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许如忆的反应会这么大的，“我……”
“你什么你啊！”许如忆没好气吼出声音来，“你不知道你还带着小辉吗？”
“如果刚才没有碰见我，你让小辉怎么办？”许如忆是真的生气了，尤其是看着棠溪还一无所知的脸，怒火蹭蹭地往上升，直到头顶上。
若是可以的话，肯定可以看到她火冒三丈了。
“对不起。”棠溪沉默了一会儿后，诚恳地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但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也不会丢下小辉的。”棠溪如实回答，“只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放心地上去的。”
这一下轮到许如忆愣住了，张了张口，霎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姐姐，你们不要吵架了。”许明朗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许如忆，心下咯噔了一下，呀开始慌了。
小辉也被吓到了，他很担心棠溪，怕她会出事。
去派出所的路上，小辉人小，腿也断，怎么都跑不快，但是他也很努力，非常努力地跟上步调。
就是担心棠溪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就没有姐姐了。
“姐姐……”小辉抽噎了，朝棠溪伸出手来，“我好害怕啊。”
棠溪连忙抱起了小辉，哄着他，“没事的，没事的。”
“是姐姐不好。”
“姐姐下一次不会了。”
“别哭了。”棠溪蓦地也有一种后怕了，可要是让她看着不管，棠溪也做不到。
抿了抿唇后，棠溪继续哄着小辉，“别哭了。”
“对不起。”
许如忆也回过神来了，她看着棠溪手忙脚乱地哄着小辉，抬手擦掉了额际的泪水，也蹭了蹭鼻息，“溪溪，让我来吧。”
“明朗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许如忆伸手去抱过了小辉，温声细语地哄着，“别哭啦。”
“姐姐已经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这样的。”
“还有哦，小辉这一次做得非常好哦……”
听着许如忆的轻声细语，棠溪垂下眼眸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当一名合格的姐姐。
人这一会儿，于文宣也抓住了两个男人，见棠溪这一边哭的哭，哄的哄，默默地摇摇头，转眸就去跟其他同事说，“找两个知情的带去派出所录一下口供。”
“还有，找个女同事去安慰一下那个女孩儿。”碰上这样的事儿，应该是很慌张的。
于文宣也头疼，越是到年底，越是不安稳。
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儿。
不过，他现在是在城里，对比一下乡下的，也已经很不错了，用不着去找不见的鸡鸭，也不用去争辩谁家的牛去了谁家的地里吃草。
“等会儿，再让人去通知棠溪她们过来。”于文宣交代清楚后，看了看被绑起来的两个男人，眉心一皱，也忍不住踩上一脚，“你们家里就没有女儿的吗？”
“就不怕遭报应的？”
“队长，我们也是第一次，求你了，原谅我们吧。”两个男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说话都不利索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肘还肿起来了。
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话，更不敢去想什么买卖，什么生意了。
“呵，”于文宣冷冷地笑一声，“有什么事儿还是回到派出所后再说吧。”
——
那个女孩叫陈红，是青山村的人，今年八月刚考上大学，这是第一次从京市回来。
刚从火车站下来，正要到车站转车回家就碰上了他们两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可陈红还是被吓坏了，暂时还不想离开派出所，就怕又会有人来认错人。
于文宣安抚了好一会儿，可一点见效都没有，也就只能让陈红在派出所里休息。
但下午还是要把人给送回去的。
派出所内只有拘\/留室是空的，但现在也关押着两个犯人。
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睡了。
陈红也清楚，她也是一心想要回家，但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双腿还是一直在发抖的。
棠溪见了之后，跟于文宣说了一声，这才过去的，“饿了吗？”
“要不要来我家店面吃点东西？”棠溪看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没忍住还是想帮她一下。
陈红听声音知道是谁，抬眼去看棠溪的时候，又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我也不想的。”
“现在一回想起来，我就害怕。”当时也是害怕的，但没有那么怕。陈红到了派出所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什么事儿。
这要是没有人上来帮忙，那她现在不仅回不了家，更是整个人生都毁了。
“对不起啊，我是真的想冷静下来的。”陈红低眸看着鞋尖，“我现在觉得哪里都不安全了。”
只有派出所，只有在派出所，她才相信不会再出事了。
棠溪想了一下，“那你要不要喝点水缓一缓？”
见她手里的杯子已经没有水了，棠溪才会提出来的。
陈红一愣，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的。”
“没事，给我吧。”棠溪拿过杯子，“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陈红茫然地看着棠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棠溪回来了，端着一杯带着热气的凉白开回来了，“暖的，慢慢喝。”
“谢谢。”陈红接过杯子后忽地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淡淡的，可也一丝一缕地往鼻息钻入。
像是山泉水，凉凉的。
很清新的感觉。
陈红神差鬼使地抿了一口凉白开，发现甜甜的，像是加入了白糖，可在派出所内是没有的。
陈红又认真地看了一下杯子，没有见白糖融化的痕迹，“好奇怪啊。”
“我之前喝的时候不是这个味道的。”
“应该是刚换的水吧。”棠溪面不改色地回答，“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陈红眨了眨眼，很老实地回答，“没什么感觉。”
“想不想去吃点东西？”棠溪又问，接着又说，“我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啊。”陈红慌忙摆手，“我还有钱的。”
“那等你喝完水后，我们就出发吧。”棠溪弯了弯唇角，笑容明媚，但是不张扬。
让人如沐春风。
“嗯。”陈红点头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