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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噩梦(1 / 1)

“三郎,说话不要这般刻薄,好不好?”老妇人垂泪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般对我,不怕遭天谴吗?”

马家老三不语,转身进了小酒馆,不多时,手握一把菜刀,走了出来。众人一见,大惊。

马家大哥吼道:“老三,你拿菜刀做什么?莫伤了母亲。”

“我才不会砍她。”马家老三一脸的不屑,用手指着一旁的陈景元说道:“方才,这位小哥有句话说得有理,生而不养,断指可报。我今日便断了自己的手指,赔给她,从今以后,母子情份一刀两段。”说着,将自己的左手摆在二哥店门的菜板之上,右手举起刀,便要往下剁。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马家老二一把抓住了三弟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抢过了那把菜刀。

老三媳妇吓得面如死灰,一头扎进丈夫的怀中,又是哭天抹泪,又是用拳头锤丈夫的胸口,嘴里呼喊道:“当家的,你这是为了哪般?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过活?难不成,也学你的娘亲,改嫁他人,抛弃自家的孩子吗?”

老妇人听闻此言,又羞又恼,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二媳妇走过来,轻轻拍打弟妹的肩膀,嘴里说道:“老三媳妇,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我跟你说,若是你改嫁,变成了别人的媳妇。活着的时候,受人唾骂也就算了,死了之后,难题便来了。”

“什么难题?”老三媳妇好奇地问道。

老二媳妇说道:“我且问你,你若是死了,到底应该进谁家的坟地呢?进老马的坟地吧,你改嫁了。进新嫁的夫家吧,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替人家生不出儿子,进人家的祖坟,不怕被人家的列祖列宗嫌弃吗?”

“你们两个,这是在笑话我吗?”老妇人听出了其中的道道,气得浑身颤抖。

老二媳妇白了她一眼,继续滔滔不绝:“进祖坟的事,还是其次,这个鬼魂去了阴间,见到了阎罗王大人。阎罗王大人一定会问你,你是谁家的媳妇?你怎么答?

你说,我先嫁了马家的爷们,后来他死了,我就改嫁了。又嫁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没几年,又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算是谁家的媳妇。阎罗王大人,您老人家英明,您说,我是谁家的媳妇?

阎罗王大人说,这个好办,拿锯子来。两个小鬼拿来一把锯子,将你按到在地,从腰间一锯两半,上半身给了前夫,下半身给了后夫。

前夫不乐意了,嘴里说道:凭什么我要上半身,我不愿意看她这张丑陋的脸。

后夫也不乐意了,嘴里说道:凭什么我要下半身,这段身子,除了能泄火,一无所用。

阎罗王大人听这两个男人一闹,大手一挥,指挥小鬼又将你的身子粘了起来,取来一把斧子,从脑门中间,一斧子劈下去,一劈两半。

这一次,两个男人都满意了,抱着各自一半的身躯离开了。”

“你……你……”老妇人气得嘴唇发紫,用手指着老二媳妇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竟然昏死了过去。

马家老大两口子见状,一个掐人中,一个往嘴里灌热茶,忙碌了好半天,老妇人这才悠悠转醒。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曲游拓立在一旁,冷眼旁观,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道:“活该。”

陈景元感慨道:“人这一生,起起伏伏,时强时弱,强盛时期,一定要善待弱者,孱弱时期,才能得到强者的善待,父母与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的人际关系。”他寻思了一阵,将马家大哥拽到一边,陪个笑脸说道:“今日之事,无意得罪,只是你母亲一个人跑到寿安堂的神君像面前去哭,我这兄弟听了老太太的一面之词,年轻气盛,这才上门讨说法,给您惹了麻烦。”

马家老大是个厚道人,听陈景元这般说,连忙摆手道:“你们小哥俩是心善之人,这么做,是出于好意,我们兄弟三个不会责怪你们的。”

陈景元望了一眼仍旧坐着地上的老妇人,开口说道:“小人愚钝,说得对与不对,还望您多担待。”

“小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无论她过去如何的不对,她,毕竟是你们的母亲,有朝一日,她因无人赡养,饿死在家中,传扬出去,你们兄弟三个即便是不吃官司,也要背负一生的骂名。依我之见,您兄弟三个还是要坐下来,好好商量老母亲的养老之事。”陈景元说道。

马家老大听了陈景元的话,频频点头。

陈景元小声地说道:“我瞧马家三位嫂嫂,数大嫂最为贤惠,明事理,不然的话,还是将老太太接到你家,给她一口饭吃吧。不为别的,只为后代儿孙,立个榜样。”

马家老大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小哥,你年岁还小,不懂这世间的艰难,世上有两对矛盾不可调和,一是敌我矛盾,一是婆媳矛盾。我家老母亲见到老二媳妇,老三媳妇就像老鼠见了猫,可是,见了我媳妇,就像武松见了老虎,能欺负,就欺负。这个事情,也是邪了门。去年,母亲在我家住了一个月,把这家里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那……你们兄弟三个,凑点钱,给老太太雇个婆子,一日三餐,浆洗衣服,只要不住在一起,花些钱,图个耳根清净,也好。”陈景元又说。

