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该怎么办?”官差说道:“刘头说这个事,事关重大,他独自一人守着那箱银子,派小人回来给您报信。大人,这个事情,十万火急,耽搁久了,只怕会生成变故。”
“对对对,你说得对。”县太爷恍然大悟,他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这个事情,人多不行,人少也不行。”
最终,县太爷带了二十名差役,风风火火来到了吴宅。命令十五名差役守住门口,自己带着五名心腹,进了吴宅。
“箱子在哪里?”县太爷兴冲冲地问被李望月附身的官差。
李望月引着县太爷来到了后宅。
忽然,叶不念带着一众手下,出现在县太爷的面前。
县太爷大惊,用手指着叶不念的鼻子,一脸惊愕地说道:“你……你……”
叶不念不住地冷笑,干净利索地杀了五名官差。
县太爷的脸,吓得惨白,嘴里说道:“温泉建成之后,我只要四成,你们拿六成,如何?”
“……”叶不念不语。
“我拿三成,你们拿七成!”县太爷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拿二成,你们拿八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叶不念手起刀来,一刀砍下了县太爷的头颅。
之后,下到深井之中,用头颅做血祭,打穿了第二道黄泉封印。一道道黑烟涌起,化作一个个恶鬼,立在叶不念的面前。
叶不念摊开双手,冷冷地说道:“去吧,尽情地享受杀露的快乐,刹足一千人,让我们打穿阳间与阴司最后的屏障。”
出了望舒县城,向西走十五里,有座浮鱼镇,这座镇子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乃是商旅云集之地。集市上,店铺林立,人流如织。
各种讨生活的手艺人在此时摆个地铺,或卖商品,或卖手艺,都能讨一口饭吃。
高千帆是个打把势卖艺的江湖人,带着自己的独生女高柔儿来到浮鱼镇,在镇子中心的繁华处,用石灰粉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之后,从独轮车上卸下各种表演用的兵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敲了一阵锣,吸引过往的行人,待人们止住脚步,将高氏父女团团围住。
高千帆抱拳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高千帆,这是我的女儿,名叫高柔儿,我们父女途径贵宝地,手中的盘缠用光了,因此,在此处立个场子,打两套拳,踢两套腿,各位父老乡亲,若是瞧我们父女不惜气力,是实在人,又瞧我们父女四处漂泊,是可怜人,您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常言道,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先由我的女儿给各位练一套越女剑。各位,请上眼。”说罢,高千帆退到一旁,让高柔儿来到人前。
那高柔儿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身段窈窕,身上的衣服虽然打着补丁,却是浆洗的干干净净。只见她手捧长剑,对着人群行个礼,之后舞动宝剑,练了一套三十六式越女剑。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叫好,待高千帆手捧着铜锣,向众人讨赏钱的时候,有人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丢在铜锣之中。
高千帆望着铜锣中的寥寥几个铜板,不觉皱眉,他将铜板收入怀中,从兵器架子上取下一根长棍。冲着人群作个揖,开口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小女练完了剑,再由老汉给大家耍一套五郎八卦棍。”说罢,舞动长棍,耍了起来。
高柔儿立在一旁,手里捧着铜锣,静待父亲练完,就去讨钱。就在此时,她一抬头,瞧见不远处的小河边,立在三、五个十多岁的男孩,其中一个男孩手里捏着一块馒头,在逗一只流浪狗。那条狗混身脏兮兮的,躲在一棵槐树的树后,眼巴巴地望着男孩手中的馒头,不住地舔着舌头,即想吃馒头,又怕被男孩欺辱。最终,流浪狗选择相信男孩,怯怯地向馒头走来,眼见着就要把馒头吃到嘴里,忽然,一条绳索套在了流浪狗的脖颈儿,流浪狗惊得一跳三尺高,顾不住馒头,转身便逃,却又怎么逃脱得了。那使绳套的男孩手腕一抖,绳套登时锁紧,死死勒住了流浪狗的脖颈儿。
流浪狗惊恐地汪汪大叫起来。
一众男孩哈哈大笑,纷纷用石头丢那流浪狗,痛得它“欧欧”直叫,为首的男孩从同伴手中抢过绳索,用力抡了起来,流浪狗也随着绳子,飞到了半空,之后,那男孩随手一丢,将狗儿丢进了小河之中。
