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还不知危险逼近,苏糖不理他,他就跟慕莎聊。
手术时,一般医生越严肃,说明风险越高,如果还能扯皮,那就说明这台手术目前来说,做的还算成功。
李亚当初去研究所就是为了林漾,那可是学术界神一般的存在,所以他觉得,有苏糖在,这台手术一定不会有事。
“莎莎,你还记得一号实验品先生吗?”
慕莎,“记得,老大那会对他可好了。哎,老大,我听李亚说你这次出来,多亏了他?”
苏糖做手术,偶尔回应一下,不过就算她不回应,那两人还是挺能聊的。
李亚,“说真的,我那会都觉得老大看上一号实验品先生了,那么多仇人,她都能让军队给整过来,我到现在还记得她一本正经的说需要新的实验品,张口就是xx名字。”
慕莎,“这还不算呢,更牛的是老大要给实验品先生装卫浴,你见过哪个实验品还有卫浴的?老大到底是老大。”
聊着聊着,李亚像是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老大,你那会叫我整理陷害实验品先生的那群人中间,我记得还有一个处于怀疑阶段。”
苏糖,“嗯,记得,叫宋文奕,找到他了?”
李亚没想到他才开口,老大居然就把全名给叫了出来,当时就激动道:“对,这家伙前段时间把前任基地老大给干了下来。老大,我之前跟他手底下的人打听过,他会跑到这小基地来,是因为得罪了人,所以才跑的。你说,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啊?”
两年的时间,苏糖让人抓了好几个,宋文奕有防范也正常。
苏糖,“没关系,他不足为据。”
一个宋文奕,沈易一只手就能解决了。
她说的极为冷淡,不过李亚与慕莎都习惯了,当初在研究所,大家都以为林博士难以接近,可真接触了,会发现她其实非常好,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达。否则,若非她,他们两个早就死了不知道几次了。
慕莎,“老大,我其实挺好奇的,你为什么那么帮一号试验品先生啊?”
苏糖,“我以前见过他,猎鹰特种部队队长。他那样的人,不应该沦为实验品,所以猜测有人阴了他。那些人能阴他,也能阴别人,所以还不如留着给我做实验品。”
原本研究所的实验品,都是重犯人员,所以一开始沈易被送来,虽说他身上军人气息重,可不代表军人就不会犯错,所以研究所的人都当他是战犯。
谁能想,这居然是阴谋。
李亚都听得恍惚了,恍惚到最后,却是愤怒不已,“那可是特种部队的队长,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出生入死的任务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比起他,慕莎冷静了不少,不过语气嘲讽,“你以为研究所的实验品,真的全是犯罪分子?”
李亚,“那老大你怎么还跟他们合作?”
慕莎翻了个大白眼,“李亚你脑袋里装的是屎吗?特种部队的队长都能拉去当实验品,你觉得老大有选择余地?”说完,又忍不住嘀咕道:“就你这脑袋,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
手术室外,沈易听得全身紧绷,就连原先不存在的呼吸,此刻都重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苏糖刚脱下脸上的口罩,还没看清外面什么情况,一阵冷风袭来,她就被拽着手腕,压到了墙角,动弹不得。
她皱眉,看着不知何时过来的实验品先生,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只冷淡道:“沈先生,暴力解决不了任何事。”
沈易呼吸粗重,他抓着她的手腕,周身那可怕的气息几乎到达顶峰。原先他冷静的时候,瞳孔里的血丝会慢慢褪下,可如今,眼底蔓延出的血丝,几乎由鲜红色变成了暗色,暗到发黑的那种。
他的视线死死的盯着苏糖,浓的几乎化为实质,“你骗我。”
有那么一瞬,苏糖觉得他像极了抓到妻子出轨,然后愤怒逼问的可怜丈夫。
“松手。”
手骨都快被捏碎了,苏糖眉头微皱,然后系统瑟瑟发抖,小声开口,“崽啊,你注意稳住他情绪,他的各项指标都不稳定啊。”
系统这一说,苏糖只能将声音稍稍放柔一分,当然,只有一分,不能更多了。
“手疼。”
沈易在这一刻,觉得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了,他的五感像是被封闭了一般,听力像是被东西堵住了,所有声音听在耳朵里都是嗡嗡嗡叫的,视线也蒙上了一层纱布,看不真切,这一刻,他只想杀戮,只想见血。
可偏偏,苏糖那两个字,奇异的将他安抚了下来。
林漾常年实验室,肌肤白的可以看清底下的血管,被他这一抓,整个手腕都红肿了,乍一看,颇为慎人。
沈易死死的盯着她的手,眼中像是自责,又像是懊恼。
李亚与慕莎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一呆,等反应过来,尽管害怕沈易的气息,可还是挡在了苏糖面前。
“一号试验品?”
李亚的话,无疑戳中了沈易的努点,苏糖扶额,怕这可怜的青年被掐死,只能将人扯到一旁,“他叫沈易。”
李亚,“老大,我觉得他太危险了。”
苏糖:……
你再说下去,你老大就危险了。
“你跟慕莎先走。不对,你们留着,我先回去。”说完,拉着沈易一路走回公寓。
手术差不多做了七个小时,苏糖这会儿精疲力尽,她往那张破椅子上一坐,声音倦懒,“想问什么,问吧。”
沈易在手术室门口听了很多,该听到,不该听的,他从前以为自己眼睛看的就是一切,可结果,全都是假象。
“当时在研究所,为什么对我好。”
苏糖没什么力气的抬头看向他,许是今天做了手术,身上的疲倦掩盖了那股子清冷,让她有了几分人间气息,“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有些可惜罢了。而且,我该断你腿的时候,也还是断了,你恨我,人之常情。”
对,就是因为这冷淡的语态,所以他从不觉得这女人能心善到哪里去,反而觉得自己像她的一个玩具。
高兴了,给块骨头,不高兴了,断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