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婉雅,心中却在不停地哀嚎着,今天她是不是水逆啊?
刚才在门口,遇到了原书中直接害死女配的渣男,这才没多一会儿,就又遇到了间接害死女配的男主,更可怕的是,男主竟又在女主面前给她拉仇恨。
苏婉雅小心地动了动眼珠,斜眼偷偷瞄了瞄自己身旁的女主,果然发现女主的脸又黑掉了,而她身上也仿佛又笼罩上了一层黑气。
而此时,梁家人的鼻子,都快被梁云轩气歪了。
梁家好歹也是后族,家主又是当朝太师,简单见个礼而已,这小子何至于给人施如此大礼,倘若膝盖再软点,岂不都要跪下去了。
啊啊啊,剧情是不是要亡她啊!
难道她就必须走炮灰女配的老路?不作死,也得死?
原来那白色旋风,正是穿了一袭白衣的梁云轩。
被吼了,梁云轩立即回头看了过去,心道,未来岳父可不能得罪,便一个转身,几步来到苏侯爷面前,接着就深鞠一躬,行了个大礼,同时嘴上说道:“小侄拜见苏伯父!”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德业见对方行此大礼,也不好再怪罪他刚才的那番失礼举动,就淡淡应了声:“贤侄无需多礼。”
苏德业笑着迎了上去,要与梁太师互相见礼。
可还没等两人走到一处,就觉一阵白色旋风从他们身侧突然刮过,紧接着就听一个欢快的男音惊喜喊道:“雅儿,你果然来了!”
苏婉华倒是柔顺地屈膝应了个“是”,可她垂下的眼眸中却是另外一番算计。
正当苏德业与自己夫人女儿嘱咐完了,准备往外院去时,却见迎面路上走过来了一群人。
临分开前,站到何老夫人院子门口,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了自己夫人一遍,让她遇事要立即着人去前院唤他,还说若是待得不开心了,便可提前离席。
苏夫人有些意外侯爷对自己的关心,却也没多想,只点头应了是。
苏家一行人,进了伯府大门后,先是一起去了何老夫人的院子。
原来是梁太师那一大家子。
随即,苏德业和梁太师便一同皱起了眉。
“云轩,还不快过来给侯爷和夫人见礼。”梁太师抚着自己颌下花白的胡须,吼了自己孙子一句。
苏德业:不是都退婚了吗?怎么还这么热情地凑过来?
梁太师:混账东西,梁家的脸都叫他丢尽了。
嘱咐完自己夫人,苏德业又转过身去嘱咐两个女儿,叫她们不要随便乱跑,多跟在苏夫人身边。
并且还特意跟苏婉华单独交待了一句:“华儿,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好妹妹。雅儿她平时很少参加这样的宴席,不懂的地方多,你要多提点。出门在外,苏家人就是一体的。懂吗?”
苏婉雅内心在崩溃地哀嚎着,而苏婉华内心也十分不好受。
她哀怨地盯着正在跟自己父亲见礼的梁云轩,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就对自己视而不见了,反倒开始对自己嫡妹越来越感兴趣。
可原来,明明他每次见到她时都是满脸欢喜,热情不已,而见到苏婉雅时,则会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情绪。
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婉华忍不住瞥了眼自己身旁的嫡妹。
这么一看,她不得不承认,随着嫡妹今年开始抽条,脸也长开了,人现在是越来越娇媚。
那张标准的瓜子脸上,长了一双顾盼流连的媚眼,瞧人时,鲜活灵动,满是风情,再看皮肤,白净到近乎透明,且光滑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而那张小巧精致的点绛唇,又红又润,如刚熟的樱桃,一下子便提亮了整张脸的颜色。
等她身上,今天穿了一套浅粉色的流仙裙,头上梳着单螺髻,髻上插着几支笄钗,都是金镶粉宝的鸟雀造型,衬得她整个人明丽又可爱。
一张媚色无边的脸再配上一身明丽可爱的妆扮,这……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
怪不得刚才在门口,何二公子只看她一眼,就满意得流露出了那么恶心的眼神。
难道……梁公子也是被她的外表给迷住了?
他何时也变得这般庸俗?
他那样一位翩翩才子,不是该更看重一个女人的才气吗?
