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嘛,杜蕾,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不要生气了,乖。”雨露在辰逸的宽慰下终于从梦境里醒来,见杜蕾生气的摔门赶紧的起床赔不是,她两眼迷离的看了辰逸一眼,辰逸温婉的一笑,搂着雨露的小腰,亦步亦趋来到饭厅。
“哇塞,这么多菜吗?我在这里这么久可是第一次见到饭桌上有这么多菜。呵呵,我的饭桌可是开洋荤,今天可会激动得发抖的。”映入雨露眼帘的是一桌还算丰盛的一桌菜,她几乎是惊呼起来。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干点正事,我们都饿得泛清口水了。”一直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的欧阳这时也忍不住发话了。
“好好好,给位大哥大姐们,小妹在这里跟你们赔不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雨露调皮地弯腰作揖,嬉皮笑脸的赔着小心。
“来来来,请坐,请坐,开饭了,开饭了,各位。”辰逸像个男主人一样理所当然的坐到了雨露平时坐的主人的位置,一点也不显得生分。
“呵呵,辰逸,完全是男主人的身份哦。”杜蕾看了雨露一眼,讥讽道。
“雨露,你是主人,今天,这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致个辞吧。”欧阳俏皮地对雨露说,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面露得意之色。
“哦,今天不同寻常吗?你倒是说说,今天有什么不同寻常,我倒没觉察到呢。”
“你看哈,我欧阳孤独了三十年,因为昨晚的一番善心,上帝便恩赐了一个漂亮的公主给我,我欧阳一辈子碌碌无为,我何德何能,哪有这般的福分享受这仙女般女人的爱,但是,我欧阳,却真的是一只能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福分啦,欧阳,欧阳曾经不懂得珍惜呀,我惭愧呀。”欧阳含情脉脉的看着杜蕾,泪眼迷离。
“别煽情了,欧阳,这辈子还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的动心过。”
“那是我说的缘分没到,缘分到了,我这辈子相守的女人也自然会来到我的身边,这绝对是天意,你们相信天意吗,我相信,这缘分真的是根线,她会把两个原本陌生的两个人阴差阳错的牵到一起,然后不管发生什么,他们会长相厮守,因为那根线绑在两人彼此的手腕,越是用力越缠得紧,越无法的挣脱。”
“欧阳,不是不相信爱情吗?如何经过一夜的洗礼立刻的变得像个情圣一样。”
“欧阳,你的爱情宣言留到你们婚礼的时候发挥吧,现在而今眼目下,我绝得是,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什么最大呢?”辰逸从洗手间出来,插了句话。
“面对一桌美味,当然是吃饭为大喽。”雨露盈盈的笑着,招呼大家入座。
“别着急呀,今天呀,我可是要喝两口哦,这么多的美味,这么热闹的场面,还有我的闺蜜,杜蕾即将成为人妻,我辰逸哥哥的好友欧阳终于结束处男生活,你们觉得是不是该大家喝一杯呢。”
“这个提议不错,喝酒,必须的,在这个秋天即将完结进入冬天的这个坎儿,我欧阳糊涂混沌的活了三十年,今天也就是刚才才醒悟了,我欧阳活着不单纯的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即将牵手一生的蕾蕾,我今世的爱人,假如老天再次恩赐,兴许,我欧阳在下个月都会给我明示,我是否该是一个可以做父亲的人了,辰逸,真的,我一直都这么的混沌,我一直以为生活可以按我以前的轨迹过一辈子,就在刚才,我在卧室门外听到雨露的孟津,我顿时的悟了,原来生活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展示,我欧阳,还可以这样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把我男人的身份凸显与完善,比如丈夫,比如,父亲,是的,我可以做父亲与丈夫了,在此之前,我以为只要做好一个儿子就够了,现在,我明白了,我是还可以做一个丈夫和父亲的,我因为这未来的两重身份而忐忑,也因为这两重身份而感恩,蕾蕾,我的爱妻,今天,我当着你的闺蜜雨露,与我死党辰逸的面,也借我今天刻意准备的一桌酒席慎重的给你求婚,蕾蕾,如果你不嫌弃欧阳,也如雨露与辰逸的姻缘一样,我们就把我俩的相遇当做上帝的旨意,让我们在上帝关照下,我们牵手一生好吗?”一贯就嘴笨的欧阳今天却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段,这使辰逸好是惊讶,唔,不对,爱情这东西真还能改变一个人也。
雨露返身从橱柜里拿来瓶红酒,辰逸拿了开瓶器,杜蕾也不闲着,拿了四个酒杯,三个人每一个人闲着,任凭欧阳说了一大堆的关于爱情的启蒙,就是没人在注意的听,这使欧阳很是落寞,他几乎是提高分贝的嚷嚷道。
“喂,你们,怎么这么的冷血,难道你们没看到我欧阳在人生的转角发现了一处惹人眼的别样风景吗?呜呜呜,我快受不了了你们,为什么对我欧阳的心思这么的无动于衷,特别是你,蕾蕾,你即将作为我欧阳家的儿媳妇,我欧阳未来生活的掌门人,难道你没看到我欧阳因为你的到来所起的思想上的变化吗?”
