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摸上面不
欧伟立交上报告后，把陈红仙的问题交给杨兰去办理，就打算带着计生办主任杨敏等人下村去走访，静候着党政一把手的最终回音。
在农村长大的欧伟立知道，一般到了“双抢”后的农闲季节，心闲身闲，夜里的娱乐活动就比较频繁，导致女人怀孕机率增加，给计划生育带来很大难度。所以在这一时期里，从上边到下边，有各种抓法，乡镇的抓法是月月孕检，盯死每一个育龄妇女；上级的抓法就是开展一遍遍地突击检查，搞疲每一个乡镇。对于上面的抽查，是乡镇最头疼的事情。计划生育工作进入抽查阶段后，搞得很神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去哪个乡镇，抽查哪个村，完全是临时动议，这就搞得县计生委和乡镇党委、政府十分狼狈。杨敏就和欧伟立说起过前几年遭遇的一次大抽查。当年镇长听说通天镇有可能抽查时，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使出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沿途安排放风的人，虽然没有用春秋战国时候周幽王千金买一笑点燃烽火台的办法，但也利用了抗日战争时期的“放倒消息树”的举措，起到了很大作用。
欧伟立自然也不能含糊，和计生办的同志们认真研究了各种对付的方案，对于突击检查，一点侥幸心里都不能有。这一天，欧伟立和杨敏、童琴、李天明正准备去鲜鱼岭村，得到检查组行动的消息：检查组的车没有到通天镇，拐向镇西南，上山里去了！欧伟立几个人分析了一下，事情明摆着，检查组又准备临时抽查一个村。看来，去通天镇西南方向的红花塘村是确凿无疑了。于是立即坐上租来的一个破吉普，赶去接头，全程陪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别以为检查组对欧伟立他们的到来不高兴，正相反，如果不来，他们才真的不高兴。当欧伟立带人赶到红花塘村找到检查组时，那个带队的高兴得眉开眼笑，还一个劲儿说，“给你们添了麻烦，实在不好意思。”反正活有人干着，欧伟立通过寒喧，得知此人是从临水县抽来的一个干部，人很干练，于是大家就立刻从讨论防汛抗洪入手，然后讨论临水和石板的“风土人情”的异同，接着，说一些计生工作难搞的苦经，说着说着，就进入了“笑林广记”，说一些关于计划生育工作中遇到的种种趣事，说到兴浓之时，大家乐得前仰后合，熟络得成为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计划生育改造人，锻炼人。经过数年的计划生育工作，人民群众已经被锻炼得无比坚强。熟妇、少妇的脸皮也锻炼得非常厚。到了孕检的时候，她们就没有一点隐私了，在最隐密的部位，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摸什么就摸什么，看了，摸了以后，有些妇女还把上衣卷起来，笑着问检查人员：“摸上面不？”因此，检查组无论到哪里，配合基本上没有问题。检查组的人员，有人看帐册，有人搞查访，分工明确，有条不紊。镇计生办人员和村妇女主任在一边回答可能问到的所有问题。
山区人口居住分散，查完以后，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中午时分，欧伟立安排支村两委在村大队部的食堂大快朵颐山珍野味，检查组感到非常满意。晚上，欧伟立给检查组的每人准备好一个“信封子”和一份土特产，带到镇上酒店继续“公关”，最后交底时，让欧伟立大吃一惊，原来红花塘村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却查出了通天镇计生办的一位得力干将出了问题，必须从严从快抓紧处理。
检查组转交给欧伟立一封上访信件，上边告的是通天镇兽医站站长赵三雄和他在通天镇计生办工作的妻子卞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