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从巳龙山背回我丈夫的尸体,自然能从城外把我夫君的尸体背进城。你能从大魔头寇岭的眼皮子底下偷运尸体,自然能很容易地避开我家的那几个小厮与丫鬟。”妇人眼神中写满了恐惧。
“我……”陈景元挠挠后脑勺,觉得妇人的话,很有道理,可转念间,变得很愤怒,开口说道:“我是有多无聊,半夜不睡觉,跑到坟地去搬尸体?”
妇人一脸讨好地说道:“小兄弟,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前者,是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诓你,可是,在公堂之上,我已经把承诺的银子,如数交给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个寡妇,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我……”陈景元有口难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小兄弟,这里有二两银子。”妇人从袖中摸出一小锭银元宝,双手捧着,摆在陈景元的身旁的柜台之上,一脸讨好地说道:“我是一个寡妇,拿不出太多的银子,小小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请你以后,不要在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再者说来,逝者为尊,过去是我得罪了你,你就别拿我那夫君开玩笑了。”
陈景元变得很愤怒,双手伸到腰间,解自己的腰带,脱自己的裤子。
“哇,你要做什么?”那妇人见状,赶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只是露出右手指尖的一道缝隙,偷窥陈景元的行为。
陈景元扭过身,给她看自己屁股上的箭伤,怒道:“就是因为你把我告到衙门,县太爷逼着我又去了一趟巳龙山,抓那个寇岭,若不是我跑得快,这条小命儿,前天就交代在巳龙山。我来问问你,我中了箭伤,现在走路一瘸一拐,如何背着你夫君的尸体,走这么远的路?”
“你……你可以放在车上,运回来吗?”妇人说道。
陈景元气得七窍生烟,怒道:“那我怎么翻墙进你的家,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潜入你家,把尸体放在你的床边?”
“这个……”妇人低下头,仔细检查陈景元屁股上的伤。
就在此时,一个买药的顾客挑门帘,进入店内,一抬头,瞧见一对男女并排站立,男人光着屁股,女人弯着腰,仔细地观察男人的屁股。那个画面,不堪入目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那顾客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逃出了陈计药铺的大门。
“别走啊!”陈景元赶忙穿好裤子,出门去追,那顾客已经逃得远了。
“都怪你,耽误了我的一桩生意。”陈景元将火气全部发泄在妇人的身上。
那妇人寻思了一阵,又从袖中摸出一串铜钱,小心翼翼地摆在柜台之上,嘴里说道:“小兄弟,别生气,损失多少,我赔你就是了。这些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回家再去拿,只是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拿着你的钱,离开我的店。”陈景元抓起柜台上的银元宝与铜钱,塞进妇人的手中,连推带搡,将妇人赶出了自家的店铺。之后,独自一人坐在店里生闷气,心说,这个女人也是忒歹毒,一定是记恨我要了她五两银子,这才编出什么尸体自己回家的鬼事,若是收了她的银子,只怕第二日又会吃官司,进大牢。
放下陈景元不表,再说一说那个百夫长夫人,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一进门,却见院子角落里,停放的那具尸体,死的时间久了,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家里出了这等诡异的事情,贴身丫鬟与小厮都吓跑了,只剩下自己的女儿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留在家中。
女儿瞧见母亲回来,凑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娘亲,那个陈景元怎么说?”
妇人一声叹息,开口说道:“那个小贼,不承认是他做的。”
女儿又问:“那……银子,他收了吗?”
妇人答道:“也没有收。”
女儿一声叹息,嘴里说道:“不收银子,也就意味着这个事情没完呗。”
“是啊。”妇人一脸的忧郁,嘴里说道:“早知道,陈景元是这样的狠人,那五两银子,我是万万不敢拖欠的。”
女儿垂泪道:“娘亲,当时我是怎么解劝你的,承诺的事情,出尔反尔,人家欺负咱们这样的孤儿寡母,易如反掌。”
妇人一声叹息,嘴里说道:“你爹没了,今后家里没了收入,还不是坐吃山空,五两银子,够咱们娘俩半年的日常开支了。哪里会想到,那个陈景元这般的狠毒,偷坟掘墓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
“爹爹的尸体,该如何处理?”女儿问道。
“方才,我寻了擅长料理白事的人,他们说,可以帮着把你爹爹的尸体,重新埋回坟地,只是,今日是不行了,最快,也要明日。”
“什么?”女儿大骇,颤抖着声音说道:“难不成,今夜咱们要跟这具尸体,共处一室吗?”
