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琼花树下,血月与南宫若水并肩而坐,她一袭淡青色垂地烟纱,面上不施粉黛的绝色容颜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落尘仙子,葱白玉指认真挑着纤细的琴弦,琴弦迎合她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南宫若水一双星月之眸,深深地凝视着身旁的女子,眼底如仙山上的圣泉,闪耀润泽,透着让人一眼就明的情意。
特别是女子那白皙如玉的手指,与南宫若水那修长分明的手指几乎同进同退,更让南宫澈一腔醋意恨不得能把那张琴给劈碎了!
若不是还残留一丝理智,怕误伤了那琴前的女子,南宫澈这会儿早就一掌劈过去了!
“放开她!”南宫澈疾掠至两人面前,俊美冷漠的脸庞充斥着张狂阴戾,一双总是冷静无波的墨眸此刻喷着浓烈的怒火,浑身带着一股冰寒之气。
下一刻,血月已经被他拉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
虽然夺人成功,南宫若水也压根没想过和他抢,但他仍是一脸的暴戾,右手紧握压抑着那股想要将南宫若水碎尸万段的冲动!
血月眨了眨眼,一时倒没把南宫澈的怒气放在眼里,只暗暗和他算着那笔账。
“几天不见,王爷武功大有精进,可喜可贺。”血月淡定自若地掰开南宫澈扣在她腰上的手,身子轻飘飘地移了出去。
她端了一旁石桌上的香茗,似笑非笑地递到唇边品尝,清雅的眼神望着南宫澈。
吃醋?哼,她只不过是跟南宫若水学弹琴而已,还没搂搂抱抱呢!哪比得上他对叶倾城的怜香惜玉,不但英雄救美,还搂美人香肩呢!
“雪儿,本王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南宫澈总算发觉血月眼里那一抹冷意了,顿时有几分愠怒。
但虽然是感到愠怒,可南宫澈却是有进步的,他几乎是立刻就从血月这一声‘王爷’联想到血月几天不去找他一事,顿时知道血月在跟他闹别扭。
只不过,他还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再说了,即使真的有,她也可以直接向他提,用不着三天不见他,还让他看见她和南宫若水共舞琴的一幕吧?
“王爷何必管我高兴不高兴呢?我又不是天下第一美人。”血月哼了一声,放下香茗就走向了南宫若水,这回她还真有点气南宫澈的意思了。
既然他会因为她和南宫若水弹一曲而吃醋,那他就该知道她也会因为他和叶倾城过度亲密而生气!
一句‘我又不是天下第一美人’,让南宫澈立刻想到了叶倾城,而再一想三天之前……南宫澈就明白血月在和他闹什么别扭了。
“不许到他那边去!”南宫澈闪身上前,一把拉住了血月。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盯着她:“她曾经替本王鞍前马后,你要本王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况且她又是为了本王的名誉着想,本王于情于理不能让她死在面前。”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她设下的圈套,叶倾城才会来他面前死谏,南宫澈有些无奈地想着。
“是,她为你鞍前马后,她对你情真意切,你怎么不娶她,怎么不对她负责?”血月愤怒地一把推开南宫澈,气他无法跟她站在一条战线上。
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难道他以为,仅仅是因为叶倾城喜欢他爱慕他,她就会因为吃醋而用尽手段铲除异己吗?
她既然针对叶倾城,那必然是有她的正当理由,如果他够信任她,他就绝对不会认为叶倾城有任何无辜的地方。
哪怕上官情对叶倾城那么情深一片,知道她暗中在做手脚,也没有质问她甚至指责她,因为上官情相信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付叶倾城。
他呢?为什么总是不能相信她?
