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阴沉沉地看着这些人,太子府,恭王府,摄政王府还有这些人背后的各种势力……
好,好得很,看来有些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
作为天子,皇帝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这些人无一不是受他恩惠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权势,地位,乃至于尊贵无匹的身份。
如今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些事来。
而他一直知道太子狼子野心,恭王看似老实实则蠢蠢欲动,至于摄政王……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非是因为长生之法,自己又怎会养虎为患这么多年?
心中思虑的越多,皇帝就越发觉得有许多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乃是天子,是手握天下的执棋者,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控!
如树形枯槁的手猛地攥紧,开口时的嗓音沙哑得仿佛钝刀一般割得人耳朵生疼,“欺君乃是死罪,你可想清楚了?”
这话自然是对徐子君说的。
徐子君不卑不亢道:“微臣所说绝无虚言,纵然皇上怪罪……但为了朝堂稳固,为了天下社稷,微臣也不可不说。”
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微臣也知,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他的话让皇帝陷入了沉思。
徐子君此人出现得突然,就如同当年的沈临州一般。可徐子君早就投靠了姜启之,当初要不是因为国师的一句“八字不合”,恐怕他还会成为驸马。
因此皇帝对他有些印象,如今听他所言,却不可能是受了姜启之或者宁怀昌的授意。所以这个徐子君……
皇帝在心里思索着,徐子君要么果真是被沈临州收买了,要么,便是想借此机供出太子与恭王联手的消息,以取得自己的信任。
所以徐子君究竟是为了什么?
“父皇,他是胡说八道的!”宁芳容叫嚷道,“姜云姒她在污蔑儿臣,此人也是个蛇鼠两端的人,他的话信不得!儿臣……儿臣没有——”
“启禀皇上,属下等在林场中抓到了几个黑衣人!”
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匆匆前来禀报道,然而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道:“皇上您……已经知道了?”
这话有问题。
皇帝眼皮子一跳道:“朕该知道什么?”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说道:“属下方才已对他们严刑拷打,得知他们乃是受到了……”
这般犹犹豫豫,肯定有问题!
皇帝一拍桌子厉声道:“说!”
那人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属下得知那些人乃是受了公主……公主的吩咐,要在林场中劫杀摄政王妃。但摄政王妃侥幸逃脱,那些人在林场中追逐,之后便被属下等撞见。”
“不可能的事!”
宁芳容脸色煞白,连嘴唇上的血色都仿佛在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我?”
先前姜婉若明明说好了的,自己给她做后盾,安排杀手的事由姜婉若去做,那些人杀手应该把姜婉若供出来才对,怎么会……
“若果不是公主殿下……那么被供出来的人应该是谁呢?”姜云姒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又像是锐利的刀子,往宁芳容的耳朵里钻,往她的心头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