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陈潜感慨陈翎,看上去年纪小小,却是看的如此通透,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
“侯爷,沈小姐身边的小莲来了,说是沈小姐要与你谈和离的事,请你过去一趟。”
沈婉吟居然主动说要和离,陈潜虽是心存疑惑,但还是跟着小莲去了。
只是走到门外时候,阿千却被小莲拦住。
“夫人的房间,侯爷能进,你就不必进去了吧。”
阿千从来都是跟着陈潜形影不离的,本身陈潜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此番小莲提醒,阿千才示意陈潜自己在院子外等。
“我加夫人又不吃人,你这至于吗?”
小莲鄙夷地看了阿千一眼,便送陈潜去了沈婉吟房间后,关上了门。
“来了。”
房内沈婉吟备了一桌酒菜,打扮甚至明艳,与以往大不相同。只是她有心装扮,有人却无心欣赏,甚至毫不在意。
“想清楚了?”
“不急。”沈婉吟拉着陈潜坐下,“先说会话吧,你我成亲以来,还从未同桌吃过一顿饭呢。”
陈潜本想和离书签完,拿过便算了。只是沈婉吟说这话,陈潜心中有些许动容。
当年沈婉吟嫁给自己不论如何说也是救了陈家,救了陈敬的,这两年两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有着夫妻的名分,这些年她操持着侯府上下也算是尽心尽力。
她身为沈家的独嫡女,应该过得更好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负了她。
思及此,陈潜接过沈婉吟递过来的酒,无做她想,一口便喝了。
只是这酒味道极怪,陈潜哪里会动的小女子的心思,也没想太多,几杯下肚,陈潜只觉得头昏眼花,此时才意识到不妙。
可惜早就为时已晚,还不等陈潜起身,便重重的趴到了桌子上。
听到动静小莲连忙进屋来,试图将陈潜抬到床上。
“能行吗夫人?”
小莲哪里能抬得动陈潜,一心想着如何能将陈潜挪动一二,无暇顾及沈婉吟已经红透了的脸颊。
“当年林姨娘便是用这药有的二哥,母亲说阿潜是个负责任的,只要今日事罢,阿潜便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这酒里下的就是汪夫人亲自给沈婉吟的药,常人一杯下肚便有了效果,只是陈潜体质不似别人,硬生生喝了四五杯才有了反应。在等陈潜倒下的过程中,沈婉吟的心中忐忑极了,唯恐陈潜发现了。
汪夫人说了,这药无害,只是能让人醉的厉害些罢了。
起初沈婉吟是拒绝的,她才不屑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只是汪夫人说了,陈潜日日在北境,她独守空房便罢了,留不住陈潜的心才是最难捱的,只要有个孩子,两人便能长久。
长久...
这两个字是沈婉吟做梦都想的,若是这样便能让陈潜长久与自己在一起的话,那其实也是可以的。
眼下陈潜满是醉意,小莲是在挪不动他,又不敢去叫别人,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晚...”
陈潜醉中妮妮喃喃,沈婉吟凑近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感受到来人,陈潜猛地抓住沈婉吟的手。
沈婉吟被抓的吃痛,心中却是开心的,愈发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阿潜,我在,婉吟一直都在。”
“晚月...晚月...”
听到陈潜口中呢喃的是谁的名字,沈婉吟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你到如今还是念着她吗?”
沈婉吟用力扯开陈潜抓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头放在桌子上。
“侯爷醉了酒,去叫阿千来带侯爷走吧。”
“夫人!就这样放弃了吗!”小莲不甘心的看着沈婉吟,这样的来之不易,这些年沈婉吟是怎样过得只有她知道,本以为嫁给陈潜之后都会好的,谁承想成亲当日,陈潜便去了边境,这一去便是两年。
“这样怕只会招他厌恶,若要让他厌恶我来换得长久,我宁愿不要。”沈婉吟不漏痕迹的擦掉自己眼角的眼泪,依旧是那个永远笑盈盈的世家贵女沈婉吟。
“去叫阿千吧。”
见沈婉吟态度坚决,小莲也只好照做。
相比于得不到陈潜,沈婉吟更怕的换来陈潜的厌恶。
她沈婉吟要得到什么东西,那必然是光明正大,不该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思及此沈婉吟心中才算是放下了,做着事本就忐忑,如今看明白了才好,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哪怕陈潜此时心中想的念的都是荣晚月那个小绣娘,只要她一日是陈潜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便不怕。
第二日一早陈潜在房中醒来,只感觉头痛欲裂。
问过阿千才知道自己在沈婉吟房中醉了酒,只是自己酒量一直是极好的,哪怕是北境的烈酒也不曾真的醉过,怎会如今日一般对昨日事毫无记忆。
想起昨日喝酒时便觉得味道奇怪,再加上沈婉吟不寻常的态度,陈潜心中也有了数。
与阿千确认再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没做,只是喝醉了酒,沈婉吟便叫阿千带自己回来之后,陈潜才算是放下心。
既如此,京都也不必多待了。
“通知侯府一声,明日我便回北境了。”
陈潜拿起自己的衣袍边走边穿,这就到书房去处理公务了。
“这么快,不在京都过年了吗?老夫人知道了又要哭许久,我都不敢去侯府了。”
想起汪夫人,阿千都有些害怕了。
“我与陛下对赌,一年内必叫北境帝国瓦伦臣服于我大汜,若是没能做到,便一死叩慰陛下及汜国将士。”
听着陈潜漫不经心说着绝不可能的事情,阿千心脏险些要停止跳动了。
“侯爷你疯了?”一年拿下帝国瓦伦,怎么可能做得到,别国汜国这么多年没人做到,哪怕是加上前朝庆国,有谁能越过蔓延万里的雪上找到过帝国瓦伦的国都吗?
有万里雪山为屏障,帝国瓦伦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别说拿下了,就是翻越过雪山都难。传闻瓦伦帝国人皆凶悍,连孩童都能提刀作战,要不然怎能一统北境,使北境无异姓人,无第二个国家的。
陈潜此举无疑是疯了。
“陛下夸我能干呢,如何是疯了。”
陛下自然夸你能干!他恨不得你立了功之后便死在战场上呢!
“那若是赢了呢?侯爷得到什么?”
即是对赌,自然该有筹码,输了谢罪,赢了呢?陈潜想要什么?
“赢了?不知道,没想过。”
听着陈潜轻描淡写的语气,阿千一口血都要喷出来。
这哪里是战争,明明是去送死的!
不知为何,此番陈潜独自一人从苏杭回来,阿千总觉得他疯了,不要命了。
甚至不顾一切的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