“你!”南宫澈这下子也被她气到了,半晌后丢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接着就拂袖而去了。
“我不可理喻?”血月不怒反笑了,袖下拳头握得死紧。很好,他总算说出他以为的她了,原来她在他心里果然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雪儿……”南宫若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两人,简直一样的骄傲,本以为南宫澈如今改变不少,不料遇上事的时候还是这么让人无语。
不过,今天这事说起来跟他也有关系,如果不是他打算回圣水宫了,又想着把那首疗伤的曲子教给血月,她以后感到身体不适就可以自行弹曲疗伤,那南宫澈也不至于会因为误会而跟她置气了。
“你不用道歉!我们行的端坐的正,连手都没碰到,哪像他把人都搂到怀里去了?”血月制止了南宫若水的歉然话语,贝齿一咬红唇,恨恨道:“是我瞎了眼!”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掠进房中,房门有意识一样自动‘砰’一声关紧了!
南宫若水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微微叹了口气。
她虽然在气头上,可未尝不是因为吃南宫澈和叶倾城的醋,所以才对南宫澈冷言相对吧?
南宫澈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知道他有多想雪儿也跟他生气,甚至冲他大呼小叫,而他……一定不会拂袖离去,会解释到她原谅他为止。
南宫若水怅然一勾唇,摇头收琴走人。
他想,这曲子大概也是不用教了,但愿……她此生都不会有受伤的时候。
……
这一晚血月倒是直接去见周公了,她身为特工,一向懂得如何控制自身情绪,所以越是在生气的情况下,反而越是平静。
在她睡得极熟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潜入了她的房间,动静之轻让她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等到血月惊觉有人上了她的床时,一个宽厚的手掌却落了下来,牢牢地盖住了她的一对水眸,接着……
“混……唔!”
健壮的身躯压在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让她虽然才刚刚清醒,却对来人不作第二猜想!
她刚一张口想骂他混蛋,浓郁的酒味却随着他的侵略进入了口中,那是他喝过酒之后所特有的味道,缠上了他身上本来带有的淡香。
他浑身仿佛有着定山填海的磅礴之气一样,任她如何在他身下挣扎也不起丝毫作用。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在他面前,她渺小如沙石,乃至尘埃。
狂热的吻,霸道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铺天盖地地落在她唇上。
血月脑中一片空白,心底浮现出的淡淡委屈,差点润湿了她的眼眶,但这吻又让她迷失了自己,她必须承认她心里已经被他种下了烙印,他一碰,她的心就是滚烫的。
扣着血月双眸的手掌,渐渐感觉到一些湿润,然后,那吻就慢了下来,如羽毛划过肌肤一样轻柔,带着丝丝安抚之意。
当南宫澈的吻来到血月眉心和眼睛,他用舌舔去那淡淡的泪意时,血月就倔强地将双手抵在了他胸前,冷声道:“放开!”
南宫澈看着这个倔强得让他想打她屁股的小女人,无奈地叹道:“放不开了。”
若还放得开手,若不是非她不可,他又何必在操练了整个夜王府的暗卫之后,在深夜跑来找她?
听出南宫澈语气里的深意,血月指尖一颤,却执拗地偏过头去,不愿去想他搂叶倾城肩头的那一幕。
“本王答应你,以后不再单独见她。”南宫澈放下了身段,手指摩挲那光洁柔滑的脸颊,轻哄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宠溺。
血月闻言气得转过头来,戳着他的胸膛问道:“我气的是这个吗?这就是你想了一晚的结果吗?”
南宫澈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后慢条斯理扬唇:“是,本王没爱过女子,也从不关心你们女子心中想些什么,那么……作为本王唯一深爱的女子,雪儿是否能告诉本王,雪儿究竟在气什么呢?”
南宫澈这一番似挪榆似调笑的话一出,血月再气也是无法发作了。
无数人给他说过好话,说他不懂爱,不像正常人,所以她要包容他。此刻他自己说了出来,又成功勾起了她心底那一抹心疼。
她瞅着他半晌,才说道:“我气你搂她肩,我气你心疼她,我气你不够信我,我气你误会我,更气你是笨蛋!”