“来,哥们,酒,按国际标准给倒上。”雨露拿过杯子边说边倒酒,似乎并没有接欧阳的话头。
“喂,雨露,你是个好人,你总得帮我说句公道话吧,蕾蕾误会我我欧阳没办法,因为我做了让她伤心的事,辰逸嘛,我知道他这辈子呀除了我欠他的,他还真不欠我的,我帮他做事一贯被认为理所当然,而他为我做事那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而你雨露不一样,人长得是温婉贤淑,知书达理,所以,雨露,站在公正的立场,你给我欧阳说句话吧。”
“没用的,欧阳,要想领走杜蕾必须得经我雨露这一关,你现在醒悟了,就不顾杜蕾的想法自顾自的陶醉着,一厢情愿的想娶杜蕾为妻,这个,你问过杜蕾本人没有,征求过她本人同意了吗?你的变化也真快的哈,今天早上不是还呼天抢地哭着喊着杜蕾把你的给非礼了,把你一个洁身自好的处男的给毁了吗?还不到24小时,你的思想转变也够快的,一点也不计较你的****的烦闷,竟向我们美丽的杜蕾主动的示好了?你可是比那夏天的云变化还快哦。”杜蕾端着手里的酒杯也不给任何人说一句边自个儿一饮而尽了。
“喂,雨露,哪有你这么喝酒的,等着,这第一杯酒我们还是大家共同的举杯吧。”辰逸端起酒杯向各位致意。
“来,喝酒,其他的废话少说。”一直都表示沉默的杜蕾都不看欧阳这边,也端起酒杯看着雨露与辰逸道,简直把欧阳当空气一样的忽略。
“蕾蕾,我的小亲亲,你就别这么的刺激哥哥我了吧,虽然在早上我还那么的让你痛恨,但现在的我,我可是一个想清楚了就要付诸行动的真性男人,告诉你,蕾蕾,不管你现在是咋想的,但事实只有一个,你,今生注定就是我欧阳的女人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的姻缘可是天赐的,你是不可否认的。”
“辰逸哥哥,你到哪里去领来这么个磨叽的男人,来,蕾蕾,辰逸,集体的灌醉他,呵呵。让他在酒精里明白什么叫爱情的滋味。”
杜蕾,辰逸早就对欧阳肉麻的表白忍无可忍,就是没有雨露的提议,欧阳今天是难逃劫难的,特别是杜蕾,忍了一天的委屈,哪有不借酒发挥的道理。
“对,欧阳说那些废话顶屁用。喝酒,喝酒才是正理。”杜蕾端起桌上的杯子递到欧阳的手里,自己也端起一杯,很是漠然的对着欧阳,冷冷的说,那眼里有那么一瞬射出一道寒光视着欧阳:“来,欧阳,今天我们啥话也不说,先干三杯,这是我们这里的喝酒规矩。”
“三杯?这是什么规矩,这可是酒也,又不是水。”欧阳看着杯中酒,心里直发憷,刚一接触到杜蕾的眼的余光,就被那道寒光给射得心里打了个寒噤,再想说什么,却话到嘴边,而被杜蕾的气势给了回去。
“杜蕾,你给下马威了?欧阳可没喝酒的习惯。”辰逸见势不妙赶紧的出来打圆场。
“欧阳,你说你不行吗?男人,可不能说不行的。”杜蕾斜睨地看了欧阳一眼。
“蕾蕾,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欧阳声音越来越低,手里端着的酒杯也有些微微的发颤。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欧阳,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杜蕾没必要在你那里讨一杯羹喝,一会儿你视我为草芥,一会儿称我为公主,呵呵,你的情绪变动比变脸还快吧。不用多说,喝酒吧。”杜蕾杏眼圆瞪,把个欧阳敌视得像个仇人似地。
“好,杜蕾,要不,这第一杯,我们喝个团圆酒,大家一起干杯如何?”雨露不想这样的冷场,她觉得这气氛根本就不适合吃饭,倒有点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这在她家里她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一贯的自己都不会把“垃圾”倒在家里,更何况这群外人,雨露压制住自己心里的火平静的说道,说完给杜蕾递了个眼神。
