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看着蹿出来的各色宫女、太监还有侍卫,眼角一抽,这角色扮演的有多点啊。
她扫了眼,约莫有七八个人,便问系统,“狗子,人到齐了吗?”
系统,“嗯,还差一个领队的,其他都到齐了。”
秦清月顶着沈桃的脸,阴郁地看着苏糖,旋即对那些燕王旧人命令道:“把她杀了,记得毁尸灭迹,清除地干净点。”
她下令,那些燕王旧人便蜂拥而至,苏糖原是打算一并铲除的,可好奇心驱使,让她有些好奇,若容晋见了这假沈桃,会不会认不出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故作惊慌,最后失足掉到了河里。
这河连着宫外的河流,苏糖水性极佳,便故意憋气沉了下去。
秦清月短暂的慌张过后,立刻冷静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那片已经归于平静的河流,于那些旧人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又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将身上的衣服换下,这套衣服,是燕王旧人按照沈桃穿衣风格仿制的。
那些旧人也明白,一旦泄露,迎接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局,所以不等秦清月开口,便一个个跳入了河流中。
秦清月原是想在等等,等那些旧人将沈桃给带上来,结果才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沈桃没等到,却是等到了容晋。
容晋原是气的,可之所以生气,却是因为害怕,他怕她会离开,因为他很清楚,从一开始,每一步,他都没有给她选择。
京中无人不艳羡沈家三小姐,那无上的宠爱,无人可及。
可只有他清楚,那宠爱,小姑娘或许并不想要,她看似每天都笑吟吟,也没反感住在宫里,但他知道,不是她不愿反抗,而是她很聪明,知道反抗也无用。
既无用,那就接受吧,也免得将局面弄得太难看。
所有人都说沈家三小姐,过得糊涂但肆意,却不知,她才是最通透的人。
容晋过来时,发现河中扑腾了不少人,而他的小姑娘正临河而站,再往前一步,她就会掉入河中,心中一紧,他快步过去。
秦清月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脸色蓦地红了起来。
皇长孙那张精致俊逸的脸,谁不喜欢,她那会儿是因为他布衣的身份,虽惊艳,却也不愿多接触,可如今,不但脸红了,心跳也快速跳动了起来,那感觉,竟是比容麒那会还要热情。
她不太清楚容晋与沈桃是怎么相处的,不过她想,以殿下那样的人,沈桃那等没脑子的怎么可能把持住,毕竟连她都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
于是,不等容晋过来,她便飞扑了过去。
那是她活了十多年,做过的最大胆的动作了。
“殿下~”她甜腻腻地开口,可刚出声,便猛地想到自己与沈桃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于是,她又咳嗽了起来,故意哑着嗓音,声音弱弱,如同病了一般,“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希翼的抬着头,眼中感情炽热。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怀抱,反而被人拒之千里之外。
她被容晋推开了,顶着沈桃那张艳丽的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容晋眼中似闪过一丝疑惑,他望着她,唇角勾这一抹微笑,恰到好处的微笑,让秦清月的脸又红了,眼中炽热更甚了。
她没有再计较自己为何被推开,反而满心看着眼前如神抵般的男子。
“在这里做什么?”
优雅和煦的声音,只寥寥几个字,秦清月却已经想到往后她与殿下两人的生活了。
定是琴瑟和鸣,毕竟她有才,唯一的缺点便是要顶着沈桃这张脸。
“我有个东西掉河里了,所以让那些人帮我找找。”
三年丧期未过,沈桃现在也不穿出挑艳丽的颜色了,所以秦清月穿着月白色裙子,不过裙边上绣着繁琐雅致的睡莲,让这裙子不至于太过调单。
乍看,与之前穿的无声差别,可容晋早已将小姑娘的样子映入心间,他看她,从不只是单用眼睛看,这不,只一眼,他就知道眼前这人并非他的小姑娘。
他是知晓小姑娘身手的,所以才没急着对眼前这赝品动手,而是散漫而悠闲的与她周旋。
“掉了东西?是掉了什么东西?”
秦清月其实很庆幸沈桃在守丧,身上并无太多首饰,“掉了个镯子,宫侍们怕我伤心,就急急跳下去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说完,又故意咳嗽了起来,“似乎是站在河边吹了点风,殿下,我们回吧。”
“回?回哪里?”他依旧含着笑,可这次,眼底的阴郁冷漠,便显得他格外可怕了。
秦清月心中一惊,差点连脸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自是回东宫啊,殿下怎么了?”
容晋原还打算与她周旋片刻,权当打发时间,可勉强应付了两句,便觉得十分无趣。
“他们在河里找东西,那么,你也去河里找吧。”
他话落,身边的侍卫一脸不解,那可是沈姑娘啊,而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皇长孙就没耐心了。
他伸手,动作粗鲁地将秦清月给丢下了河里。
这一丢,秦清月愣住了,可很快,她便想起自己并不会游泳,面对死亡,恐惧让她再也不敢掐着喉咙说话了,开始放声尖叫。
能跟在容晋身边的人,对沈桃也是相当了解的,所以当秦清月这放声大喊,立刻发现了不对。
而容晋,此刻正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河中挣扎的女子,对于她的尖叫,无动于衷,只有她快不行了,才让侍卫将其拎起来。
秦清月这几个月虽然过得坎坷,但到底没面临生命危险,现在,她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秋凉,凉风起,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明明看起来天衣无缝,为何,他还能发现自己是假的?
容晋,“小桃儿呢。”
秦清月趴在地上,脚是软的,根本起不来,整个人像条狼狈的落水狗。
“我……我不知。”她惊恐地开口。
她不能让眼前的人知道沈桃已经掉入河中,更不能让他发现河里那些宫侍是燕王旧人,否则……
她根本不敢想,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眼前的人,可怕的犹如那深渊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