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南初月并不确定君北齐是否了解宁妃是被害死的。
那么现在,她很是清楚,君北齐对当年的事情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不过也可以想象,宁妃去世的时候他不过十二岁,那样的年纪怎么能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抿了抿唇之后说道:“现在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根据傅姑娘传出的消息,可以侧面判定,是云太妃对母亲下的手。”
话声落下的时候,君北齐整个人好似被施下了定身法,坐在那里,没有了任何反应。
南初月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继续轻声说了下去:“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且确凿的证据。你不用太过激动,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随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之后,他面上突然露出了苦笑,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若是你没有任何的把握,会将这件事告诉我吗?”
一句话让南初月无话可说。
她微微抿唇,轻声说道:“母亲的死和云太妃有关,基本上不需要怀疑。可是……”
说话间,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惑:“我真的是不明白,云太妃为什么要对母亲下手?她们年纪虽然差不多,却根本不是一辈人,实在是不该有任何的关系。”
君北齐呵笑了一声,眼眉之间透出了几分冷意:“她们还真的是有利益冲突。”
南初月的心头突地狂跳,该不会真如自己猜测那样,君北齐其实是先帝的儿子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这件事真的就复杂了!
就在她内心唱大戏的时候,君北齐的声音响了起来:“母亲当年生产时,备受冷落,若不是先帝的母亲及时庇佑,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因此母亲对先帝生母很是尊敬,后来先帝生母在弥留之际,希望母亲代她威慑后宫。为此一向担心精神的母亲,走到了人前。当时,先帝的宠妃大多想要讨好母亲。”
说到这里,南初月算是明白了,不自觉的打断了他的话:“也是因为这一点,母亲得罪了云太妃,所以遭来了杀身之祸?”
“不是。”
竟然猜错了,还真的是尴尬。
她干笑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君北齐倒是也没有在意,顺着方才的话题说道:“先帝生母身前很是喜欢大皇子和皇后,为此,母亲爱屋及乌的也对皇后和大皇子极好。可惜……”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大皇子一次外出狩猎的时候,却意外落马伤到了腿,由此引发了各种并发症,不治身亡,而先皇后由于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也过世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初月也没有催促,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之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记得圣上和大皇子是亲兄弟,圣上也是先皇后的子嗣?所以……云太妃当初将圣上接到身边教养,是有这样一层关系的?”
君北齐喝了一口水之后点了点头:“是,当初母亲本来想亲自教养圣上的。结果就是那时候,母亲的身体出了状况。”
说到这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没有细想也就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这么一一摆出来,就发现事情未免发生的太过巧妙了,好似上天都在给云太妃母子铺路一般。
先是大皇子过世,紧接着皇后也跟着去了。剩下孤弱无依的七皇子本来是要交给太妃教养,可是太妃身体突发症状,也撒手人寰了。
所有的事情就只能落在云太妃手里,而云太妃在先帝过世之后,扶植七皇子上位,躲过无数明枪暗箭。同时暗中帮助君耀寒掌握国家大权,又对圣上进行削弱。
这么一步步走下来,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云太妃母子。
若说这些人的亡故都是意外,与云太妃没有任何的关系,还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君北齐的眼睛眯了起来,嗓音里透出些许森寒的意味:“想不到她的心计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之前,我只觉得事情一步步将她推到了那里。现在看来,应该是她一步步的推动了整件事。”
南初月轻轻地点了点头:“云太妃果然是很不简单,将所有的事情都设计成了意外,没有人能够联想到是她设计的。不过……”
她的眉头轻轻地皱起,眼神里显现出为难的神色:“事情确实过去的有些久了,我们现在想要查找当年的证据,怕是太难了。”
当初守备严密的皇宫内院,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现在怎么能让他们查出蛛丝马迹?纵然是有什么证据,也都被云太妃一一毁掉了。
并且依照云太妃如此狠辣的性格,与当初有关的事情,怕是都灭口了。
想通过证据这样的方式让她承认自己的罪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君北齐扯了扯唇,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没有证据又如何?既然是她做的事情,那么就让她自己承认!”
“怎么可能?”
“背负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命,她睡得不会很好吧?这些年,一直听闻她有头痛之症,和这一点应该有很大的关系吧?”
南初月的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君北齐话里的意思:“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说完之后,她的眼神里又闪过些许复杂的情况:“她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君耀寒也不可能和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你,还是要恪守当年对先帝的承诺吗?”
不是她要逼迫他,而是若是他能答应帮她报仇。
纵然她突然毒发,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表达什么,最后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君耀寒当年还是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云太妃设计的,自然是与他无关……”
“当年的事情是与他无关,但是这些年他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你就准备视而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