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阮看着眼前身着华服美艳无双的小丫头,心中不禁感叹道,乖乖,真跟天上的仙子下了凡一般,简直漂亮到不像话,难怪她外甥会那么紧张。
“哼,这回那臭小子总该满意了吧!”她垂下眼,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
“什么?”苏夫人没太听清,“柳阁主,你在说什么?”
等将那件罩衫穿搭在湘裙外后,便令这条原本很显上身曲线的湘裙,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反倒比直接单穿一条湘裙更能撩动人心。
因此,当苏婉雅换好这套秋衫走出来时,苏夫人和霓裳阁阁主看了,均觉眼前一亮,都立即不住点头,而满屋子丫鬟婆子的脸上,也全是一副惊艳之色。
“呃……没,没什么!就是在赞叹二小姐实在是太美了。”
是美啊!这套秋衫的造价也美啊!甚至都美上了天。
烟粉色带团花暗纹的锦缎,做成了一身十二幅湘裙,看起来既清丽又华贵,穿上后,腰身以上身形曲线玲珑毕现,腰身以下裙摆飘飘,行走间如有水波涌动。
湘裙外,还外搭了一件罩衫,而这件罩衫,则是用稀有的浅金色轻容纱制成。
罩衫的领口、袖口、衣襟等处,都用金色丝线精绣了好看的蝶恋花图案,其间还点缀了好些金色的珍珠,那些金珍珠虽都个头不大,却是颗颗璀璨莹润,一看就均非凡品。
苏婉雅还是没定下来要穿哪套衣服去赴宴,苏夫人则期盼着霓裳阁的衣裳这两天就能做好,并尽快送过来,好赶得及宫宴时穿。
结果她正盼着呢,霓裳阁阁主这天就又亲自上了门。
据苏婉雅观察,似乎……侯爷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因为她在偷听几个婆子闲聊时说到,如今的正院,每天夜里都会叫上好几回水。
那都这样了,侯爷爹若还能硬挺着不做到最后一步,那他……岂不是真不行?
等苏、方两家的关系,好像也因此完全闹掰了,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然后这场下药事件就仿佛告一了段落,谁也没再提起,苏侯爷和苏夫人也都不许她再多问。
距翠玉下药事件过去已经有两三天了,苏婉雅一直没问出来那晚她爹都审出了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到宫里为玉阳公主举办及笄宴的日子了。
她果然带来了两套衣裳,一套夏裙,一套秋衫。
也实在太美了吧!
对方赔那套夏裙就不说了,苏婉雅觉得虽然也很漂亮,可她还是更喜欢原来被荣王扯坏的那条。
但当她看到那套附赠的秋衫时,却被惊呆了。
不过,苏婉雅总觉得,侯爷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却也猜不出,接下来他究竟还会做些什么。
另外苏侯爷和苏夫人突然变得如胶似漆起来,而且从那日后苏侯爷就天天宿在了正院。
想她柳阮,这辈子何曾因赠出去一件两件华衣美服而肉痛过?
但这套秋衫,就生生让她肉疼了好几天,甚至连现在还觉得特别疼呢!
先不说这十二幅湘裙到底费了她多少烟粉色月光缎,光这个颜色的月光缎,今年全大郦,包括皇宫大内拢共才几匹?
再说那金色的轻容纱,那可是她曾外祖母当年留下的孤品料子啊,用一匹就绝一匹。当年做这种华丽纱料的老织女早已过世,如今她的传人手艺却不及她,所以再不可能再有了。
另外,那罩衫上的金珍珠,用的可都是绝少见的最顶级南珠,虽然个头都不大,但近千颗珠子,几乎颜色、大小、光泽度均一致,何其难得?
这可都是她每得一匣子金珍珠,就命人一颗颗地往外挑的,里外里,挑了好几年才只得了这么千颗,而现在,居然全用在了这一件罩衫上。
所以,可想而知,这套秋衫是多么的有市无价!
若不是姓贺那小子磨着她,要她必须全用最好的东西,她会白赠这么贵重的一套衣裳给一个小丫头?
哼,那臭小子最好能尽快把这小丫头给娶到手,否则她就直接杀去荣王府,将他府邸翻个底朝天,说什么也得让他赔她这套秋衫的本钱。
苏夫人此时已看出了这套秋衫的价值不菲,便有些不好意思白收,就对柳阮说:“柳阁主,这套衣裳造价颇高吧,我们还是正常付银子买吧,没得平白让您破费了。”
柳阮笑了笑,摇头道:“苏夫人,我霓裳阁阁主许下的诺,还从未曾反悔过。既说了是赔偿,那便一定是赔偿,反正这套秋衫我是绝对不会收银子的。您只管放心让二小姐收下即可。”
“到时,你们在参加宫宴时,于众夫人小姐间多替霓裳阁美言几句,我的银子以后也就赚回来了。所以苏夫人,您真无需想那么多。”
话虽如此,但苏夫人心里明白,这柳阁主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而已。
那霓裳阁的名声,还用得着她们娘俩去帮着宣扬?
满京城的夫人和小姐们哪个不知?又有多少人想到她家去裁衣裳,却排不上号的呢?
不过,罢了,这套秋衫她家雅儿穿上,也实在是好看得紧,就留下吧。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去光顾霓裳阁几次,便都有了。
苏夫人和苏婉雅一起送走霓裳阁阁主后,已是傍晚时分,很快苏侯爷就回了府。
苏婉雅见自己爹回来了,即刻起身要从正院告退,她才不打算蹲在这吃狗粮呢。
可苏侯爷却叫住了她。
“雅儿,暮食留在正院与我和你娘一起用吧。用完了饭,我有事情要问你。”
“哦!”苏婉雅听见侯爷爹叫自己留下,心想,那就留下吧。
可爹到底想问她点啥呢?
