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洁白无瑕的魂球过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伸手要去拿了那灵魂。
但没想到的是,岑九元却是伸手一捞,抢走了魂球。
我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她是我的鬼。”岑九元霸道的说。
听后我猛地一震,可仔细看岑九元的神色,并没有一丝爱欲的迹象——所以说,这只是单纯的三观颠覆过后的自私占有欲吗?不管爱不爱,总之就是不允许其他人抢夺?
我张了张口,本想说不管夏盈盈如何看待我,她都是和我一起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她变成现在这样子,我是应该要负责照顾她的后半生的。
可万万没想到岑九元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若是这样,夏盈盈新生之后,恐怕又是一场悲惨的命运。
收好魂球之后,岑九元满脸阴鹜地问我:“孟婆汤是真的,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被人改写过记忆?”
我说:“就凭我以前认识的岑九元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一一考证。我虽然不认识你的朋友们,但是过去的岑九元盛名在外,认识岑九元的同道应该很多,你可以一一查证。林润与,还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一一修改那么多人的记忆!”
岑九元脸色一闪,似有松动。
我一鼓作气地说:“那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鬼吗?”
岑九元:“盈盈?”
我问:“你自始至终就只有盈盈一个鬼吗?”
岑九元想也不想就点头:“是。”
我摇头。
“怎么回事?”岑九元疑惑地问。
我说:“在盈盈之前,我见过你的鬼,那是在你被林润与扣押之时,她拼死回来,借着我的头发吸取了一点点阳气,才将你的下落透露给了我。如果你把她给忘了,那你就真的白死了!”
岑九元:“……”
我猜他,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孟婆汤洗掉的只有记忆,但是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存在过的痕迹。你可以回到你的故宅,去看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我说。
“嗯。”他点了一下头,就没再说话了。
罗彰向前一步,问我:“你和他的事都说完了吧?该轮到我了吧?罗昕,你告诉我,爱玲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摇头,说:“你不能去,那地方太诡谲危险了,你若是去了……”顿了顿,我看向岑九元,“他就是你的未来。”
罗彰愣了一下,旋即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最心爱的妻子,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作为丈夫,我都一定要陪伴在她的左右!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寻到孟婆汤的解药,让爱玲、让我的朋友们都变回最初的样子!”我诚恳地说。
可心里却很明白,孟婆汤的传说流传了几千年,若真是有“解药”,那也早就有传闻出来了。或许,我应该去阴间一趟,关于孟婆的传说,应该在阴间里盛传。
罗彰摇摇头:“不,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爱玲现在到底在哪里?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你不能这样感情用事……”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没有爱过,你又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情!请你告诉我,爱玲到底在哪里?”说完,他就要跪下。
我怎么可能让恩人下跪呢?
于是我赶紧阻止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今天实在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带你去找她。”
“真的吗?”
“真的。”我点头。
罗彰信以为真,恋恋不舍地看了我许久,这才离开,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傻子。
我都已经决定赶紧跑路了,明天又怎么会带他去找爱玲呢?
那林氏诊所根本就是人间地狱,罗彰若是进了林氏诊所,再出来时就物是人非,我又怎么能够让他去冒这个险呢?我又怎么可以让他变成像岑九元现在这样的人呢?
我做不到。
也只能背信弃义了。
等罗彰离开后,我看着已经很陌生的岑九元,相对无言,最后只好叹着气,离开了。
……
我戴起帽子,不敢走电梯,因为电梯里一般都有监控摄像头。
于是我不辞辛苦地从楼梯走了下去。
等我到底楼时,发现门口外面站了一些人,那些人形迹可疑,虽然穿着打扮都像是普通人,但是眼睛都时不时地瞟向同一个地方——电梯口。
正常人哪会做这种行为?
他们一定是便衣!
我心里一紧,拿出一张招阴符,招来附近的一个小鬼,把她抛出去做诱饵,把便衣们的视线牵引到另外一个地方之后,我赶紧加快脚步,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我居住了半年的大楼!
……
我来到街上,再次重新陷入了茫然而不知该往哪儿去的境地。
上一次还这么茫然,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呢?
好像是七个月以前,小罗卜刚出生的时候,我刚逃离精神病院,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究竟能够去往什么地方。
现在,小罗卜失踪了,而岑九元也变了,我又再次流离失所了。
一个人,遮遮掩掩地躲到现在,也真是失败。
现在,我又该往何处呢?
我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思量了许久,终于有了答案——
我要去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