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当真是私生子吗?”这种话贺时洲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甚至能猜的出后面的话是什么。
贺时洲闭了闭眼睛,如预料中一般,苏音在沙发上面重重的拍了一下,脸色冷沉沉的。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这终究是自己的母亲,贺时洲还是主动开口,只是刚叫了一声“妈”,楼梯上就传来脚步声,两道身影从二楼走下来。
贺时洲抬头,他爸身边跟着另一个年轻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那个男人微微一笑。
“时洲回来了,今天爸过生日,刚刚还提到你。”贺林彦对着贺时洲微微的点头,态度虽然算不上多亲切,但还是让人舒服的。
贺时洲站起身来,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道:“爸,哥。”
贺启轻撇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儿子,又想到他的不争气,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道,“吃饭吧。”
贺时洲垂了垂眸子,没再说什么,看着贺启从自己面少经过,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苏音压着怒气,也走向餐厅。
只有贺林彦脚步微停,轻拍了拍贺时洲的肩膀,兄弟两个人相识一笑,然后贺林彦离开。
一顿饭刚刚坐下没有多久,才吃了几口,桌上男人多,难免就谈到了公司的事情上,贺时洲原本没想插话,只是贺启忽然提到他。
“贺时洲,听说你前阵子请假,花了八千万买了个深海贝,然后又回北城三千万拍了一颗珍珠,就是为了送给傅家那小公子?”
贺时洲吃饭动作一顿,早就料到会说到这件事,他也没打算否认,点了点头。
“是,他喜欢珍珠。”
他这般干净利落,却是又激起了贺启的怒气,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贺时洲,你到底喜欢一个男人什么,这些年你不学无术就算了,还喜欢一个男人当真是把我们贺家的脸都丢光了,你什么时候能够学学你哥......”
这些话贺时洲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就只当听不见,但他对面的苏音却是忍不了,一拍桌子就怼回去。
“贺启,你少拿我儿子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比,你现在说他,你觉得你有多好,你过生日,他给你带的东西你看过一眼吗?还要在这里听你絮叨。”
贺时洲揉揉额头,有一些头疼,又是早就预料到的争吵,他有些无可奈何,心中升起一抹烦躁。
正巧他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贺时洲拿起来,是他房子里的座机。
他站起身来,走远了一些,才接起电话,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软乎乎的声音,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叫:“贺时洲。”
不知怎么的,听到小家伙的声音,仿佛争吵声都离他远了一些。
“嗯,怎么了。”
“贺时洲,天黑了,尤尤怕。”骆尤小声的说自己怕,却没有把“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出口。
贺时洲的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确实已经黑了,自从他养了条鱼开始,他已经很少晚回家了。
“那你等我,我一会就回去好不好?”
“好,尤尤等着。”
小家伙的声音立刻就带上了一丝欣喜,贺时洲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笑意。
“我这里离得有些远,可不准在电梯口傻站着了......不然回去就打屁股。”贺时洲故意调侃道。
对面的人乖乖答应,贺时洲才挂了电话。
贺时洲又走回餐厅,两个人的争吵还没有停止,他让下人去拿了自己的外套。
“爸,妈,哥,我还有一些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贺时洲说完,两个人停下,一同看向他。
贺时洲接过下人拿过来的外套转身离开。
“贺启,都怪你个老顽固,儿子都被你念叨走了。”
两个人又吵起来,贺林彦看着贺时洲还没走远,站起身来。
贺时洲到了自己的车旁,被后面追过来的贺林彦叫住,他回头,贺林彦手里拿了个盒子。
“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些话,但爸就是那副脾气,你也别太跟他计较了。”贺林彦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爸的生日,蛋糕还没切呢,你不留下吃,就把这一块带走吧。”
贺时洲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还是伸手接过来。
“哥,你也别跟我妈计较,她心不坏,就是憋着气呢。”
贺林彦点头,贺时洲才上车,然后开车离开。
他回家一趟,竟然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才是这个家里不快乐的根源。
贺时洲一边开着车,脑子里有一些乱。
贺林彦是他爸跟初恋生的孩子,当年贺家棒打鸳鸯时还不知道初恋怀了孕,后面又逼着跟他妈结了婚,但过了十来年,贺林彦的妈妈死前又把他送到了贺家。
现在这一家人,贺时洲都不知道是谁的错,似乎是谁都没有错,但谁的心里都有疙瘩。
贺时洲想了一会,又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情,抛开,因为这么多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贺时洲一直不讨厌贺林彦,甚至隐约觉得有一些亏欠他。
不知不觉的,车就停在了他大平层的停车场里,贺时洲提着那一块蛋糕上楼。
电梯一打开,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一小团黑色的身影,就在电梯门口不远的地方。
贺时洲按亮了灯,脸上浮现出一些无奈的笑意。
他说了不准小家伙站在电梯口等着,结果他就盘着腿坐到地上去了。
“起来,地上凉。”
骆尤乖乖的站起身来,然后猛地扑向贺时洲,到他身边轻轻一跃,双腿盘到贺时洲的腰上,双臂抱住他的脖颈,树袋熊一般的攀着他。
骆尤亲亲热热的在贺时洲的颈侧蹭蹭。
“贺时洲,尤尤想你了。”
贺时洲一只手提着蛋糕,另一只手怕他掉下去,拖着他的屁股。
入手又是滑嫩的肉肉,他轻捏了捏。
“小内裤呢?怎么又没穿?”
他抱着人走了两步,果然看到了被孤零零扔在沙发上的纯白色小内裤。
手上的小屁股,挪了挪,颈侧传来声音小声的道:“不舒服,尤尤不喜欢。”
贺时洲无奈的笑:“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贺时洲。”骆尤没有犹豫的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