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及的话,晚月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白及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态度了。她也不向白及解释,反而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起初她以为陈潜说要与自己成亲,不过是看自己生命垂危,安抚自己罢了。此番看来,陈潜也倾慕自己多时了啊,也不枉自己单相思一番。
“你接着说说,陈公子都是如何神情的啊。”晚月心情大好,追着白及问这两天发生的事。
可在白及的眼中,这女子简直是可恶至极!辜负别人的一番深情便罢了,却还这样恬不知耻乐在其中,简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
怀着这样的想法,白及吃完了晚月半份芙蓉糕,恶狠狠地说着陈潜是如何情深,如何在晚月床边痛心疾首,甚至潸然落泪的。
白及还试图用这些事情来换回晚月的真心,以此来衬托她挂念的那个“时元”其实没有陈公子好,两人好好在一起也不枉费了陈公子一番真心。
这一说便说到了午后,期间晚月让白及拿来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听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时而还露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笑容。看在白及的眼中便觉得他异常可恶,描述陈公子好的话就更加变本加厉、添油加醋。
一直到陈潜回来,这两人还聊得不亦乐乎。
“陈公子,你回来了。”看到门口进来的陈潜,白及连忙站起来,“呀,都这个时辰了,我去准备吃的。”
陈潜点点头,抱拳多谢,便朝着晚月走去。一把夺过了晚月手中的瓜子,还将她扶着躺着下来。
“诶诶诶,你干嘛呀陈时元。”晚月被陈潜这一番举动整晕了,不过看着陈潜脸色略带愠色,在加上听过白及描述陈潜对自己如何情深,便也没有抗拒,乖乖的按照陈潜的指示做了。
“你...”刚要出门就听到晚月叫喊的白及,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话。“陈公子就是时元?”
“对呀,你以为呢?陈公子叫陈时元你都不知道哈哈,还说我三心二意,略。”看着白及吃瘪的样子晚月心情大好,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只是白及脸色实在难看,到头来乌龙一场,原来陈公子便是时元。
可是陈公子不是叫陈潜吗?白及想了想也明白了,世家公子及冠之后都会取子,时元应该是陈公子的字吧。
一般字都是亲人好友叫的,白及和冯先生不知道也正常。只是这时白及想到自己对晚月的态度以及那番高谈阔论,直直觉得羞愧至极。
陈潜拿了个包裹进来,里面是晚月一些换洗的衣物。这几日不太方便,再加上山草堂全是男人,所以晚月身上还是那日那件全是血的里衣。今日一大早陈潜便出城去了钟胥山,将马车驾回来。
今早出门之时,陈潜烧了一大桶的热水,出门之后便吩咐白及帮自己看着。如今晚月伤口碰不了水,只能简单清理下了。
此时陈潜在屋为难,晚月行动不方便,自己一个男人,又怎么替晚月清理呢。
“那个...时元哥哥。”晚月小声的叫了陈潜一声,“要不..你出去一下吧,我...换个衣服。”
也别无他法了,陈潜反复叮嘱了晚月伤口不能碰水,又怕自己手语比的不明白,还亲自示范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伤口不碰水,我自己能行,你快出去吧,啰里啰嗦。”晚月想到陈潜刚刚犹豫的样子,大概是在考虑帮自己梳洗的事,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在陈潜扶自己下床之后,就连忙赶陈潜出去了。
今日晚月精神大好,此时又恢复了体力,下床走动不成问题。只是伤口在胸膛处,活动并不方便,晚月忍着疼简单擦拭了自己沾染血迹的身体,尽量避免了伤口的位置,从包裹中拿出一件干净衣物换上了。
换洗好之后,晚月已经是满头的汗了,胸口处也渗出了血迹,晚月坐在床边缓和了半天才好些,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咧着嘴笑了笑,尽量不让陈潜看出自己的异样。
陈潜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不在的时候,晚月向来很坚强。撒娇、爱哭、小脾气不过是她的小手段,想让陈潜关注她罢了。陈潜心中明白这一点,所以一贯顺从晚月,满足她一切的要求,骄纵她所有的小脾气。
晚月换洗的时候,陈潜便去前厅找了冯先生问晚月的伤势。冯先生说过晚月已经没有大碍,只要按时换药就行,陈潜才松了一口气。
冯先生顺便说起了陈桦今早找来的事,想必此时已经到了定远侯府了。陈潜一直眉头紧皱,怪不得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官兵全程巡查,遇到医馆便进去查看,原来真是在找自己。
京都不安全,陈潜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黑衣人与定远侯府是否相关尚且不知,今日再去钟胥山查看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的很干净了,尸体不见了,散落满地的刀剑不见了,甚至是血都没有,除了被砍断的竹子,丝毫没有过打斗的痕迹。
要赶快离开京都了,自己进城时便打着定远侯府的名号,此时已经惊动了二哥陈桦,想必此时定远侯陈渊也要知道了。若是自己一人也无妨,此时还带着一个受伤的晚月,陈潜不想晚月与定远侯府有任何的联系。
今日便要离开京都回洛城了。
陈潜又仔细向冯先生询问了晚月的伤情,拿好了药便提出今日要离开。
“这么仓促吗?”陈潜点点头。“晚月姑娘的伤情已无大碍,只是长途奔波必会受影响,药一定要定是换,及时喝,只要不再大出血,其他问题都不大。”
冯先生说着便又配出了晚月近半月的要换的药,要喝的药,包括发生各种意外用来应对的药。随后又写了一张方子给了陈潜,到了洛城依旧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即可。
陈潜再次谢过冯先生,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陈公子不必多礼,晚月姑娘的伤情基本不会再出问题,只是...”冯先生停顿了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公子的哑疾,若想一试,随时来找老朽,老朽必当竭尽全力。”
听了冯先生的话,陈潜在原地足足站了一炷香没有动,最终还是谢过冯先生便去找晚月了。
若是以往,陈潜必定毫不犹豫选择搏一搏,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治好自己的哑疾。只是现在有了晚月,心中有了牵绊的人,便不敢轻易赴死了,甚至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