那狗儿四爪并用,用狗刨式,游回了岸边,那为首的男孩从地上捡起石头,丢那狗儿。狗儿在水中气力越来越小,眼见着体力不支,就要沉入水中。
为首的男孩见此情形,便不再用石头丢它。狗儿小心翼翼地向岸边游来,好不容易爬上了岸,为首的男孩伸出脚,一下子踩住了狗儿脖子上的绳索。
那狗儿急了,对准男孩的小腿,一口咬了下去。
男孩痛得大叫,一脚将狗儿踢翻,他见自己的腿鲜血淋漓,登时变得怒不可遏,冲过去,一脚踩住狗儿的脑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去盖子,将瓶子的煤油倒在狗儿的身子,之后,点燃了一把火。狗儿在哀嚎中痛苦地死去。
一众男孩见此情形,不住地哈哈大笑。
那为首的男孩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猛一回头,碰巧看到了高柔儿正在瞧他。四目相对。高柔儿的目光赶忙绕到一旁。
为首的男孩瞧见高氏父女正在打把势卖艺,登时来了兴趣,带着几个小伙伴,来到了人群外。
高千帆练完了棍子,高柔儿捧着铜锣,围着人群讨钱,她走到那群男孩近前,心生厌恶,便想直接绕开,谁知那为首的男孩从怀中摸出三个铜钱,将其中一个铜钱丢在铜锣之中。
高柔儿望了那个男孩一眼,心中有千般不愿,仍旧作个揖,开口说道:“多谢。”
那男孩又丢了一个铜钱在铜锣之中,高柔儿只好又道一声谢。
那男孩手里拿着第三个铜钱,却不丢出,只是静静地望着高柔儿。
高柔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男孩邪恶地一笑,开口说道:“这个铜板你也拿去吧。”
高柔儿听闻此言,纠结了一下,伸手去拿男孩手心的铜钱,谁知那男孩一把抓着了高柔的小手,一脸猥琐地说道:“真软啊!”
“你做什么?”高柔儿吃了一惊,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那男孩嬉皮笑脸,开口说道:“明明长着一张俏脸蛋,偏要风餐露宿,行走江湖。不要再打把势卖艺了,嫁给我做老婆,我养你,如何?”
“呸,小小年纪,说话好没分寸。”高柔儿羞得粉面通红,不知所措。
一旁的高千帆将眼前一幕瞧得清楚,赶忙过来打圆场,对着男孩抱拳拱手道:“这位小哥,既然中意我家姑娘的拳脚,就让她再给你打套通背拳,如何?”
男孩瞥了高千帆一眼,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既然岳父泰山都开口了,那就练一下呗。”
高千帆冲女儿使个眼色,示意她出门在外,不可固执。
高柔儿明白爹爹的用意,退后几步,摆个架势,当真打了一套通背拳。
围观的人,叫好得多,给钱的少。几个男孩抱着肩膀,不住地冷笑。高千帆捧着铜锣,来到他们的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几个男孩无动于衷。高千帆讨个没趣,摇摇头走开了。
天色将晚,爷们赚到的钱足够住店吃饭,便收拾行囊,离开了闹市,寻见不起眼的小店。打尖住店。
那几个男孩尾随着父女倆,看清楚他们在何处落脚,便转身离开了。
高柔儿忧心忡忡地说道:“爹爹,那几个小畜生,晚上会不会来寻咱们的麻烦?”
高千帆寻思了一阵,开口说道:“若是二十出头的泼皮,兴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他们几个都是十多岁的孩子,只是天性顽皮——出门在外,尽量少惹些麻烦便是。”
父女倆为了省钱,要了一间客房,女儿睡在里屋,爹爹睡在外屋,将独轮车上的兵器,行李搬进屋中,独轮车停在院子里。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高千帆想要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一开门,发现停在院子里的独轮车不翼而飞了。他有些心焦,四处仔细观瞧,只见停放独轮车的地方,墙壁之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想要独轮车,来镇子东面的小树林。
高千帆一声叹息,与女儿商量一阵,想要自己去小树林赎车。
高柔儿说道:“爹爹,女儿陪你一起去吧。”
高千帆摆摆手,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想要你去,到了那里,你就任凭他们摆布了。”
“爹爹一个人,岂不是更加危险。”高柔儿垂泪道。
“我说几句好话,大不了,被他们打几拳,踢几脚,最主要的,把独轮车讨回来,咱们父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高千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