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祖不知道凤儿的底细,凤儿正是秦越相中来约束和辅佐秦耀祖搭理醉梦楼的人,早将秦耀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若非秦耀祖被提拔为禁军统领,她过几天都准备上秦府找人了。
凤儿盯着秦耀祖看,故作意外,“您的卖身契?”
秦耀祖生怕肖妈妈回来了,连忙道:“这事,回头再跟你解释。”
他以为凤儿不敢,思索了下,凑得更近,道:“明日,本少爷就要上任了!从明日起,别说皇都,就是整个京畿,都在本少爷的掌控中。你说,你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事成之后,本少爷就娶你为统领夫人,一辈子荣华富贵,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都少不了你!”
“当真?”凤儿面露惊喜,“那咱可得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秦耀祖虽馋涎凤儿的美貌,却是有色心没色胆。再者,他真心不想成婚。
他都紧张了,“凤儿姑娘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凤儿认真道:“不管有意思没意思,这事非得写不清楚不可。”
秦耀祖急了。
凤儿却补充道:“不白纸黑字写清楚,到时候肖妈妈都不认怎么办?”
秦耀祖愣了,“你,你什么意思?”
凤儿道:“聂姑娘已经不管事了,如今醉梦楼的事都肖妈妈拍板,肖妈妈其实也不怎么管事,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儿,全让我拿主意。”
秦耀祖认真听着。
凤儿贼笑了笑,低声:“这事,我能做主,我跟你白纸黑字写清楚了,再拿走卖身契,肖妈妈不认也得认!你说呢?”
秦耀祖却好奇起来,“等等,你说聂妖精不管事了?她干嘛去了?”
凤儿没想到秦耀祖会突然关心这事。
她道:“聂姑娘的行踪,哪是我能过问的?”
秦耀祖又问:“聂姑娘为什么不管事了?”
凤儿都急了,道:“这也不是我能知晓的,要不,你等肖妈妈来了,问问她?”
秦耀祖贼笑了起来,“哪能等肖妈妈来?快,咱就按你的说的,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凤儿很快就写好了字据,内容就简简单单一句话:“以黄金百两,为自己和凤儿赎身。”
凤儿问道:“秦二少爷,您是读书人,学识高,您瞧瞧这样写,如何?”
秦耀祖复杂点的字都未必认得,他念了一遍,很满意地点头,“言简意赅,极好!极好!”
凤儿递上红泥,“那就签上您的大名,盖个印吧。”
秦耀祖不假思索,写下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他嘿嘿笑着,一边抬头,一边道:“成了,去拿卖身契吧!”
话一说完,他就愣了。不为别的,只因为眼前,凤儿那张娇艳的脸,变了。
凤儿勾着嘴角,笑得轻蔑嫌弃,还有几分高高在上,几分怒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刹那,秦耀祖突然想到聂羽裳和秦晚烟,只觉得这姑娘既有点像聂羽裳,又有点像秦晚烟,只是,又不太一样。
然而,他也不关心她像谁了。他只关心,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喃喃道:“你,你……”
凤儿一边慢条斯理折叠秦耀祖那张字据,一边道:“醉梦楼有规矩,无论什么人,赎回卖身契一律按当初价格的十倍。且不说本小姐的十倍身价,就秦二少爷一人的十倍身价,就远不止黄金百两了。一共是黄金千两。”
秦耀祖一脸震惊,指着凤儿,“你你你……”
凤儿拨开他的手,继续道:“今日这百两黄金,我且替越少爷先收下,余下九百两,二少爷何时送来,你我就何时拥有……”
她冷冷一笑,才将“自由”二字说出来。
秦耀祖的脸瞬间黑掉,头顶都好似乌云密布,他怒声:“小贱人,你敢坑本少爷!”
说着,他直接动手要抢字据。
哪知道,凤儿扼住他的手腕,四两拨千斤,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拽起,摔在地上。
秦耀祖仰躺着,只觉得阵阵晕眩,眼前突然出现了好几个凤儿,全才冲他冷笑。
他气坏了,“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啊!”
很快,随行的侍从就全进来了,见秦耀祖摔在地上,大家都很惊讶。
秦耀祖怒声:“给本统领拿下这个贱人!”
侍从们都还未动,凤儿就拿出了一枚令牌,这令牌形状同秦家令牌一样,写的却不是‘秦’字,而是‘越’字。
这是当初秦晚烟给秦越定制的令牌!
别说侍卫们,就是秦耀祖都一脸意外,秦越的令牌居然在这个女子手上。
秦越背后是秦晚烟呀!
别说这些侍卫是秦家的,就算是禁军,也都不敢放肆。秦耀祖都还未发话,侍卫们纷纷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秦耀祖顾不上尴尬,只心疼得想哭!
百万两黄金啊!
他的自由啊!
全没了!!
他爬起来,怒声质问,“秦越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凤儿轻哼:“二少爷若没的事,请回吧!”
秦耀祖狐疑地上下打量起凤儿:“你是秦越什么人?”
凤儿绷着脸教训起来,“九殿下看在秦大小姐面上,破例提拔二少爷,二少爷最好是拾掇好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从此以后,脚踏实地,好好做个人吧!”
秦耀祖恼了,“你!”
凤儿不理他,继续说:“九殿下未必对二少寄予厚望,禁军也未必真正需要二少爷去统领。但是,二少爷若不改掉陋习,继续惹是生非,波及禁军,那必定要丢秦大小姐和越少爷的脸。还望二少爷,慎重。还有,二少爷……”
秦耀祖又生气,又烦,都捂了耳朵,“行了行了,小丫头片子,少拿鸡毛当令箭教训本少爷!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秦越有一腿?”
凤儿的目光竟有些闪躲,她转身就走,“不可理喻,来人,将他轰出去!”
秦耀祖要追,侍从已经围上来了。
凤儿越走越快,行至无人处,才停下来。她手心里紧紧握着令牌,都有些出汗了。
这令牌是之前秦越之前借聂羽裳的,聂羽裳忘还了。上个月特地来信,让肖妈妈送回秦家去。
肖妈妈交代她送去秦家给林婶,她却私下留着,就想着等秦越回皇都了,亲自送他手上,也能趁机见上一面。
她知道聂羽裳去了朝暮宫就会离开。她就盼着聂羽裳这一回,能真正放过越少爷,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那么优秀的男子,值得更好的!
此时此刻,聂羽裳和程应宁已经快到朝暮宫了。两人在路边茶铺歇脚,喝了一碗茶,聂羽裳就着急赶路。
然而,她一站起来就突然双腿发软,她立马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她坐了回去,一边观察周遭,一边低声对程应宁道:“茶里有毒,你快点回马车去,守好云烈,不管听到什么,都别下来。”
语罢,她努力忽视无力感,握紧了长剑。
然而,程应宁却一动不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