“不瞒小哥说,这半年,我们就是这么做的。”马家老大说道:“我们兄弟三个,一人凑二百文钱,替母亲雇了邻居婆子,临近照顾他,另外,她后来生得那个女儿,离她住的地方也不远,隔三差五,总回娘家去看她。这半年,相安无事。不知发生了什么,母亲今日又来我们这里闹。”

陈景元听闻此言,托着下巴寻思了一阵,迈步走到老妇人的面前,弯下腰,直视她的双眼,开口说道:“婆婆,我问你,家里的孩子不孝顺,你为何要跑去道观去哭诉呢?你觉得,做神仙的会管这等家务事吗?”

老妇人抬起头,望了陈景元一眼,开口说道:“我去寿安堂,主要是为了求护身符。在道观里,瞧见一个六十岁的男人搀扶着八十岁的老母亲烧香拜神,想起自己的身世,一个没忍住,便哭了起来。”

“求护身符?”陈景元好奇地问道:“为了何事?”

“前几日,我的姑爷被人杀了,我女儿跟我说了我姑爷死时的惨状,据说被人取走了五脏六腑。我听了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是他满身是血,向我走来的样子。”老妇人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去寿安堂,是为了求个护身符,带在身上。”

“什么?”陈景元微微一愣,开口问道:“你姑爷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答道:“我姑爷名叫屠年中,因为排行老二,街上的人都叫他屠二。”

“屠二。”陈景元与曲游拓异口同声,两个人对视一眼,虽然没将心里话讲出口,却是心照不宣。

“婆婆,我且问你。”陈景元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家姑爷在世时,你可教唆女儿与他吵架拌嘴?”

老妇人听闻此言,面露不悦之色,开口说道:“我为何要教唆他们两口子吵架?”、

马家老二冷笑道:“这不是娘亲的拿手好戏吗?”

“……”老妇人望了二儿子一眼,竟然不敢出言反驳。

“按理说,做姑爷的,离开人世,化身鬼魂,是不会寻到丈母娘的梦中。”陈景元说道:“婆婆,那屠二给你托梦,所谓何故?”

“要钱。”老妇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说他在阴司,日子不好过,需要好多的钱,上下打点。”

“听人说,你那位姑爷,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为何沦落到向一位老妇人伸手讨钱的份上。”曲游拓满腹狐疑地说道:“听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

“这又什么可奇怪的。”陈景元笑道:“无非是两种情况。”

“哪两种?”曲游拓问道。

“第一,屠二来寻婆婆,是为了讨从前的债,第二,屠二将能借到钱的人,逐一借了一个遍,走投无路,这才寻到婆婆这里。”陈景元说道。

“第二种,第二种。”老妇人忙不迭地插嘴道:“我那姑爷在梦中说,他将亲戚朋友逐一托梦,让他们给他烧纸钱,我这个做岳母的,自然也要给他凑些银钱。”

“婆婆,做晚辈的,要说您两句。”陈景元开口说道:“怎么说,那个托梦的鬼魂也是您的女婿,张嘴与你要钱,多少也要应付一下才是。”

老妇人哭丧着脸,开口说道:“小哥不知,梦到他的第二天,我便去纸钱铺买了二十文钱的纸钱,在十字路口烧给了他,可是,当天晚上,还是梦见他满身是血,来我的梦中要钱。真真把人吓死。”

“二十文钱,太少了吧。”曲游拓笑道:“打发要饭的,也不一定够。”

“第二天白天,我又去纸钱铺,买了二十五文钱的纸钱,在十字路口烧给了他,可是,当天晚上,他还是来了,满身是血,脸贴脸的冲我要钱。”老妇人一脸慌张地说道:“我已经好几日不敢睡觉了,我去寿安堂求个护身符,只求在梦中,不要再梦见屠二。”

“护身符求来了吗?”曲游拓问道。

“没有。这只桃木作的护身符,竟然要二百文钱,太贵了。”老妇人嘴里说道,不住地用眼神瞄一旁的大儿子。

马家老大恍然大悟,赶忙回屋,取来一串铜钱,双手捧着,送到老妇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母亲要钱,直说便是,跟儿子不必兜圈子。”

老妇人将铜钱接过,揣进袖子里,一脸的心安理得。

陈景元将曲游拓拽到了一边,小声说道:“师弟,我觉得,我们应该随这位老婆婆去她住的地方瞧一瞧。”

曲游拓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老婆子,满嘴胡说八道。若不是被她哄骗,我也不至于在她的儿子、儿媳面前丢了面子。我不想去她家。”

“这个事情,十分的蹊跷。”陈景元说道。

“怎么个蹊跷法?”曲游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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