这边苏婉华还陷在自己的沉思中,那边苏梁两家人已经打完了招呼。
苏夫人知道自己女儿不愿意搭理梁家小子,就立即带上苏婉华和苏婉雅,转身往后院摆戏的地方走了去。
苏德业则目送着自己妻女走远,才抬步去了前院。
而梁家人也不愿意自家小子再继续丢人,便押着他赶紧进了正房,去给何老夫人贺寿。
梁云轩是一脸的不情不愿,但他也知道自己该先做什么,便想着,等待会儿贺完了寿,他再想办法到后院去找苏婉雅。
不过此时,他心里却先回味起了,刚才的那惊鸿一瞥。
雅儿今天可真美啊!还好可爱!像只成了精的小粉兔子。他一会儿一定要去找她,好跟她好好述述自己的衷肠。
岐山伯府的寿宴,正宴是在午间开席,而此前,会有很多节目供宾客们赏玩。
首先是后院的园子里摆了戏台,会唱几出大戏。
其次,园子一旁的亭阁里,都设了投壶、掷骰等供人玩乐的器具。
另外,整个园子里外,都摆了好些奇花异草,供人观赏。
总之可以看出,岐山伯府此次为了贺何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是十分用心。
难道这是因为何家子孙都十分孝顺?
当然不是!
岐山伯府是武将起家,当年老岐山侯也是与老忠勇侯齐名的大将,侯爵虽是其祖获封,但是到了他这辈却是被发扬光大的。
然而岐山侯府却后继无力,老侯爷的儿子们都是酒囊饭袋,还个个都惹了不少祸。
基本上,老侯爷也算是被他自己儿子们气死的,这就令先皇很是不喜,便在现今这位岐山伯袭爵时,给他降了爵。
再到岐山伯的儿子,目前看来就更不堪了,两位何家公子都是京中有名纨绔,尤其是二儿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读书写字一概不会,更别提什么练武了。
然而,现今的这位岐山伯,虽说没什么能耐,却非常不甘心自己被降了爵,就总想找机会再恢复侯爵。
便如此次何老夫人的寿宴,就是他找的一次机会。
京中的高官贵胄们,虽都十分不耻岐山伯本人,但却都对何老夫人十分敬重。
因为何老夫人当年可是位巾帼英雄,与老岐山侯曾并肩为大郦抗敌过,就连先皇都对其礼遇几分。
所以,当年先皇虽降了岐山侯府的爵位,却没降何老夫人的一品诰命。
而当今皇上,也是每逢重要节日,都会赏赐何老夫人一番,以视皇家未忘其功绩。
所以岐山伯才会借何老夫人的寿宴,广邀京中权贵,以期与各家拉近关系,好在不久后的朝堂上,让这些人,都能支持栾国公府将提的一份奏折。
而奏折的内容,就是奏请皇上,念在何老夫人以往的功绩上,再次恢复岐山伯府的侯爵。
原本岐山伯是空有复爵的心,却没有复爵的力,在几次努力失败后,就有些心灰意冷,都已经好长时间没再张罗过了。
但是那天,栾国公却突然请他去喝了顿酒,席间竟对他说,他们方家老太太看不得何家没落,想趁着没入土前,再帮衬一把,毕竟她与何老夫人是极要好的老姐妹。
听了这话,岐山伯就立马又动了复爵的心,不仅对栾国公感恩戴德,还开始对其言听计从。
甚至连眼下这场寿宴,都是听了栾国公的主意才办的,只因对方跟他说,京中诸权贵,就是冲着皇上对何老夫人的礼遇,也都会来参加。
如今看来,还果真如此。
这不,连平时绝少参加各种宴席的荣王都来了。
站在伯府门口的岐山伯,此时一脸谄笑地迎了上去。
而那位一脸傲娇的荣王,却连看都不看他,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抬步朝门里走了去,仿佛他进的不是别人家,而是一间无主的荒庙般。
但岐山伯非但一点都不介意,还满脸堆笑地陪着他往里走,毕竟这位不但有权有势,还是皇上太后身边的红人,若能得他支持,那自己复爵的希望岂不更大了。
贺邵衡快步走去了何老夫人的院子,没什么诚意地给老太太贺了贺寿,然后就转身往外走,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多待似的。
就这样也没人敢多说些什么,何老夫人还得千恩万谢地起身相送。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贺邵衡总算是给了岐山伯一个眼神。
