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处处挂上了红灯笼,晕出暖洋洋的光。廊宴下挂着红绸。门窗新帖了对联和双喜字。空气里还弥漫着爆竹的气味。
入目一片,皆是喜气洋洋。
一次结束。
阮清川搂着苏姝歇了一会儿,起身下床亲自倒了盏热茶喂苏姝喝,“……润润嗓子吧。”
刚才又哭又闹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苏姝抿了红唇看着阮清川,桃花眼水润润的,到底还是喝了半盏。
阮清川却就着苏姝喝剩下的,饮尽了余下的半盏热茶。
苏姝:“……”
虽然俩人也刚做过最亲密的事,这会子看到他喝自己喝剩下的热茶,脸颊还是忍不住红了。
阮清川把空的盏碗放在茶几上,伸手放下大红色帷帐,翻身上了床。
男人刚尽了兴味,又是第一次,守着心爱之人,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苏姝一看他的架势就吓了一跳,忙着往一旁躲,又委屈又难受,“二爷,我不要了。”
“怎么了?”阮清川愣了一下,难免有了些迟疑,“刚才是不舒服吗?”
他没有经过男女之事,也不过是母亲派嬷嬷在成婚前给他讲了个大概。
刚才也都是自己随着心意来的,或许有的地方做的就不对。
苏姝:“……”
哪有人这样直接问的。
但是阮清川对这一方面又明显的迟钝,
正等着她回答呢。
苏姝只好含糊的说了一句,“也不是。就是挺疼的。”
“疼?”阮清川俊眉紧皱,伸手把苏姝搂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地:“……是不是伤着了?需要我给你涂些药吗?”
阮清川好像是过于紧张了。
苏姝沉默了一会儿,她自己虽然也不好意思,却还是忍着羞耻和阮清川说道:“没关系的,大约第一次都会这样,更用不着涂药。歇息两日自然就好了。”
她就是感觉阮清川力气有些大,横冲直撞的。怎地也不像他平时温柔谦和的作派。
前世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这一世反而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了。清晰极了。
对于苏姝来说,阮清川是有些横冲直撞了。但对于阮清川来说,实在是过于新奇。
他自小便体弱多病,常常的缠绵病榻,后来长大了依旧如此,犯病的时候尤为惊险,都是在阎罗殿里逃了一遭又一遭。
众亲人都觉得想保他的命都难,谁还敢烦他其他的闲事呢。
而阮周氏想的是儿子只要能养好身体,顾好精气神,旁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再者,关于阮清川的男女之事,阮周氏不开口,自然也没有谁敢插一句闲话。
阮清川还是担心,“真的不用吗?”
苏姝笑了笑,“不用。”
阮清川穿好中衣下了床,唤了婆子进来抬热水过去净房。秀儿和莲儿也跟着进来服侍苏姝沐浴。
苏姝沐浴完,换上了崭新藕荷色细布襕裙。阮清川再进去沐浴。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亥时都已然过了。
苏姝还是不舒服,特别是那种爽快之后又疼又难捱的时候就更不舒服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作还不敢大,怕扰了阮清川休息。
阮清川伸手把苏姝抱到了自己的被窝里,下巴抵着她软软的发顶,声音温润又带了些沙哑,“……还是很疼吗?”
苏姝轻咬红唇,到底还是点点头,“疼的。”
这样的疼痛她不是不能忍,然而面对阮清川,却又不想忍着了。
苏姝往前拱了拱,索性往阮清川的怀里趴,嘟嘟囔囔地:“你下次要慢点呀……你这样子……我也会不舒服的。”
怀里搂着温热软绵的娇妻,阮清川再坐怀不乱也是躁动。
他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声音沙哑的更厉害些,“我知道了,下次会慢点。”
苏姝挺满意的,觉得阮清川肯听她的话。她今儿累了一天,也确实是困了。
然而苏姝还没有睡多久,就又饿醒了。
她就早晨上花轿时吃了半碗的莲子银耳粥,长长的一天过去,虽说中途也有吃些糕点,但还是饿的胃里难受了。
苏姝看着阮清川睡熟了,就悄悄的从阮清川怀里退出来,掀开帷帐下了床。
外间守夜的不是秀儿和莲儿,是俩个陌生的丫鬟,都穿着橘红色夹袄,发髻上还戴了绢纱。
苏姝却是认识她们的。一个唤问菊,一个唤问梅。眉眼间都很清秀。前世就是大嫂江氏拨了她们过来院子里给她当二等丫鬟用的。
俩人看到苏姝出来,急忙屈身行礼,“二夫人。”
苏姝摆摆手,让她们起来说话,又问道:“有什么现成的吃食吗?要带点汤水的。我有些饿了。”
问菊是个会来事的,立刻说道:“奴婢让小厨房去给你做一碗……小馄饨可以吗?”
