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州与鹤钦都知道皇帝昏聩,方才沈临州以死明志,未必能让皇帝打消戒备,而今再加上鹤钦的忽悠……
皇帝的脸色终于变了。
一旁的鬼医假咳两声,装得阴阳怪气道:“就算皇上今夜突然感到不适,那有老夫调理,跟你们这两个小子有什么关系?”
“果然如此。”
鹤钦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让副军看得直咬牙。
“国师此言差矣。”副军道,“国师与摄政王进来之事皇上刚放下药碗,便是猜也能猜出来皇上龙体……”
那白玉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褐色的药汁,恍若附着其中的陈年污垢,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猛地顿住,不敢再提,话转了个弯说道:“莫非国师今夜是专程为了帮摄政王而来的?”
鹤钦并未因他这番话而恼怒,“我出现在摄政王府的事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若我与摄政王当真有什么,又何必前去王府,而非是在路上装作偶遇?为摄政王而置皇上于险境,我身为国师,自然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摄政王体弱多病命不久矣,我帮他,只会损了自己的修行,得不偿失。”
皇帝面色晦暗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复先前冰冷,却仍旧暗含着怀疑,“朕是天定的帝星,可国师却说朕要靠摄政王才能避过劫难,那朕倒是好奇,摄政王又是何物?”
鹤钦平静道:“是陛下的辅佐之臣,有摄政王在一日,帝星便可长明不灭。”
“当真?”皇帝呼吸一滞,却在瞬间压下心中情绪,“国师也说了摄政王命不久矣,若他死了,帝星又当如何?”
听着这样的问题鹤钦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把人忽悠过去了,可是……没想到他堂堂国师,摊上了这位不问苍生问鬼神的皇帝后,居然也有做神棍的一天。
“纵然是明君贤主,失去了左膀右臂也会受桎梏,若帝星失去辅佐之臣,亦是如此。但皇上无需太过忧虑,摄政王死后,帝星或会隐暗,但总有一日会出现新的辅佐之臣。”
他一来给沈临州扣了一个让皇帝不得不多想的虚假身份,二来又说沈临州对帝星而言其实也没也没那么重要,就算不能撇清他和沈临州的关系,也能让皇帝暂时放弃对沈临州下手。
“国师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不料开口拆台的居然是沈临州,“本王不过一微末臣子,何德何能可为皇上避劫?国师这话,实不可信。”
“就是!”
鬼医也乐呵呵地瞎参合一脚,“都是老夫医术了得,这一碗汤药下去,皇上百病皆除,就这病怏怏的沈小子就算今日不死,恐怕也活不了一年半载。”
他摇头晃脑说着,“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在今日,还能让皇上安心,让老夫乐呵乐呵。”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腾起来,吵得皇帝头疼。
一怒之下他只想结束这几人的闹腾,脱口而出道:“够了,朕何时说要摄政王的命了?”
听闻此言,沈临州不等皇帝反悔当即高呼“万岁”,“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