“他是你的爹爹。”妇人一声叹息,悠悠的说道。
当天晚上,三个妇人共处一室,点了十几只蜡烛,将整间屋子,照得灯火通明,她们挤在同一张床上,相互壮胆。妇人乏累了一天,此时坚持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屋子的窗户“吱扭扭”打开了半扇,一阵阴风吹过,屋中的蜡烛吹灭了大半,余下没有熄灭的蜡烛也变成了幽幽的绿色鬼火。
妇人在睡梦之中,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只见那百夫长周嘉满身是血,立在她的窗前,恶狠狠地说道:“你这贼妇人,满嘴的谎言,前者,你在我的坟前哭诉,说思念我陪在你身边的日子,我费了好多的气力,还阳,从坟里爬出来见你,你去吓成这般模样。你说,你是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放下妇人不表,再说陈景元。
陈景元赶走了胡搅蛮缠的妇人,一个人坐在店里生闷气,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刚想回头,瞧一瞧是谁。却被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捂着了双眼。
“猜猜我是谁?”叶攸安粗着嗓音说道。
陈景元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逗闷子道:“你是双叶茶楼的小翠。”
“不对,再猜。”叶攸安的双手,开始用力地扣陈景元的双眼。
“那……你是北海酒楼的芳姐。”陈景元忍着痛,说道。
“给姑奶奶好好地猜。”叶攸安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用一只手蒙住陈景元的双眼,另一只胳膊腾出来,勒住了情郎的脖子。
陈景元被勒得额头青筋暴涨,满脸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可是,他不愿求饶,让叶攸安放了自己,为啥呢?因为叶大小姐的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两团软满满的尤物,搞得陈景元心猿意马。
最终,叶攸安放脱了陈景元,气呼呼地质问道:“你说,你背着我,到底有多少个好姐姐,好妹妹?”
陈景元揉揉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缓了一阵,这才开口说道:“安儿,你要知道,我的身边,只有一个你。再无别的女人。”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叶攸安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问道。
陈景元一伸手,解开自己的钱袋子,倒了半天,倒出三五个锈迹斑斑的铜钱,他抬起头,对叶攸安说道:“安儿,我这么穷,你说,谁会瞧上我?”
“你的意思,你现在没有钱,便一心一意地待我,将来你有了钱,便会寻别的女人?”叶攸安咄咄逼人地问道。
“安儿,你放一百个心吧。”陈景元说道。
“放心什么?”叶攸安问道:“你是想说,你将来有了钱,也不会寻别的女人吗?”
“不是。”陈景元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要你放心,我这辈子,不可能变成有钱人的。”
“……”叶攸安一时无语。
“对了,你怎么来了?”陈景元问道。
“你不是伤员吗?你不是屁股上有伤吗?”叶攸安幽幽地说道:“人家不是关心你吗?这才过来瞧瞧你。”
“安儿,你对我真好。”陈景元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刚才从远处,瞧见你跟一个中年妇人在争吵着什么,你为什么要生闷气?”叶攸安问道。
陈景元便将百夫长夫人的来意,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叶攸安听罢,面色变得很难看,气得直踹粗气。
“安儿,你也觉得,那个妇人,十分地无理吧。”陈景元问道。
“我生气的是,我想看你的伤口,你一百个不愿意,一个陌生女人站在你的面前,三五句话,你就脱下了裤子,渣男,受死吧。”叶攸安说着,抱起陈景元的后腰,一个背摔,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景元趴在地上,缓了半天,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叶攸安赌气不理他。陈景元哄了好半天,最后,用一屉小笼包,才把她哄好。
叶攸安吃着包子,心情大好,对陈景元说道:“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姑奶奶,饶了我吧。”陈景元哭丧着脸,嘴里说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让别的女人,看我的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