他侧头瞥向他,说道:“行了,你去迎客吧,别围着本王转了。烦!本王自己随便逛逛即可,开席时也不用招呼,待会儿本王还有事,会自行离开。”
岐山伯哪敢说个不字,在又说了一堆客套话后,就乖乖地退开了。
但是他还是嘱咐了一遍府里的下人们,让他们都警醒着点,一旦遇到了荣王,若对方有什么需要侍候的地方,千万不可怠慢。
这边,苏夫人带着苏婉雅和苏婉华,一路走进了后院的园子,一直走到了戏台边。
她们到时,戏虽还没有开锣,但戏台边,已经坐了不少贵夫人,她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地在聊着天,却没见有几个女孩子。
女孩子们哪能愿意陪着夫人们在这边聊天,早都到一旁的亭子里去玩去了。
苏夫人是不太愿意与别人交往的,京中权贵夫人这个圈子,早年她曾努力去适应过,但她的出身,注定了她融不进去,所以她放弃了。
于是苏夫人就在戏台边找了个空桌自己坐了下去,然后回头朝两个女孩子说:“你们去亭子里玩吧,等过会儿开戏了再回这边来看。”
苏婉华屈了屈膝答了声“是”就带着翠玉离开了。
她进来时就看到那边亭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与自己相熟的小姐,这会儿便朝着她们走了去。
苏婉雅却没有离开,她谁也不认识,也不想上赶子找没趣地往那个堆里凑,因为进来时,只看这些夫人小姐们,对自己和娘那番指指点点的模样,就知道人家根本看不上她们母女了。
所以这会儿,她还不如坐在这儿,好好陪陪她娘。
苏夫人见苏婉雅没有去玩,便问:“你陪着我干嘛?我磕会儿瓜子喝会儿茶戏就开锣了,不闷的。你去亭子那边结交几个手帕交不好吗?”
苏婉雅摇了摇头:“才不!我刚才进来时都扫了一圈了,没看到一个对咱们有好眼神的。哼,她们看不上咱们,咱们还瞧不上她们呢!”
“娘,我估计她们都是在嫉妒咱们。您看,在场的夫人里就没一个有您好看的,小姐中也没一个有我好看的。”
“噗……”苏夫人被她逗乐了,指着她鼻子说,“你真是不知羞!哪有这样自夸的?”
苏婉雅却扬了扬脖子:“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她说的的确不差,满园子的女客中,还真没一位有苏夫人这般明艳的,女孩子里,除了苏婉华也确实没几个太出彩的。
所以,刚才当苏家母女三人甫出现在园子里时,真是惊艳了众人。
便是这会儿,也有好些人在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呢,不过光瞧表情就能知道,应该都没什么好话。
就在苏夫人和苏婉雅母女俩磕着瓜子、喝着茶水,聊天时,一个圆脸的中年夫人走了过来。
“忠勇候夫人吧?我是严尚书的夫人。可以坐这边吗?”她语气明快地问道。
苏夫人立马笑着点头:“严夫人好,当然可以坐了。”
这严夫人一看就是个爽利的人,她刚坐下就开始夸起了苏夫人漂亮,夸完苏夫人又接着夸苏婉雅,等把两个人都夸得快要羞到桌子底下去时,才停了下来。
严夫人:“唉,可算找到个能说说话的人,你不知道那群女人有多无聊,自己长得难看也就算了,说话还难听。”
说到这,她突然凑近苏夫人,小声道:“都嫉妒你们呢!还拿你的出身说事。”
然后又坐了回去,特自豪地接着说:“我就不!出身商户怎么了?没商户她们去哪里买东西?她们又高贵多少?不就投了个好胎。”
说着便又再次凑了过来,又小声道:“我不妨偷着告诉你,你别看她们明里都光鲜亮丽的,其实暗里,好几位都在打着肿脸充胖子呢。”
“这些人除开有个好听的名头,实际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居然还敢在这儿笑话人?哼!真不要脸!”
“你看你看,你看那边,那个人是南岳侯齐家的夫人,她就……”
苏夫人没想到今天,自己竟还能遇到个不看出身的话唠夫人,就十分开心,两个人便很快聊到了一处。
苏婉雅坐在一旁,就一边听一边跟着傻乎乎地笑,她很开心自己娘能认识个同龄的朋友。
这位严夫人,一看就是个没太多心眼的人,似乎还有些颜控,因为她自己都直白说了,就是见苏夫人好看才过来结交的。
所以,她娘交这样一位直爽的朋友,她放心。
哪怕……只是个八卦的卦友呢!
