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铭冽来到病房,正好看到她受伤的一幕,连忙走到她身前,上下检查着。
她的手肘磕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鲜血从里面不断流出。
颜铭冽眉头倏然皱起,将床头柜子里放的绷带取了出来,一圈圈给她缠上。
“知然,你现在眼睛还能看得见吗?”
许知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一松手,就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无助地摇头,对他在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嗓子。
它们都不能用了。
到底只是七八岁孩子的智商,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许知然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哭得双眸通红,两个眼睛都肿了起来,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颜铭冽心知,肯定是安溪之前在她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他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别怕,是医生之前给你吃药的副作用,知然只要乖乖听话接受治疗,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恢复的。”
闻言,她抬起头,眼前一片黑暗。
她动了动嘴,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医生肯定也是个坏人,哪有这样治病的!
他低头看着她,打算等她心情平复下来,就带她去接受知名专家的检查。
许知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颜铭冽昂贵的手工西装已经在她的摧残下皱成了一团。
湿乎乎的透明液体上,还混杂着一大片血渍。
颜铭冽身子猛地顿住,连忙抬起她受伤的手肘查看。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肘,还在不断地往外面渗透着血液。
如同年久失修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知然,乖,跟我来。”
颜铭冽没等她回答,一手按住她受伤的地方,一手紧紧拉着她,将她带去了医生面前。
从病房走到检查科室的路程并不长,但颜铭冽却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一段马拉松,额前沁出细密的汗。
许知然手肘的伤口他看的时候分明不大,可血一直止不住。
两人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吓得走廊上的其他病人纷纷给两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专家是颜铭冽特意从国外高价聘请回来,专门负责许知然身体的。
初步检查许知然的身体,便当机立断,“先去手术室止血,这样下去她失血过多的。”
许知然听得一头雾水。
她有受伤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颜铭冽正要将她交给准备进手术室的护士。
她察觉到,猛地抓住他的手。
别扔下她一个人。
她无声祈求着。
小脸摆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颜铭冽心软得一塌糊涂,“好,我陪你一起进去。”
手术室内的环境,让颜铭冽越待越心弦紧绷着。
许知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觉得颜铭冽好像很紧张,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捏了捏他的手,想让他放轻松。
她身上不疼不痒,就是有点困……
许知然在这场紧张的手术下睡了过去。
“不应该啊。”
医生喃喃自语,“虽然我们给许小姐注射了麻醉,但神经毒素已经入侵她体内,她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看着她受伤的地方。
一个小伤口,却因为血流不止输完了两袋的血液。
他敛眸,“痊愈的可能性是多少?”
医生让护士擦了擦额头上紧张出来的冷汗。
“不到百分之二十。”
医生叹了口气,“只能依靠许小姐自身的免疫力了,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针对反应症状作出相应的解决策略。”
颜铭冽深呼吸,压下了要将安溪鞭尸的念头。
好狠的女人,到死了都还有后手!
贺少庭从安溪布置的陷阱赶到医院,许知然已经做完手术,重新回到了病房。
颜铭冽看到风尘仆仆的贺少庭,两人互换了个眼神,一起离开了病房。
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但是在保护许知然的立场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安溪死了。”
颜铭冽直入主题,“死前她给知然下了毒,很难解决。”
“我知道。”
贺少庭低沉应道,将自己从安溪房间里面发现的东西拿出,递给了颜铭冽。
“那个毒素是顾甜雪死前给她留下的,慢性毒素,一开始根本没有办法察觉。”
等到后期能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总有办法的。”
颜铭冽看向他,眼里满是坚定,“你们贺家这个时候应该出面了。”
神经毒素,说严重也严重。
但只要许知然还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没人知道,手术完的许知然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