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细针头扎进白默的血管,有血倒流在针头的血管处,护士把绑着手腕处血管的绳子拿掉,白色的针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护士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如果这凭吊完了,你就换这瓶,如果不会的话,可以让护士帮你换,还有看着他的手,不要让他跑针了。”
“好,我知道了。”
护士端着托盘出去了,骆西恪帮白默脱下鞋子,把被子给他盖好。
看着白默苍白的脸色:“像我这样的同学去哪里找,也就只有我才会大半夜的送你来医院。
骆西恪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是他妈妈,拿着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骆西恪妈妈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儿子,你在哪呢?现在都快一点钟了。”
骆西恪用指甲扣着椅子的扶手,“妈妈,我在医院。”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抽气的声音,紧接着是作为母亲焦急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在医院,你跟妈妈说说。”
骆西恪解释:“不是我,是我同学病了,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同学。”
“你没事就好,那你在医院多照顾一下别人。”
“好,我知道了,妈,你明天帮我请个假吧。”
“行,我到时候再打个电话给你老师说。”
骆西恪挂断电话,想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又想起医院不让抽烟,手离开裤兜。
从门缝里面看着白默,如果没有白默,他从来都不知道能听到妈妈的声音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以前对母亲父亲的抱怨现在都被心底的愧疚填满。
起码还能听到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谩骂,爷爷奶奶的关心。
白默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推开门走了进去,白默安详的睡着,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痛苦流泪,额头冒出了些汗,他拿过一旁的卷纸帮他擦干净。
又去浴室,把纸巾用清水沾失,擦一下他的手和脸。
干完这一切,拿过凳子坐在床头看着他,静的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能听到瓶子里药水滴落的声音。
他打开手机,刷了刷朋友圈,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亦或是转发一些给高考生看的心灵鸡汤。
打开几个人建的群,想告诉他们白默现在的情况,想想还是算了,都大半夜了,白默估计也不像让他们直到他现在的状况。
就像白爷爷的葬礼,苏厘想回来,白默却不让他回来。
这才是真实的白默,外面包裹着一层皮囊,带着“学神”“开朗”“阳光”的称号。
真正的他内心是“灰暗”“痛苦”“冰冷”“高傲”。
他伪装太好了,所有的人都没发现他里面还有一层皮囊。
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白默是怎样的。
他想了很多,这个兄弟,发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透,就像这无尽的黑夜一样,你永远黑暗中隐藏着怎样的深不可测。
抬头看了一下瓶子,还有半瓶针水,漫漫长夜,有他陪着他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