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联姻,表面上加强了东城和宁永两国的友好关系。
私下里君莫离却可以通过他自己的方式,从齐溪那里得知有关宁用的秘密,从而对宁永发动攻击……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格外的耳熟。
南初月突然就想到了香消玉殒的宫倾雪,当初如果不是君莫离一腔痴情的表情,怕是宫倾雪也不会那么陷下去吧?
很多时候,女人的深情,都是被对方的深情诱导。
被对方那么深爱,让她懵懂的认为她对他的感情也是同样的深情。
纵然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和矛盾,她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包容和化解。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在伤害她,她也会找借口为他审编。
这样所谓深情的包裹下,将她所有的感情都耗尽了。
当初君莫离能那样对宫倾雪,现在也可以这样对齐溪吧?
明明南初月与齐溪并没有任何的交集,可是现在却为齐溪的未来感到了担忧,生怕齐溪步上了宫倾雪的后尘。
可是作为东城的子民,纵然早已预见了所有的事情,南初月也没有阻止的资格。
一旦她插手了,叛国的帽子就会扣下来,她怎么承担的起。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愁绪:“说起来,朝中大臣阻止他与齐溪联姻的不少,这件事很难真的成型吧?”
君北齐扯了扯唇:“如果他不愿意,自然是很难。可是他既然朝着这一方向推动,那么难度能有多大呢?”
南初月何尝不明白,朝臣坚持的事情,君莫离反对就会宣告失败。但是君莫离坚持,朝臣反对的,却大多都成功了。
所以,郡王和臣子,从头到尾,就不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
收敛了一下心神,她看着他说道:“现在他和你之间的矛盾龃龉已经很多,差不多劝阻就可以了。”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好似有万千的情绪,又好像很是淡然。
被他那么看着,她的心脏不自觉的漏跳了几拍。
她知道君北齐有着自己的抱负,否则在君莫离登基之后,他就挂冠离去了。
可是现实生活里哪里有那么多的伯乐?
现在的君莫离对君北齐满是猜疑,明明君北齐只是想为了让东城更加的强大而练兵,君莫离却会认为君北齐有谋反之心。
当君北齐所有的行为,在君莫离的心中都有了相反的意味之后,那么君北齐不论如何的努力,都无法让君莫离放下戒心。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说过无数次。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对此也是很明白。
只是他的内心有着他的抱负和想法,怎么可能简单的放弃一切?
或许就想宫倾雪一样,只有走到最后的高台之上,才发现自己早已退无可退,除了那纵身一跃之外,再没有任何旁余的路可以走了。
每每想到那个画面,南初月的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绝望。
她是真的担心,终有一天,君北齐也会走上那样的路。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拥抱的很紧,好似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易班。
君北齐低头吻上她的发顶,柔声说道:“放心,我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关于东城和宁永这件事,我的立场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不会再去重新陈述。”
真的吗?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却没有说出口。
涉及到家国大事的时候,他永远都不会如此的淡然,谁知道他到时候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没有再开口。
只希望老天能够垂怜他们这一路辛苦走来,让他能做完想做的事情,让他们一起离开这里,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那就是她所有的期待,也是她对未来所有的想法。
……
第二天南初月醒来的时候,君北齐早已离开王府,去招待宁永使团了。
橘秋服侍南初月起身,笑着说道:“小姐,王爷昨天没有责罚你吧?”
南初月抬手揉了揉眉心,嗓音里还带着些许困乏之意:“他能怎么责罚我?我都将解决的办法都交给他了,他还要找我的麻烦,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昨天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很担心的模样。”
“这不是事情解决了吗?自然就不需要担心了。”
事情解决了,内心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负担了。
在橘秋的服侍下,南初月起身洗漱之后吃了早餐,就直接去了花园。
她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感受着习习吹来的风,眉眼间都是很放松的姿态。
“小姐,这世间太早了吧?你坐在这里不怕受凉吗?”橘秋有些担心,让人去桂苧殿将南初月的大氅拿来。
南初月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说道:“都什么季节了?再说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忙忙碌碌,还提心吊胆的担心被君北齐发现,现在总算有休息的时间了。”
说起来,她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没事找事。
明明躺在这里无比的舒服,也不会招惹任何的麻烦,到底是怎样的想法,让她非要跑到驿馆一番折腾呢?
虽说帮了点忙,但是最后的麻烦也不小。
想到当时齐煜的反应,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轻易地结束。
怕是那两个佣人不一定就能让齐煜信服,不过纵然齐煜觉得另有他人,找不到人也只能作罢。
毕竟这是在东城的地界上,他能怎样呢?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勾了起来,面上的笑容都加深了几分:“晚上还要入宫参加晚宴,现在我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橘秋将大氅盖在南初月的身上,轻声询问:“小姐,会遇上昨天的王子和公主吗?”
“嗯,本来就是对宁永使团的欢迎宴,自然是要遇上的。”
说完之后,许久没有得到橘秋的回应。
她睁开眼就看到橘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神里透着浓重的不安。
南初月轻轻地笑了:“放心吧,王爷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再说,纵然齐煜对这件事有所怀疑,也不敢贸贸然的怀疑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