杜蕾一下子懂了,雨露是责怪自己了,需要自己内敛一些,暖个场。
“对对对,杜蕾,第一杯是要大家一起喝的,难得大家这么齐整的聚在一块,我认为我们尊重女主人的意见才对。”辰逸立刻的附和着。
“对对,听雨露的,来,大家干杯。”欧阳见雨露递给一个台阶,他赶紧的沿着街沿下来了。
“呵呵,这就对了,来,为了什么呢,总得有个说辞吧,我可是词钝,说不出什么祝酒词,要不,辰逸哥哥,你帮我说个开场白。”雨露柔柔的看着辰逸。
“哦,这样子呀,我以男主人的身份如何?丫头。”辰逸俏皮地用胳膊碰了碰雨露。
“呵呵,哥哥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是你自己不肯归队一直让这个位置空着。今天,我就当着哥哥和我的好朋友的面为雨露家男主人归队做个就职仪式如何?”雨露乐呵呵的笑着,泪水在眼眶里晶莹地滚动着,她不愿眼泪从溢出来,仰着脖子,哦,天啦,她无意中从那莹莹的泪光里看到了父亲穿着宽大绣袍飘逸而过,微微颌首。
“谢谢你,丫头,谢谢你肯接纳我。”辰逸泪飞和着泪水一饮而尽。
“不用多说,一切都在酒中,来,大家,干了这杯,过了今天,我们都向前看,不要带着抱怨,用一颗接纳与宽容的心好好生活好不?”雨露泪眼婆娑,也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她用手扪着胸口闭着眼,默默的祈祷“父亲,母亲,我雨露,今生今世,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辰逸咋样,都会很好的过下去的。二老,保佑雨露吧,您们的女儿会好好的生活,还要给你们生一大堆外孙外孙女呢。”
“祝福你们,辰逸,雨露,真心的,辰逸,今天我把雨露交给你,你不要让雨露这么多年的等待失望哈。”杜蕾哽咽着,拉着雨露的手把它放到辰逸的手心,然后缓缓的把辰逸的手给轻轻的合上。
“我也祝福你们,雨露,辰逸,你们的爱情长跑今天终于到了终点站,也希望这个作为你们未来生活美好的起点,雨露,嫂子,我敬重你,永远的,今后有用得着兄弟的,一定鞍前马后为你效劳。”欧阳一副大侠的范儿,从来不喝酒的他也喝了个满杯。
“呵呵,我是叫得凶,到后来倒还把我给落下了。”杜蕾讪讪地自己啥话也不说一口的吞了,由于喝得急却激烈的呛咳起来。
欧阳见状,心疼地轻拍着她的背,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噢,蕾蕾,慢点,慢点,你这样喝急了会伤身子的,你呀,哎,咋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呢,你说,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咋个放心喽。”
“你给我呸,欧阳,没有你我杜蕾不活了是不,你赶紧的把手给我拿开,我杜蕾受不起你这样的‘照顾’。”
“蕾蕾,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女人还是学会点温柔比较好,没必要像个刺猬一样的竖起刺蜇人。”雨露搂着杜蕾的腰耳语道。
“那你的意思的他欺负了我还要对他温顺有加的三从四德?”杜蕾一副桀骜不顺的样子,把脖子扬得高高的。
“蕾蕾,不管你愿意与否,你与欧阳在一起是铁定的事实,没有谁在撮合,阴差阳错的你们由两个陌生人变成了夫妻,你不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还有十月后,我那小侄女或者小侄儿出生难道不是天意吗?所以,杜蕾,有时有些事顺着,跟着老天的安排,顺天意行不?”雨露把激动的杜蕾按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劝慰。