南宫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勾唇,魅惑众生地朝她一笑:“雪儿不说,本王还真不知道本王做了这么多让雪儿生气的事情呢!好,雪儿你说,要怎么罚本王?”
血月闻言,哼了一声:“要罚就罚重点儿,你半个月不许碰我!”
“那不行!”南宫澈立刻扞卫自己的“性福”权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惩罚。
因为南宫澈直截了当的拒绝,血月给了他胸口一记!
南宫澈却觉得这么一个小拳头不痛不痒,只低笑道:“你想个让本王能勉强接受的惩罚。”
“那还叫惩罚?”血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呢!估计他也知道,她现在火气下来了,所以才敢蹬鼻子上脸。
“雪儿当真舍得罚本王?”南宫澈用鼻子磨蹭血月的脸颊,略有几分与战神夜王不相符的无赖气质,但血月却因此而心中痒痒的,暖暖的。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血月故意摆出铁石心肠的样子,但她的手却是环上了他的腰。
本来叶倾城一事,他也算是情有可原,她并没有气到要和他闹翻脸、判他死刑的地步,可他之后说的那些话就让她生气了。
什么叫做他不救叶倾城就是忘恩负义?什么叫做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叶倾城死?什么叫做她不可理喻?
说来说去,就把她说成了一个为了霸占他而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她承认自己并不良善,但也绝对没他想的那么不堪!
“本王知道雪儿舍不得。”南宫澈低笑,啄了她一口,却见她脸上又有了生气的征兆,估计她是想起之前的事了,他连忙就说道:“白日是本王错了,本王细想之下,雪儿是在乎本王才会吃醋,本王不该骂雪儿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的是本王。雪儿大人有大量,原谅本王可好?”
要是外人看见这一幕,估计又得说夜王被妖女迷住了,居然跟女人认起错来!
血月倒是也气不下去了,‘扑哧’一笑后,点着他胸膛道:“我和若水连手指都没碰到,你就气得要杀人,你可是把叶倾城抱进怀里了,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原来雪儿当时在偷看!”南宫澈恍然大悟。
“怎么?不能看吗?”血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灵动的眼里闪着不服气的光芒。
南宫澈魅然一笑,煞有介事地点头:“当然能看,本王给雪儿从头到脚看个够。”说着,他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袍。
“别!”血月连忙压住他的手,瞥了一眼窗外,“我明晚过去夜王府找你。”赤炎他们全在外面守着,她还要脸不要?
“明晚?”南宫澈清亮的眼眸危险眯起。
血月悻悻掐了他一把:“今晚!”
“现在。”南宫澈得寸进尺,霸道地扣住她的腰,手已经滑进她里衣之中去了,引得她一声惊喘。
“你别欺人太甚!”血月恶狠狠地朝他肩头咬去,咬出了一个印子。
南宫澈有几分可怜的模样,却丝毫不在乎她咬他肩头:“本王隔日与你温存都已是忍耐,你这下子却足足让本王等上四日,你……”
“那是你活该!”血月哼了一声,松开口,有些幸灾乐祸。
若不是他对叶倾城存有怜惜之心,她又怎么会故意避而不见,憋他个四天四夜没女人碰呢?
现在他该明白了吧?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血月有些暗笑,没想到这句血腥暴力的话还可以用在这事儿上,而且出奇的搭配呢!
“穿衣服,陪本王回去。”南宫澈却是不肯起身,一直拿身体蹭着血月。尝过她的美好,怎能再适应冰冷的被窝?
若不是长老会那些老匹夫,他夜夜都可以拥着她入眠,一想到这他便控制不住冲动想杀人!
“你跟魅儿一样大是不是?”血月有些啼笑皆非,可终究是在他的磨蹭下无可奈何起身了,她不想被他磨蹭地一发不可收拾。
南宫澈见她终是心软答应,眼里便露出一抹得逞的精光,这个小女人,虽是嘴硬,可心中却是装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