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葡萄架下僻静恬淡。
“老妈姨姑姑我给你们做一道选择题一串葡萄是先吃大的还是先吃的?”叶无道半搂着慕容雪痕笑问道孔雀跟琉璃两个孩子则在一旁追逐打闹叶无道和叶河图这对老奸巨滑的父子似乎很乐意见到这两天赋异禀的孩子相互制衡她们闹就让她们闹这看似天真烂漫的嬉笑间其有没有隐藏类似宫廷勾心斗角的阴谋气息他们即使嗅到了兴许也不会出来。
“我先吃大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杨宁素率先表态含有深意地望了叶无道一眼这个细节别杨凝冰心思剔透的叶晴歌都没有注意而叶河图似乎有所了然轻轻皱了皱眉随即释然眼隐然有了欣赏。
“先吃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思索片刻的杨凝冰本不想回答不过见妹妹开口她也乐得参与其。
“我的答案你应该知道。”叶晴歌并不直接给出答案只是打了个玄乎的机锋。
“别绕弯子看你的见解。”杨凝冰微笑着话道其实以前在叶家紫枫别墅这种讨论就常有那个时候的叶无道虽然稚嫩或者还很轻佻但即使不成熟不可否认的是那个时候叶家笑容更多可能快乐真的使人肤浅吧杨凝冰内心感慨。
“姨选择大的虽然吃到的每一颗葡萄都是最大地。但葡萄其实越来越。明你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就像是一个生活的透支者喜欢把青春典当给生活把幸福押注在赌桌。”叶无道看着杨宁素轻笑道。后面接着了句看似不咸不淡的话话“不过不是每次典当都是亏损也不是每次赌博都是一败涂地。”
“那妈呢?”慕容雪痕好奇问道她将在自己腋下捂了半天地温暖双手拿出来握住叶无道的手他时候每年冬天都生冻疮她习惯了给他捂手冷的是她的手暖和的是她的心不是每种爱都要惊天动地。不是每种付出都必须轰轰烈烈他和她细水长流。流了将近二十年。
“老妈就是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了希望常在却似乎永远不能到达这就像是一个魔咒。”叶无道含有深意道“能打开这个结的。俗话解铃只有系铃人别人帮不了忙谁都不行。”
叶河图神情依旧。只是不动声色帮杨凝冰理了理围巾。
“似乎有道理。”杨凝冰笑道“再你姑姑。”
“姑姑?”
叶无道笑了灿烂明亮像个心底温暖的纯洁孩子。
或许他以为自己已经堕落到最黑暗的深渊其实从未有这一刻他离纯洁是如此地接近这一。李淡月最清楚所以她选择呆在这个男人身边等待着地老天荒别人看叶无道都是冠以枭雄奸人和屠夫或者王储、俊彦只有她固执地认为他纯洁得像个孩子。
“姑姑就是一个葡萄收藏者因为她选择不吃。”叶无道道破谜底。
众人恍然大悟。
叶河图和琉璃这一大一更是很默契地头两人相视一笑不愧是师徒。
“姑姑确实是狡猾了可对待生活没必要厚道生活何曾对我们厚道。”叶无道笑道仰望天空可似乎生活对他自己的青睐有匪夷所思啊。
“如果是我我就把葡萄毁掉。”孔雀歪着脑袋道很孩子气却异样的执着。
“这样是不对地。”赫连琉璃马上反驳坐在杨凝冰怀里的她不再怕孔雀敲她板栗话也理直气壮了许多。
孔雀只是望着叶无道对不对对她来甚至不是整个世界了算而是叶无道了算。
“对的。”
叶无道叹了口气道虽然这样纵容她很不妥可一看到她那种眼神他就硬不起心若真狠心早就应该将这个隐患铲除毕竟留下一个将来极有可能越自己并且熟悉自己的人怎么看都不是智者或者枭雄所为。
孔雀欢呼一声扑到叶无道怀里朝琉理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地做了个胜利手势。
所有大人都是忍俊不禁心想着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长大后会是怎样的令世人惊艳。
“我听朋友独孤家那个女孩也来北京了。”叶河图随口问道。
“就在这恭王府下了盘棋我输了。”叶无道自嘲道。
“有趣。”叶河图大笑道。
“址有人赢你?”慕容雪痕好奇问道。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再吴清源这样地棋道宗师尚且有常有败绩我凭什么不能输。”叶无道开心地捏着慕容雪痕的脸颊这妮子真以为他老公是神了。