“夫妻,谁与他是夫妻,雨露,这么难听的话你都说得出来,羞死了,雨露,你好坏。”杜蕾还没听完就尖声的嚷道。
“呵呵,你可不要赖账,你现在是已经是越了界了,未婚享受已婚待遇。”雨露冷笑着。
“饶了我吧,雨露,我知道我一直是说不过你的。”
“存在的事实不是靠说的,承认吧,从心底里接受吧,就像欧阳说的,心的生命已经在你的体内孕育,这是个圣神的伟大的使命,你要以接纳与善待静候这个新生命的降临,我和辰逸可是期待的哦,你说是不,哥哥?!”雨露含情脉脉的搂着辰逸结实的腰紧贴着辰逸的身子。
“肉麻了,辰逸雨露,假如你俩坚信爱情真能当饭吃,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我现在呀,趁人家还不相信爱情之前,我还是朴素的靠人间烟火填肚子吧。”欧阳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享受自己辛苦做的饭菜。
四个青年人围着一桌饭菜喝得是天昏地暗,把那所有的苦,所有的乐,所有短暂的人生经历都在那酒水里肆意挥发释放。甚至就在这酒里把未来的生活,额,未来很久很久的生活一一规划,直到规划到当他们成为爷爷奶奶时,在那老槐树下细数年少时的种种的经历。
“你说,辰逸,我们会活很久很久吗?”雨露醉眼朦胧地看着辰逸。
在她眼里辰逸还是那稚嫩的青春年少的那穿中山装的二八少年。
十五六岁的豆蔻年华,课间休息总爱趴在阳台的杆上看篮球场一个个青春活泼的身影,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少年腼腆如一个小女生,也总是活跃在其中。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月,深蓝色的中山装在各个年龄的男人身上随处可见,那时没有什么时尚的款式,中山装,就是当时的时装。深蓝色,就是当年的流行色。但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能穿上一件簇新的中山装在当年可以说算是一件奢侈品,家里也算是殷实的,穿着出来在学校溜一圈是万众瞩目的哦。
其实,什么服装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中山装这个古老的品牌演绎出帅气,特色就十分不易了。美的东西是大众的,就是大家认可的,所以在众人瞩目的时候,雨露的视线一直都在少年身上停留,那穿中山装的少年就是辰逸哥哥,那个体弱多病的童年的雨露。
时过境迁,岁月已过滤了青春的一些记忆,在青春的底片上翻新出的老照片已是模糊,且留下的记忆少之又少了。那些被青春碾过的地方只留下了在雨露心里美化了的少年。看着周围的体态臃肿,有些邋遢的同事,总在心里想,如果把那件古董样的中山装穿在他身上会怎样呢?他有我印象中那位阳光少年穿的那么青春而帅气吗?
年少的他穿什么都是青春洋溢的,更何况还有他那青春四溢的歌喉,把那些青涩的岁月唱得花枝乱颤,落英缤纷了。
看着眉飞色舞与欧阳杜蕾觥筹交错的辰逸,那个当年的少年郎,当年的单纯稚气,也因为年轮的增加与俗世的蹉跎,刻上了叫成熟的痕迹,更不要说是那些叫娟儿芊芊等女人多所学校教化的痕迹了。
雨露突兀的有些伤感,和着泪水,她猛地把杯子里的酒也许是半杯,也许是满杯吧,就这样一口给吞了。
恍惚中,像放幻灯片一样的每个画面尽往雨露的脑子里涌来。
上一年级,发现同桌的是一个白里透红十分腼腆的男孩,温顺如一个小姑娘,生生的,许久都不会交流,只是偶尔好奇心驱使,把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偷觑,当真正碰到对方眼光飘过来时却如受惊的小鹿一样跌跌撞撞惊魂而去。
慢慢的,有了交流,那是因为需要橡皮擦,铅笔刀,或者是什么的缘故,才慢慢的有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