苏姝笑着应了“好”,一直在廊庑下守着的秀儿和莲儿听到响动,也抬脚推门走了进来。
苏姝看了一眼秀儿,给她使了个眼色。
秀儿立刻明白过来,在荷包里抓了一把银瓜子给了那正往外走的问菊,笑道:“姑娘别嫌少,拿着卖一杯茶喝吧。”
问菊推拒了一番收下了,又给苏姝屈身行了礼。
苏姝也让秀儿照旧抓了一把银瓜子递给问梅。
“谢谢夫人。”问梅收下,也屈身行了礼。
苏姝的一碗小馄饨吃了一半时,阮清川拿了大氅从内室走了出来,给她披在身上。
“夜里凉,你也不怕冻着。”阮清川自己也披了大氅,又问苏姝,“一碗小馄饨能吃饱吗?”
苏姝笑着点点头,仰脸看他,“我是不是把你扰醒了。”
阮清川伸手揉揉妻子的头发,笑的温和:“不是。”
妻子下床的时候,他其实并不知道,是后来她在外间同丫头们窃窃私语时,他才醒的。
阮清川睡觉浅,有轻微的动作便会醒来的。
大概是所有新郎新娘的新婚之夜都是睡不好的,阮清川和苏姝也是,俩人睡到天亮起来时,统共也就睡了两个时辰还不到。
阮清川看着精神还好。倒是苏姝一早晨起来,就不停的打呵欠。
苏姝借着梳洗的功夫,打量新房的布置。昨儿一直都是乱糟糟的,她都没顾得上看一眼。
这好像还是她前世住的屋子,物件和东西的陈设都是老样子。黄花梨雕花拔步床,大红绣海棠花暗纹帷帐,正对着罗汉榻。罗汉榻上面便是八扇打开的雕窗。雕窗上贴了用红纸剪就的各种花样子剪纸,有吉祥如意、年年有余、四季有福、金玉满堂等。墙角的左右两张高几摆了盛开的百合花,味道清香扑鼻。左边靠墙紧挨着黄花梨雕花拔步床摆了一套紫檀木梳妆台,下面是锦绣缎面的牡丹凳。左边靠墙摆了一张珊瑚六开门衣柜,衣柜上贴着几张的大红的双喜字。旁边还隔着金丝楠木朝服衣架。
内室的左侧室,也就是耳房做了净房。净房特地打造成两个相对宽松的空间。里间还有个小门,用来方便。外间隔了桃木浴桶,浴盆,还有紫檀木面盆架。面盆架上还戴了张镜子,可以放洗脸的铜盆,洗脸的细布手巾可以放在面盆架的最上层。另外桃木浴盆,浴盆和紫檀木面盆架之间放了张梅兰竹菊四面屏风隔开了。
苏姝梳好发髻,擦香脂的时候,有她院子里的婆子领着丫鬟并婆子们过来给她磕头请安了。
管事的婆子姓李,是阮老夫人派过来的,她穿的很素净,面容看着是憨厚老实的。问菊和问梅也在其中。另外还有俩个一等的丫头,唤秋桂、秋香;俩个三等丫鬟,唤夏荷、夏莲;都是是新从回事处拨来的。小厨房还有一个姓林的管事婆子。其余剩下的都是一些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了。
苏姝让秀儿挨个给她们打赏了银钱,管事的李婆子赏了一对儿金镯子,秋桂、秋香是每人一根素净的赤金簪子,夏荷、夏莲也是每人一把银瓜子,不过多给了问菊和问梅每人一个银镯子。在小厨房做事的管事林婆子也得了一根素净的赤金簪子。其余做粗活的丫鬟、婆子等,就各人得一把银裸子了。
阮清川就坐在罗汉榻上喝茶看书,由着苏姝做事情,一点儿也不着急。
他穿了身家常的鸦青色杭绸直缀,腰上系着白玉腰带,挂了个岁寒三友的荷包和白玉玉坠儿。他脚上蹬了双黑色暗纹靴子,看起来很是利索。
苏姝打发了众人下去,近身伺候她的仍是秀儿和莲儿。秀儿给她换上正红色莲花刺绣金线包边斜襟长褙,又选了一对碧玉耳环给她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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