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的哀乐响起,夏芊语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昨天医生的话还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夏小姐,恭喜您已经有孕41天了,不过您有点贫血,平时一定要注意休息。”
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夏芊语心里只有满满的焦虑。
父亲突然离世,失了最后的依靠,她怀孕的这个消息更加不能让白企程知道!
能够嫁给z市最顶级的年轻富豪,夏芊语是z市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可实际上,她在家里是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别说是以妻子的身份说话聊天,白企程平时就连正眼都很少瞧她,唯一的亲密接触,大概就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粗暴的拿她来泄.欲。
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传来,夏芊语再也忍不住跑去了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还没吐完,手臂就被一个人直接拉了过去。
待看清楚来人,夏芊语的心头微微的颤动。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来看我的吗?”
“把药吃了。”白企程冷着脸,将一粒药丸递了过去。
夏芊语倒退一步,咬着下唇低声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吗?”
炔雌醇环戊醚,功效只有一个:避孕。
以往的每一次发泄过后,白企程都会要求她吃药,但昨晚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便慌称药已经没了。没想到此时,白企程竟然特意给她送了过来。
“这是你逼我娶你的代价。”
见他又提及此事,夏芊语赶忙解释:“我没有,当年那件事的原委我根本没搞清楚,是叔叔说为了圆你的面子,否则……”
夏芊语说不下去了,否则又能怎样?眼前是她爱了十年朝思暮想的男人,放手,她做不到。
白企程又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将药片塞到夏芊语的手里,意思不言而喻。
夏芊语睁大眼睛,软软地乞求道:“今天是我爸的葬礼,我可不可以回去再吃。”
白企程不说话,只是更加冰冷的看着她,眼中凛冽的寒气像是凝成了实质,直戳.入夏芊语的心。
透心的寒。
夏芊语微闭了闭眼,涩声道:“我吃。”
没有喝水,将药片直接咽了下去。
“早这样多好。”白企程淡淡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等等,既然来了,那一会儿,能陪我一起回家吗?”
男人站住,磁性又凉薄的声音传来,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觉得呢?今天芊言从美国回来,我要去接她。”
夏芊言回来了!
难怪他亲自跑过来一趟来逼她吃药,老情人回来了自然要赶着去献殷勤。
白企程走远,夏芊语在洗手间里使劲的抠弄着自己的嗓子眼,一阵阵的难言的反胃,刚刚吞进去的药片终于被吐了出来。
眼角挤出了一丝泪水,夏芊语用手接了点水抹了把脸,两边脸蛋上的疤痕像狰狞又可怖。
她将镜子泼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洗手间的门。
正在哭天抹泪的姜静筠一看到她便冲上去骂道,
“你这个丑八怪,你刚回来一天你爸就死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夏芊语因为烫伤而毁容,说是丑八怪毫不过分。
平时这一点是整个夏家的禁忌,现在父亲已经没了,姜静筠连伪善的面具都不愿再戴着。
夏芊语闻言嫌恶的转身,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脸上却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顿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姜静筠继续骂道:“以为自己攀了白家的高枝儿就了不起了?看看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不鬼的样子!怎么偏偏你回家那一天旭阳就不行了?不是丧门星是什么?你就不配姓夏!最好跟你那个死鬼妈一样的姓!”
夏芊语目光收紧,冷冷的说道:“姜静筠!骂我就算了,不许你侮辱我妈!”
“呵,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妈现在难道不是个死鬼了么?”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姜静筠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脸,停顿了半秒才说道:“你,你敢打我!大家都看到了吧,真是夜云岚养出来的好女儿啊!一点教养都没有!”
周围人围过来开始帮腔:
“哎呀芊语啊,就算是后妈也是长辈,你跟长辈动手也太不孝了吧!”
“就是,你姨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好歹也把你拉扯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大概真的以为进了白家就不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放在眼里了吧。”
“......”
“什么叫我怎么回事?明明是她先动手的你们没有看到吗?”
夏芊语狠狠咬着下唇反驳,父亲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正在这时,远处却又响起了一句傲慢又熟悉的话语:
“夏芊语,你还要不要脸!”
美国留学归来的夏芊言终于来到了丧礼的现场。
“当年,是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现在还敢在爸爸的葬礼上耀武扬威?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白夫人了吗?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配吗?
夏芊语见到来人有些失神,下一瞬却毫不退让的怼了过去:
“夏芊言,当年是你自己先离开的,你跟白企程分开跟我有什么关系?”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没想到,接下来的夏芊言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
“姐姐,我这次回来全都是因为爸爸,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关系,你让我不能跟企程哥哥一起回来我也照做了,你不要怪我私自回来了好么?”
“你,说什么......”夏芊语不明白她这是在搞得哪一出,变脸变得竟然比龙卷风还快。
正在这时,夏芊言好似被谁用劲猛的推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刻,耳畔却突然传来冰冷森然的声音:
“夏!芊!语!”
听到这三个字,夏芊语脸色瞬间僵硬,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回来,大不了参加了爸爸的葬礼我回去就是了。”
地上,夏芊言柔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白企程赶过来将摔在地上的夏芊言扶起,眉眼前所未有的温柔:“芊言,你没事吧?”
“企程哥哥,对不起,等爸爸的丧事办完,我马上就回美国,不会影响你们的。”
夏芊言换上了一副娇柔委屈的脸蛋,两只眼睛里甚至有水光冒出来。
白企程小心的将夏芊言揽进自己的怀里,看向夏芊语的时候,神情却是冷的可以射出飞箭:
“丑陋又歹毒,真不愧是你!”
“我歹毒.....”夏芊终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白企程,你好好看清楚!是她为了在你面前演戏自己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