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我和兰子酱怕是已经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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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刺客将头深深地磕了下去：“正是。”
柳如是微微一惊：“丈夫手下的死士，全都在那一次出城时丧命了，怎么你还活着？而且……还和昏君，妖后在一起？”
女刺客泪道：“小人本应一死，是皇上和皇后饶了我一命，让我跟着他们做历史的见证人，小人才苟活于世。”
柳如是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你是死士，主子都死了，你居然还苟活在世，而且还给昏君妖后办事吗？你这样的叛徒也能叫死士？我丈夫真的是白把你养这么大了。”
女刺客泪目：“夫人，小人不是叛徒，其实……其实老爷他……他才是叛徒。”
“什么？”
女刺客道：“刚才这位丽塔小姐说的是真的，老爷他背叛了大萌国，想要投降鞑子……”说到这里，女刺客飞快地讲了起来，将东木党阴谋背叛大萌国，投降鞑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还讲了她进宫行刺，然后又在城外小山头上行刺，所有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柳如是听得满脸惊骇之色，旁边的寇白门也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
“不可能，我不相信。”寇白门大叫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你这死士背叛了主子，和昏君妖后沆瀣一气，抹黑自家主子，简直丧心病狂，不知所谓，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卖主求荣的小人！”
女刺客面对这样的指责，身子一抖，却并不退缩，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寇白门道：“夫人，您刚才不是说过，您从小在秦淮河边长大，最擅长察言观色么？您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眼睛，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她坦然对着寇白门，脸色平静，目光深邃。
寇白门定睛一看，顿时就哑了。
这时候，旁边的柳如是却叹了口气：“寇姐姐，我……我觉得她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家丈夫，确实……唉……老实说，当初刚刚听闻鞑子攻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说南京城守不住了，妾身当时就曾对丈夫说，咱们与其被鞑子杀了，不如投湖自尽吧，免得被鞑子欺凌。丈夫随着我走到湖边，伸脚在水里试探了一下，说，水太凉，不能下……然后就没有跳成。妾身当时就知道了，他好像有点……怕死。”
寇白门惊愕地看向她：“投湖自尽嫌水太凉？”
柳如是尴尬无比地道：“是的……所以……这位死士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家丈夫真的可能为了自己的命，通敌卖国。”
这话一出，寇白门也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道：“我丈夫的死士那天也全都随着他出了城，战死小山，你家的也一样，想在仔细想想，他们陪皇帝出城去训视防务，为什么要暗中带上家中所有死士？”
两个女人以前是没细想这个，或者说不愿意去想，但女刺客将这一切揭露出来之后，却不由得她们不去想了。
女刺客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认真地道：“夫人说得对，苟活的算什么死士？就让小人用死来向为老爷做最后一件事，那将真情的真相说与夫人知晓。”说完，她举起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抹了上去。
匕首一转眼，又落到了陈焕的手上，他只有两只手，刚才两只手分别制住寇白门与柳如是，现在要抓下女刺客的刀，就只能松开了寇白门，不过，寇白门这一次却没有再举刀子了，她呆呆傻傻地楞在原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动。
陈焕夺下女刺客的刀，将她随手向旁边一扔，扔给陆轻雨看住，哼哼道：“这个时代的人，搞什么名堂？动不动就拿刀子捅人，不是捅别人就是捅自己，你们还有点天理王法吗？我跟你们讲，生命很美好，不要动不动就去杀人，也不要动不动就是寻死。”
寇白门和柳如是对视一眼，叹道：“我们所嫁非人，那也就不说了，今日行刺皇上与皇后，犯的是诛九族的死罪，但求一死。”
旁边的卞玉京一时半会吓傻了，不知道说啥好，这事情她是局外人，但是莫名其妙被牵涉进来，刚才两位朋友想杀皇后，那可真是大罪，她赶紧跪下来：“求皇上皇后开恩，饶两位姐姐一命。”
陈焕笑着拉起卞玉京：“别这样，真要诛九族，我在杀她们的老公时，就抄了他们的家，她们两人要么是被杀了，要么就是进了教坊司充作官妓，哪里还等得到你在这里帮她们求情？”
陈焕挥了挥手：“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们好好活下去吧。”
两位女子赶紧谢恩。
陈焕叹道：“我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满可怜的，家里的男人在密谋造反，她们却完全蒙在鼓里，等到事情败露时，却要因为男人的过错而被诛连，这种事我是真的做不出来的，只好隐瞒你们丈夫的死因。”
柳如是、寇白门两人听到这话，心里都在想：原来皇后是因为这个，才故意隐瞒不说，唉，这可真是一位好人啊。我们居然冤枉了他，还想要杀他，真的是太愚蠢了。
两人叹了口气：“我等犯下大错，虽然蒙皇上皇后开恩，饶我们不死，但也没法再厚着脸皮住在那两个卖国贼的家里了，我们回去之后就出家做道姑，离开钱府和朱府。”
卞玉京笑道：“要来和我做伴么？”
两个女人点了点头。
这时候，丽塔走到陈焕身边：“陈焕先生，从她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朝中的人对东木党的覆灭，应该是起了疑心的，如果这两个女人的想法，正好是大部份大臣的想法的话，那岂不是……大家都认为东木党是因为党争而死的？这……岂不是把一口天大的黑锅，扣在了你和兰子酱的头上吗？明明你们是好人，但在这些人的心里，却变成了听信宦官谗言，诛杀大臣的昏君与妖后，我对这种事感觉很不服啊。”
“咦？”陈焕微微一楞：“那还真是背了一口大锅啊，看来，在许多官员眼里，我和兰子酱怕是已经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