“那一定是你让她的。”慕容雪痕俏皮笑道那双灵气盎然地秋眸眨巴眨巴着格外动人。
“雪痕这样可不好你总这么惯着他以前还好以后有孩子过日子了可不许这样。”杨凝冰笑道一般来天下所有的婆婆都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能够多疼儿子就多疼儿子她倒是希望雪痕能够对无道严厉对看着长大的雪痕杨凝冰如此苛刻的人拿着放大镜去找都挑不出一星半的毛病。
“就是本来就挺骄傲的一个人再顺着他尾巴都翘天上去了。”杨宁素也乘机落井下石。
“姨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所为啊。”叶无道无奈道。
“君子?我本女子加上我还是人那就是女人你可别跟我讲道理。”杨宁素娇笑道惹来杨凝冰和叶晴歌这两个女人的会心微笑做女人的在关键时刻总是要站在同一条战线。
福字碑前。
一个老人和一名青年显得鹤立鸡群。
老人虽然身子骨不如昔日可精神气仍然十足仅仅是一个简单地负手而立就有种令人避退的威严。
而青年赫然是白阳铉如今这一代的北京太子党领袖他此刻安安静静地站在老人身旁没有狂躁没有跋扈没有深沉只有一种后辈面对长者的低姿态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白阳铉此刻给人的感觉那就是稳可以论变脸兴许叶无道都比不上这北方之獠。
“叶家那子折腾得倒欢阳铉有没有压力?”老人笑道淡定而从容不论为人这份城府就不是年轻人能装出来的。
“有。”白阳铉的回答很诚实。
“好嘛这个态度要的有压力才有动力都要战术上重视敌人不错不错我就怕你们年轻人总以为天下第一眼高于啊你这些年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我如今真真正正退下来了以后你要摸着石头过河心再心。”老人欣慰道可见对白阳铉是极其的意。
“是。”白阳铉的回答很干净利落在老人面前没有半句废话。
“我啊几十年前第一次进入北京就特别喜欢康熙写下的这个福字每次来都在这站得最久呵呵沾福气阳铉我告诉你看和珅不能只看他的贪其实这人身上堪称集了官本位制度所有为官的重要元素比如自幼清贫、悬梁刺股、年少高志、幸识君王、连升三级、侍君如父、位极人臣、左右逢源当然还有久经官场的老奸巨滑狡兔三窟研究透了这个人做官也就不难了。”老人沉声道。
“官不在贪与不贪在于能否给民做事做得是不是实事。”白阳铉轻声道。
老人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反驳。
也许是因为身在权力漩涡心这么多年老人知道许多话即使明明是对的也不可以。
“政治无非是提拔该提拔的打压该打压的磨练该磨练的拉拢该拉拢的排挤该排挤的至于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你自己摸索我还是那句话留心赵师道他这些年对你一直冷眼旁观可不代表他就真的会一直沉默政治上正面的对手永远不会给你真正的致命一击倒是躲在暗处的轻轻一推可能就要树倒猢狲散了。”老人语重心长道。
“我会记住。”白阳铉面无表情道。
“我和杨家和杨望真斗了几十年还不是谁都没真正压下谁恐怕最后的结果如何就看我和杨老头谁先老死了政治这东西到底就是比谁活得更久你先死了很多老账就会翻出来脏水也就乱泼了就像**年的那场风波呵呵我就等着那些人来揭我的棺材。”老人大笑道。
“有个这样的对手寂寞是不会了。”白阳铉轻笑道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倒是。”老人陷入沉思。
人老了记忆太多要拿来出翻阅确实需要时间所以年轻人不懂老人为什么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影视都可以那么悠哉因为老人有你几十年后才有的东西复杂的往事记忆。
“走吧。”老人在福字碑前驻足良久终于开口。
当他们走到出口的时候叶河图正给杨凝冰拉开车门然后上车。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
但远处的白阳铉身体却悄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