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儿说的是义愤填膺。
稍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看得出,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而不是刻意这么说。
像云太妃这种深居后宫的老狐狸,怎么看不出?
她眯了眯眼睛,将云心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扭头看向了云夫人:“平日里,她在家也是这样?”
云夫人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可是在云太妃面前,她自然是不敢藏着掖着:“姑母见笑了,心儿今天是有点冒失了,侄媳立即让她给您道歉。”
“罢了。”
她摆摆手:“道歉就不必了,不过这孩子是认准了君北齐?之前哀家只觉得她是因为君北齐的身份要嫁给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云夫人面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云心儿更是方才被母亲瞪了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自家亲戚,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好,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明白吗?”
慢条斯理的话语,没有什么尖锐的语调,却自有一种威慑力。
云夫人不是第一次面见云太妃,很了解云太妃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现在被这样询问,她自然是不敢乱说的:“姑母有所不知,这孩子是鬼迷心窍了,一门心思的认准了君北齐。这一点……侄媳也想过很多办法,她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美女爱英雄。君北齐是东城有名的大将军王,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如果心儿真的能嫁给君北齐,不失为一件好事。”
云心儿满脸的喜色,抬头看先过来云太妃:“姑奶奶,你会帮我,对吗?”
“当然,心儿的事情就是哀家的事情,哀家自然是要放在心上的。”
“姑奶奶万岁!”
这句话算是歪打正着的说到了云太妃的心坎上,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早有心成为女帝的她,自然是不愿意一直被称千岁的,万岁才是她的目标。
她的唇角勾起了笑弧:“这宁王妃过来,是一个人吗?”
话明显是对着傅燕莹说的。
傅燕莹立即行礼,然后说道:“回禀太妃,宁王妃带着一个被捆绑的人过来,说是有事情要向太妃禀报。”
“被捆绑的人?真的是越来越有趣的,让她进来吧。”
“太妃……”傅燕莹面上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
“那人看上去无比的凶悍,想来不是善类。若是进来,伤了太妃可如何是好?”她看向云太妃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云太妃笑了笑:“燕儿多心了。那南初月心思缜密之人,怎么会想不到这点?若是我被她带的人伤到了,她是如何的大罪?放心吧,她会那般莽撞,不会有事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让他们进来吧。”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傅燕莹纵然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去了。
她应了一声,慢慢地后退三步之后转身离开。
很快,南初月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押解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南初月进来之后,就俯身跪倒在地:“宁王妃南初月见过太妃,愿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得不说,南初月的利益,在任何时候都是挑不出错的。
纵然是一心想抓她把柄的云太妃,也说不出什么:“好了,起身吧。”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旁边被五花大绑的大汉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宁王妃该不是抓住了什么宵小之徒,都要带进宫,让哀家见见吧?”
这话里透着明显奚落的意思。
如果这个被绑的人没有犯了什么特殊的事件,南初月今天的行为立即就会成为整个东城国的笑话,成为众人群嘲的对象。
南初月面上没有任何的异色,她站起身,瞥了眼旁边的云心儿之后说道:“太妃,今日的事情不仅涉及到初月,与太妃的娘家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好在云姑娘今日也在这里,可以将这件事说个清楚,也好做个了断。这样,以后对云姑娘对初月和王爷,也是一件上好的事情。”
一番话她说的很是柔和,似乎这件事对他们都有着极大的意义。
云太妃眯了眯眼睛:“哦?这件事还和心儿有关系,那哀家可真的是有兴趣了。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太妃。”
南初月恭敬的行礼,指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大汉说道:“太妃,此人就是当初将王爷玉佩送到云姑娘手里之人,当时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最为清楚。”
云太妃看了眼被堵着嘴的男人:“让他说。”
被扯掉布条之后,男人低着头说道:“当日在下收到命令,将宁王的贴身玉佩偷到手,送到云姑娘手中……”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云心儿出声打断了:“一派胡言,我手中的玉佩明明是宁王赠与的,哪里轮得到你这样的宵小胡言乱语?”
她说着看向了南初月:“定然是你,知道这件事是宁王所为。特意找了这样一个人,将整件事整成一个大乌龙。”
如果不是事情涉及到了自己,南初月真的觉得云心儿是痴心一片。
可是因为云心儿痴心的对象是自己的夫君,那么此时的心理观感就很是不同了。
南初月看了眼满脸气愤的云心儿,视线再度落在了云太妃面上:“太妃明鉴,初月有必要摆这么大的阵仗吗?如果玉佩真的是王爷赠与云姑娘的,王爷一句话就能戳破初月的谎言,初月还以何面目面对世人?”
“你就是知道他不会戳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就是你让他不敢承认对我的感情!”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南初月真的是想笑出来。
到底是如何的痴心,让云心儿竟然就这么相信自己手里的玉佩是君北齐送给她的?至于旁余的证人证词,完全视而不见。
她很是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理会云心儿,而是抬眼看向云太妃:“事情究竟如何,相信太妃会有一个明断。”
“不是这样的!我要去找他,让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