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聿北手里叉子一顿,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突然在夜里出现在训练室的女人,“噌”的一下起身走来。
“你怎么来了?”
沈月歌微笑,“给你们打打气,顺便带点夜宵,快帮我拿着点。”
乔聿北赶紧接住沈月歌手里的两包东西,回头丢给了张影。
“还是嫂子体谅人,老大恨不得把我当牲口一样操练,等比赛结束,嫂子你可得替我们多管管他。”
乔聿北瞪他一眼,张影立刻抱着东西鼠窜。
少年们一哄而上,分食去了。
等人散了,乔聿北才拉着她手,“明天不是要参加婚礼,不早点回去睡觉?”
“婚礼在晚上呢,我可以白天睡觉,”沈月歌小声道,“你不回家,我睡不着。”
乔聿北一愣,忍不住嘚瑟起来,“我不在,你一个人是不是孤枕难眠?出差那几天,是不是觉得特难熬?”
“主要是习惯了有人暖床,”沈月歌眯起眸子,咬字都带出了几分风情,“出差的时候倒也还好,酒店里塞塞小卡片什么的,没事儿晚上去看看表演,倒也不算难眠。”
乔聿北嘴角抽了抽,一张脸黢黑无比,“什么表演,你特么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表演去了?!”
沈月歌琢磨着自己要是说句看能给小鲜肉裤子里塞钱的表演,乔聿北会不会当场暴走?
这毛里毛躁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谁,每次逗弄两句就能上当,她后面还有一长串现编纂的故事都没来得及表现。
不过沈月歌显然很擅长应对这样的乔聿北,悄悄勾着他的小手指,低声道,“逗你呢,傻瓜。”
乔聿北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座位上,这是刚刚乔聿北坐的桌子,键盘旁边是一碗沱掉的泡面,还有好几个被捻灭的烟头。
沈月歌心里被刺了一下,覆上他的手背,“你晚上就吃这个?”
“啊,这不是我的,是熊sir的。”乔聿北毫不在意的将东西推到一边,坐在桌上,拉起她的手,细细摩挲。
“嫂子你别听他扯,这泡面是熊sir给他泡的,今天第三盒了!”张影路过,幸灾乐祸的插了句嘴。
乔聿北嘴角抽了抽,“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
沈月歌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乔聿北立刻偃旗息鼓,伸手去拉她,难得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泡面……吃着也还行。”
张影心中大爽,恶人自有恶人磨,平时拽得二五八万,没想到是个怕老婆的主儿,嫂子在不撒欢,等什么时候撒欢?
“楼下不是有快餐店,就不能叫个餐?”一边说,一边揉乔聿北被自己拍过的手背,“你自己的话,一盒泡面要排一个月的毒,你这要拍几个月才能拍干净?”
“那是对你说的,我百毒不侵。”
小狼狗享受着媳妇儿的服务,嘴上还忍不住嘚瑟。
沈月歌又好气又好笑,“对了,待会儿让大家把自己衣服尺码都报一下,我联系了个朋友,到时候帮忙订制队服,算是作为你们上次赢得比赛的奖励。”
张影也顾不上嘴里的鸡腿了,蹿过来一脸兴奋道,“嫂子,我们赢比赛还有奖励啊。”
“当然。”
“以后每赢一场都有吗?”
乔聿北眉心跳了跳,“你小子是不是找抽?”
张影“嘿嘿”笑了两声,一点不怕他,“其实奖励不奖励不重要,赢了比赛,嫂子带我们吃顿好的就行,最好能给我们一块儿,老大家教严,你不来,他都不跟我们玩通宵。”
沈月歌笑得不行,“成,以后只要赢比赛,我请客,之前没去是怕你们不自在。”
“上次不去也成,上次被那帮龟儿子算计,我都没去成。”
沈月歌一顿,敏捷的捕捉到什么,“什么算计,上次出什么事了?”
张影这会儿跟瞎了一样,完全看不见乔聿北使过来的眼色,话匣子移开,什么都往外秃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输不起,偷偷在我们喝的东西里下药,幸好赛前小北哥不让我们动别人塞的东西,也怪我,比赛完了嘴馋,结果就我一个人中标了,还好我体质强,要是狗泽那小身板,估计还得在床上躺几天。”
沈月歌笑容渐渐收敛,乔聿北一看情形不对,一脚将张影这个话痨飞踹走了。
回头对上沈月歌复杂的眼神,坑坑巴巴解释,“就是点小事,怕你担心就没提,”说完骂骂咧咧道,“张影这小子,早晚我要把他嘴欠的毛病治好!”
沈月歌抿着唇,没说话,从乔聿北的工作环境,到他隐瞒工作上的暗算,都让她心里极不舒服,她自己单枪匹马从商场上杀出重围,从滴酒不沾到撂倒一桌酒场上汉子,人前挣得的三分尊敬,背后不知道装了多少孙子,那时候一心想着出人头地,摆脱霍心慧的控制,要回外公的东西,什么肮脏腌臜的手段她都见过,没有人生来就是市侩圆滑,若是能单纯,谁愿意选择一条披荆斩棘的路。
她自己经历过,知道这条路有多不容易,乔聿北性格刚烈,不像她,在人情世故中玩转的顺风顺水,这条路往后还有更多的挫折在等着他,她期待乔聿北有能力跟她比肩,将来不至于公开的时候,被乔克弄得无计可施,却从未想过,这条路,是不是乔聿北想要的。
沈月歌许久未说话,乔聿北有些心慌,拉住她的手,也不怕被那帮小子看见笑话,小声道,“你生气了,我就是怕你担心,你别板着脸,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行吗?”
沈月歌将他拉近了点,细细的看着这人的眉眼,声音说不出的温柔,“我是不是给了你太大压力?”
乔聿北一愣,差点点头,回过神赶紧摇头,“没有,别瞎想。”
沈月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道,“一直以来,我走在按着我的步子走,期待你追上我的脚步,却很少考虑你的感受,你真的快乐吗,我记得你喜欢拍照,好久都没见你碰过相机了……如果做的不开心,就不做了,大不了,我们私奔,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沈月歌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很少说感性的话,更何况是这种头脑发热的话,乔聿北先是一愣,接着心口便是铺天盖地的颤动,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揉进身体里,从小到大,被安排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沈月歌是第一个,一句话就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