在等待丫鬟们摆饭的时候,苏夫人便将今日霓裳阁阁主,赔了苏婉雅一套看起来特别昂贵的秋衫一事,告诉了苏侯爷,也告诉了他,自己收的有些心里难安,好像占了人家很大便宜似的。
苏侯爷却不甚在乎,他举臂一伸,将苏夫人先拉去一边坐了,然后才柔声哄道:“无事,喜欢就收着,人情我去还。”
但他心里却在想,那阁主的身份,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此人对雅儿如此费心,定有其目的,不过,也无所谓,个中因由他自会去查,若其是好心,则还罢了,若不是好心……他也有办法应对。
毕竟,那阁主与当今的关系,可比她上两辈人与太-祖和先皇的关系要差了那么一层。
苏夫人倒是信任自己夫君,心里便放了下这件事,但转头她却又担心起了另一件事。
“侯爷,明日宫宴,我想让雅儿穿这套秋衫进宫,但大小姐那……我之前为她也置办了几套霓裳阁的衣裳,但肯定都不及今日阁主送来的这套,这样……您会不会觉得我厚此薄彼啊……”
虽说现在苏侯爷将苏婉华禁了足,不许她再出自己院子,但宫宴还是要让她去的,因为太后早已下了懿旨,要求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家女儿,明日必须都得参加。
“无事!”
苏侯爷听苏夫人提到自己大女儿,心中顿时一痛,但面上却没露出分毫,还转头安抚起自己夫人:
“她一向喜欢清新淡雅的风格,不喜过于华贵的妆扮。再说,你给她置办的衣裳,她何曾穿过?慧柔,这些年你的所做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怎么会认为你是个厚此薄彼之人呢?”
“罢了,那孩子……我会去为她争取她想要的,不用你再操心,管好咱们雅儿即可。另外,也许……以后还有别的孩儿需要你来操心……”
“侯爷,别说了!”苏夫人突然脸红,急急打断了苏侯爷的话,然后慌忙起身向饭厅走去,之后边走边回头道,“饭都摆好了,都过来用饭吧。”
苏婉雅则全程眼观鼻鼻观心,拒绝被自己爹娘喂狗粮,现在听见娘喊她用饭,才敢抬头看了眼她爹。
苏侯爷也斜乜了自己小女儿一眼,心道,也是,小丫头在这呢,不适宜说那些话,还是等夜里到了榻上,他再细细与自己夫人分说其他孩儿之事吧。
用完了暮食,苏侯爷便叫上苏婉雅,去到了一旁的小书房里。
这些天他都一直很忙,就一直没机会把翠玉下药那天晚上,自己想问小女儿的话给问出来,刚好今天得了空,便来想要好好问她一回。
“雅儿,你还记得那日去岐山伯府赴宴时发生的事吗?”
苏婉雅一听就紧张起来:“爹,记得啊,可我不都已经给您讲过了吗?”怎么又是岐山伯府,爹是知道了什么吗?
“雅儿,那晚你讲得有些粗略,现在你再细细想想,当时你被伯府丫鬟从园子里带出来后,后边又都发生了什么?具体些,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任何一个你遇到过的人。”
苏婉雅闻言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侯爷爹为何会这样问?
是不是前几日,他在审问翠玉和嫡姐时,对方交待了什么,然后他就知道了整个岐山伯府事件的真相?
若果真如此,那自己可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随意回答了。那么精心设下的一个局,她一个小姑娘是不可能有办法合理避开的。
所以……把荣王卖了?
可人家当时好心帮了自己,自己不该再给人家找麻烦的。
算了!没办法了!
“爹,那天我刚与伯府的丫鬟走出园子,就遇到了荣王。我也不知道荣王是怎么逛到后院来的,但他见了我,可能因为还在气,之前我在邢云山冲撞了他的那件事,便堵着我不让我走,然后眼睛一立就把那个伯府丫鬟给吓晕了,也把我给吓哭了。”
“之后,他见我哭了,可能是良心发现,便带着我去找了间空屋,又让他侍卫去帮我取了替换裙子,然后便自己守在屋子外,让我在里边换衣裳了。”
“后来我锁好门,换好了衣裳,等再出去时,荣王又好心为我指明了回园子的路,就离开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就是这样。”
“爹,当晚我在给您和娘讲这件事时,怕你们怪我随意接触外男,便没敢提遇到荣王的事。”
苏婉雅虚虚实实地给苏侯爷讲完了当日发生的事,她心想,反正自己又没讲对方吃自己豆腐的那段,也不算将他给全卖了吧?
总得把这件事给圆过去不是?。
只是,她必须想办法尽快去见上荣王一面,好让两人能统一口径,到时候万一苏侯爷真去找人对质,他们别再把话给说两岔了。
苏侯爷听完了苏婉雅的话后,沉吟了一会儿,心中颇感意外。
竟会是荣王?那么……后来到前后院去招人过来围观何二丑态之举,肯定也是他所为了?
可为什么?
若说那荣王只是因好心而帮了雅儿一把,那完全没必要再搞这最后一手啊?
而这么做的意图,明显就是要将何二的名声一踩到底,让他再无翻身之地,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替雅儿出气呢?
可……那位却不是个随意帮人的主,而且,这人应该对自己还有所误会,那……
想到这,苏德业抬眸看了眼自己面前已出落得花容月貌的小女儿,一瞬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那小子对自己女儿起了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某王爷:岳父大人,您猜对了!
苏侯爷:谁你岳父?
只是知道,自己嫡姐被禁了足,她院子里的下人,都换成了侯爷爹亲自选的人,而翠玉则被打了板子,然后和方家之前送来照顾嫡姐的下人们,一起又都被送回了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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