没有告诉母妃,她现在并不知情,只以为府中有什么险情,本王为了照顾你的安危,所以,让你去别处住了,稍后你见过母妃之后还要离开,这样的话,情况也就合理了。”
“王爷想的倒真是周到啊,连我离开的事儿都想清楚了?
不过,照你这么说来,我不就成了不顾你们安危,独自去逃命的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苏南衣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眼睛里冒着火气。
云景没有想到苏南衣会抓住这一个点。
当初让暗卫进入府中,顶替苏南衣,也是为了迷惑外面的人。
不想给苏南衣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对太妃也是这样解释的,他刚才也只是把情况做简单说明,可没能想到苏南衣听到这个,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苦笑了一下:“我也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现在你的情况特殊,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我这么说母妃会更容易接受,并非是指你贪生怕死,不要多心。”
苏南衣哼了一声,别开脸不再理他。
云景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又解释:“我的意思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母妃也不会那么想,是你把她从暗牢中救出来的,你想想她有怎么可能觉得你是贪生怕死的人呢?”
苏南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反正听到他刚才说的那些,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现在听着他的这些解释,就感觉如同画蛇添足一般。
她不想再听,更不想争论,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两个人在沉默中,到了王府门口,云景先下了车,伸手来扶她。
苏南衣把抱枕砸给他,根本不理会他的手,自己独自下了车。
下车以后,苏南衣索性也不再装,反正她对王府的一切都很清楚,干脆自己就往里走。
云景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直到太妃的院子门口,苏南衣才站住,回头看着云景。
云景走到院子前,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去。
苏南衣一走进太妃的院子,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分外熟悉,她心里就有些酸涩难言。
此时太妃正在休息,苏南衣站在她的床前,也没有叫醒她,只静静的看着。
太妃的脸色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比那天在暗牢的时候要好的多了,呼吸也算是平稳。
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是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苏南衣有点儿奇怪。
正在这个时候,太妃像是有所感应,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她也没有立即大喊大叫,等眼前的那模糊过去,她仔细看清楚,虽然苏南衣穿的是男装,但是太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双眼顿时放出光芒,声音中都带着惊喜:“南衣!是你,你回来了,南衣,母妃真是太想你了,快别站着了,快坐下呀!”
太妃争扎着坐起来,一把抓住苏南衣的手,好像是生怕她再跑了一般。
本来苏南衣不想来见太妃,就是怕她难过,自己也会难受,如今真的见到,那种心痛的感觉,比她预想的还要多得多。
她低下头,顺着太妃坐在床边,眼睛里不可抑制的泛起潮湿。
她不想在太妃的面前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有些止不住了。
自从给云景治好了病,她心里的委屈就一直没有停过。
太妃在府里的时候还好,有她为苏南衣撑腰,时时刻刻关心着,苏南衣心里的委屈还不那么浓,可直到太妃出了王府,苏南衣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被孤立起来。
原来的那些温情都像是一场梦,随着太妃的离去而言消云散。
她自己再也无法忍耐,这才离开王府,可是直到后来。
又听到太妃失踪的消息,她不得不回来,重新独自面对这一切。
她心里的委屈不能被任何人说,更不能对云景说。
曾经说好要一直保护她的人,如今却是给了她最多的委屈,她又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