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她耳边突然一个声音,“随来上来!”接着,一只手拉了她的后衣领一提,她的身体如果拔萝卜一样,从人群泥里拔出来,直升上去。
原来陈二蛋已经贴到过道顶部,两腿叉开,蹬在过道两边,身体壁虎一样贴在过道顶上。轻轻一提,把珍提了上去,脱离开可怕的人群乱踩。
珍突然还听到另外一种声音,那是小婴孩的哭声,原来陈二蛋左臂间还抱着那个孩子,正是贝多尔总督的私生小公子。
珍受到陈二蛋的启发,也来个“一字马”两条大长腿分别撑住两边墙壁,两人慢慢移动,从乱哄哄的一锅“人粥”里出来。
从三等仓出来,两人又一路急转而下,到了最下级机械仓,找个僻静所有,在一个储藏室似的小房间里停下来。
珍看一眼陈二蛋怀里,看他衣服鼓起来一个大包,问他:“这是什么?”
陈二蛋把大衣扣子解开,一个一周多岁的娃娃,露出来,看样子睡得正熟。刚才在两人奔跑时,小孩子受了惊吓,也哭了两声。
陈二蛋怕引来敌人,伸手在他睡梦穴上抚摩两下,很快小孩子睡了过去,肥嘟嘟的小脸,梦里好像梦到在吃什么美食,小嘴巴还动啊动的。
陈二蛋看了,也忍不住在他胖脸蛋上捏了一把,觉得如同鸡蛋羹一样嫩滑,不由得感叹:“原来人们都说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现在才知道。”又嗅得一股奶香气,觉得这个小家伙真是可爱,忍不住想让人亲一口。
珍看他垂涎欲滴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问他:“男孩还是女孩?”
陈二蛋扒开尿布看一眼:“是个小男生,不错不错,长大了也是个万人迷的帅哥!”
珍道:“哦,一会把他丢到海里吧。”
陈二蛋一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保姆了?那你说,这孩子怎么办?你要养着他吗?”珍嘴角露出一股嘲讽之间。
陈二蛋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人们有什么恩怨,不能带到小孩子身上。他懂得什么,怎么也是条性命,为什么把他丢到海里。”
珍看着他的脸,饶有兴趣:“哦?没想到武功高强,位高权重的教官特使,还有这般的慈爱心肠。那,你说这个小孩子怎么办?”
陈二蛋道:“唉,那也不能看他被人们踩死啊!”也可能是因为凯特对他说过自己“怀孕”的事情,陈二蛋潜意识中的“父爱”之情被唤醒,看到小孩子凭添了些庇护之感。
“他本来就不该活着!”珍轻轻笑着,说话却冰冷,“总督夫人好像也听说总督老爷与这个菲佣生有一个私生子,她肯定不能让他活下去。如果这个婴孩落到夫人手里,他会死得更惨。”
陈二蛋半开玩笑:“那你们这个总督夫人也太没人性了,怪不得她痛病总也好不了。”
他说老夫人的坏话,珍当然不高兴,伸手过来就打,拳打脚踢,好不凌厉。
陈二蛋怀里抱着孩子,怕被她伤到,连连后退,小房里空间本来不大,又堆满各样工具,一个个架柜没有周旋余地,陈二蛋在夹缝中左躲右闪。
两人一打一闹,怀里的孩子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他还不太会说话,只懂得几个简直的词语,哭要“妈妈!”
同时又有一股臭气出来,原来婴幼儿不但有奶香,还有臭气。陈二蛋一边躲闪,一边惊叫道:“别打了,别打了。这孩子臭了。”
珍也停下手来,略瞥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他拉了?需要换尿布了。”小家伙只穿了一套单薄小睡衣,拉开裤子一看,臭气正从纸尿裤里出来。
陈二蛋也有些发蒙:“这要怎么办?”
珍道:“我知道怎么办?按我说把他丢到海内喂鱼了,哪还有这么多麻烦!”嘴里这样说,手里却把小孩子接过来,拉下裤子来给他扯下纸尿裤,又扯下睡裤帮他擦了擦,女孩子天生就是做母亲的,做这种事情自然比男人在行。
谁知那个小胖子扑到珍的怀里又扑又抓,看样子好像饿了,要找奶吃。这下把珍唬住了,连忙把这个光屁股小孩儿又抛过来,给陈二蛋:“不想丢到海里是吧?那你就好好养着吧。”
陈二蛋慌忙伸手接住孩子,道:“让我怎么养?我又没有这个!”说着,自己在胸前虚虚一托,表示自己没有做母亲的硬件设备。
珍气得笑了:“那我有也没用啊,没有奶水的。”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害羞,又有脚踢过来,“都是你,非要把这个东西弄了来做什么?给我丢到海里去。”
两人一打一跳,小孩子被抱在怀里,转来转去,他还以为两人逗弄自己玩什么游戏,格格的笑个不停。
正这时,陈二蛋突然伸一声手指在自己唇边:嘘!有人来了。
珍这也注意到,窗外闪过几条人影,正在往这边逼近。
陈二蛋小声对着那个小婴孩:“不要吵!有人来了。”
可对方哪里肯配合,而且还在他怀里一拱一拱的跳动,又拍了手跳动,好像在催促他:继续游戏啊,我还要要,你们继续啊。
陈二蛋气极,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不许叫!”
那婴孩愣了一下,果然不叫。却伸出两只小巴掌,啪啪两下拍在他脸上,这让陈二蛋非常气愤,自己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扬起巴掌来就要给他一下,对方却呆萌萌的看着他,扑地吹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这下把陈二蛋逗得笑了,在他头上轻轻拍两下,“乖,不要吵,外面可能有敌人来了。不过,我们的敌人就是你的家人。”这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自己也搞蒙了。
果然,外面有人喊话:“朋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出来吧!”说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陈二蛋抱了婴孩和珍从那个工具储间里出来,看到自己已经被二十多名黑衣人包围了,门口对外一架轮椅,上面坐了一个穿白西装的老头,头上还戴了一顶白色礼帽,身边站了四名彪形大汉。
他身后推着轮椅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亚洲女子,看起来面容姣好,只是皮肤略黑,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看到陈二蛋抱着自己的孩子出来,神情又喜又惊,忍不住从轮椅后面转过来,就往前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