正当她们这桌聊得热热闹闹时,翠玉突然走了过来。
苏夫人停下了与严夫人的交谈,看向翠玉,问道:“可是大小姐有什么事?”她特别不喜欢这个丫鬟,总觉得她的眼珠在叽里咕噜乱转,好像一肚子鬼主意。
翠玉屈了屈膝,答道:“夫人,大小姐那边头发有些散了,今日她的发髻有些难梳,需要三个人配合。可这会儿她只带了我一个,能不能让桂春姐姐和灵烟妹妹随我过去一会儿,帮大小姐理下发髻。”
苏夫人听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便点头让自己和苏婉雅的丫鬟跟着去了。
出席这种宴席,夫人小姐们一般都只随身带着一个丫鬟,所以现在自己继女来借人,她哪能不点头。
那边丫鬟们刚走,严夫人就又凑到了苏夫人跟前。
她眼睛一边盯着翠玉的背影,一边说:“你家这个丫鬟,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她眼神怎么那么活泛?你得小心着点,不行就支得远远的吧,千万别留在女孩子身边,再把女孩子给带坏了。”
苏夫人只能一脸苦笑,大小姐的丫鬟,哪里是她动得了的?
苏婉雅则在心里给这位严夫人点了个赞,因为她也这么觉着。
可能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她突然就对这位严夫人印象更好了,也更希望自己娘能与之深交,这样她娘就有闺蜜了。
女人要是有了可心的闺蜜,能倾吐心事,能互相安慰,还能一起逛吃,那该多开心呀!
正当她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夫人在那咬耳朵时,身边不知何时凑过来一个上茶的小丫鬟。
哗啦……
那小丫鬟只突然一歪,她手上端的一壶茶就落了地,瞬间溅起的茶水就溅了苏婉雅一裙子。
“啊……”苏婉雅被吓一跳,立马跳了起来。
还好茶水不烫,没伤着她,只沾湿了她的裙角。
但是如此,她就必须换掉这身衣裙了,因为等待会儿,她总不能穿着湿脏的裙子入宴吧。
还好之前她来时,另带了一套,一会儿找间空屋子去换上就好了。
苏夫人和严夫人也被惊了一跳。
不过还没等苏夫人说什么,严夫人就先跳起来数落那丫鬟了。
“你这丫鬟怎么毛手毛脚的?要是烫坏了苏家二小姐可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苏夫人见状有些小感激,但她还是先拉着对方坐了下,然后才看向那个已经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正不停在磕头赔罪的小丫鬟。
苏夫人虽然也很气,但又觉得对方应该是无心的,便道:“好啦,你也别怕了,我们不会怪罪你。但若你以后总是这般毛手毛脚,那会闯大祸的。行了,起来吧,自去吧!”
说完了丫鬟,她再看向苏婉雅,道:“雅儿,你先挺一会儿,等灵烟和桂春回来,我就让她们出去一个,到咱们家马车上,去取你替换的衣裙,然后再找间客房,将衣裙换上就好了。”
苏婉雅也没觉得怎样,其实裙子并没有湿多少,不换都行,但这个时代的人都太讲究,参加这种贵族间的宴席,衣服脏一点都不行。
于是她乖巧点头道:“是,娘,都听你的。”
这时,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却突然仰起了头。
她道:“苏二小姐,要不您现在就随我去园子边上的客房吧,然后我再另叫个丫鬟去帮您取衣裙。这天还是有些凉了,您这样穿着湿裙子,万一被冻病了,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到时……我,我怕会被主子给发落……”
苏夫人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了她说的“万一被冻病了”这几个字。
于是她就有些紧张了,便立马点头道:“也好,雅儿啊,那你就随她先去客房吧,然后再叫伯府的丫鬟去咱们车上取衣裙。若是只等桂春和灵烟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你姐姐那发髻确实挺难梳的。”
苏婉雅怎样都无所谓啊,既然娘都这么说了,她便也点了头:“好!”
可这时,谁也没注意到,地上跪着的那个小丫鬟眼中,瞬间闪过了一抹得逞后的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荣王:emmm……明天带小狐狸看戏?
今天两章一起发了哦!
与老夫人贺完了寿,苏德业就该去前院了,因为男女分席,男客在前院,女客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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