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扭曲的异能,陆御知道他是程小虎的父亲程建,名字是下午向程小虎打听的,他母亲则叫李月。
程建死时被塞进柜子里,他的灵魂也呈现出一种变形扭曲的样子。
衣兜里的钢笔轻微颤抖,寄存在其中的电梯男似乎想要离开,难道说电梯男害怕程建?
陆御将钢笔按紧,正是关键时刻他怎么抖个不停?
身后的异能越靠越近,它最终站在了陆御背后,脊椎折断,头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坠在胸口,满是血丝的眼球肿胀僵硬,正像个木偶一样盯着前方。
镜中见到异能之后证明招魂成功,陆御吹灭镜子前的两根蜡烛,蜡烛吹灭后就可以向异能提问两个问题,“窥视”的任务要求是找出程小虎父母死亡的真相。
看着镜子里骇人的画面,陆御缓缓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和李月是怎么死的?”
就在陆御问出这句话后,四周的温度突然下降,原本正常的镜面开始出现漆黑的裂痕,陆御的四肢也逐渐不受控制。
他看到身后的程建已经贴在了自己后背。
什么情况?身体失去知觉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并不是浴室的灯关了,而是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或者说感受不到四肢和五官的存在,只剩下虚无缥缈的意识。
他在招魂,难道说招魂后会被异能带到另外一个世界?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声音,陆御想要听清楚,似乎是一个孩子的说话声。
“我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爸爸,她还是我妈妈吗?”
四周传来孩子的疑问,陆御很确定,这个说话的人正是程小虎。
在声音出现之后,原本漆黑的视线也开始恢复,他看到了一间卧室,卧室的大部分区域都十分模糊,聚焦点集中在卧室门口。
床前站着一个男人和孩子,孩子七八岁大小,男人似乎就是程建,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眼睛直视前方,陆御的视线和程建重叠,这应该就是程建脑中的记忆。
卧室门板上有几行抓痕,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扣出的,反锁的门并不能给人安全感,程建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了程小虎身侧。
“别怕,爸爸在。”
他伸手拍了拍程小虎的肩膀,握刀的手轻微颤抖。
“妈妈会进来吗?”程小虎捂着嘴巴,“妈妈为什么要吃生肉?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们?”
程建没说话,他抱起程小虎,三两步走到衣柜前,衣柜不大,只能藏下程小虎一个人:“听爸爸说,你乖乖藏在里面,外面有谁叫都别出来知道吗?”
话音刚落,门外便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但听声音的强度判断,那根本就不是敲门,而是用身体重重撞在了门上。
“嗵!”
剧烈的撞击声还在继续,程建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他督促程小虎钻进衣柜,将手机塞到了他怀里:
“明天,明天要是没人给小虎开门,小虎就拨打报警电话知道吗?”
程小虎点头,过度的惊吓让他看起来眼神呆滞,肢体僵硬。
关好衣柜门后,程建拿着刀向四周看去,屋子里有一张双人床,床是实心的,藏不下人,床头有几张旅游照片,卧室里没有窗户。
进退两难,也没有藏人的地方。
几秒后,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撞门的人像是离开了。
四周突然安静,但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铁质品的碰撞声有些刺耳,对方或许正在找刀。
程建的呼吸声越发粗重,他正对着门,仿佛在等待即将锁命的恶魔。
翻找声停止,脚步声越来越近。
“嗵!嗵!嗵!”
木门传来被猛力劈砍的声音!
本就普通的家具门开始裂出一条缝隙,缝隙在劈砍之下越来越大,门外有张脸挤在了缝隙里:
“你们在里面吗?在里面吗?”
惨白的一张女人面孔朝卧室看去,她的眼睛血红一片,像是往眼眶里塞进了一块凝固的鲜血。
“快开门啊!我看见你了!”
女人面目狰狞,直勾勾盯着程建。
“不开门吗?”女人嘿嘿一笑,举起手里的剁骨刀接着劈砍。
程建握刀的手颤抖不止,他眼前的门缝越来越大,女人的脸正对着程建,血红的眼睛也盯着程建。
她的上半身一动不动,但她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下下砍向木门,快速重复的动作像是一台机器。
“我要进来了哦……”
女人发出咯咯咯的怪笑,脸上的表情和商场里的模特一样僵硬。
她将头对着门缝伸了进来,但是门缝的大小只能勉强探出一个脑袋。
女人的脖子被卡在缝隙里,木片刺入皮肉,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血红的眼珠盯着前方,嘴里发出“咦”的惊叹声。
“咯咯咯……”女人怪笑了几声。
就在怪笑过后,她突然开始扭动脑袋,原本被卡在缝隙里的脑袋来回刮蹭,脖子被木门裂开的木皮划出大片伤口。
她像是发疯一样,一边怪笑一边利用开裂的缝隙割破脖颈。
程建双手颤抖,往前几步走到女人的脑袋面前,那个怪笑的脑袋也跟着程建一点点转动。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程建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握着手里的刀,对着女人脖子用力砍去。
一片血红溅满眼前,这段画面突然戛然而止。
血红转化成漆黑,大片的黑暗将原本的画面覆盖。
当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程建戴着手套,手里拿着剁骨刀,他的面前则是一个洗手池,而洗手池里放着一个女人的脑袋,橱柜边则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
程建看向四周,卧室的门完好无损,砸门的女人消失了,程小虎晕倒在厨房门口。
而原本应该在女人手里的剁骨刀,现在却被程建握着。
刚刚仿佛是一场幻觉?那现在还是幻觉吗?
看向洗手池前的镜子,程建的脸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但他并没有受伤,血不是他自己的。
“我……我杀了人?我杀了我妻子?不对……我不是在卧室,我……”
程建拍打着自己的脸,头发也被抓乱。
几秒后,镜子上渐渐浮现出一句美加利语:
“here'sasurprise!”
血红的字迹流畅清晰,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