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千算计百算计,还不如不去算计。
愁时,李天正偏偏把话撞到了枪口上!
这份极度危险的活计不找他,找谁去?
连长篇阔论的安慰话都省略了万余字偿。
四太太就着他的誓言痛快地宣布命令:“李天正,你与我不谋而合,令人赏识!明天你就随我前去南铁马分会,咱们把南铁马这块硬骨头一举拿下!”
“啊!啊……是,是,会长。”
深深的肠青后悔!
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天正听到命令后目瞪口呆,完全吓傻了!
他刹那间就暴渗出一身的冷汗,几欲用几十个大巴掌扇烂自个的乌鸦嘴。
一大堆词语在李天正的脑子里飘来飘去,如同冤魂一般挥之不散:祸从口出!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搬石头砸自己脚……
郑鑫鹏和潘芸萱听到李天正的任务后大为惊心!
区区两人?
赤手空拳?
去南铁马分会的总部?
然后顶着黑洞洞的枪口去夺人家的大权?
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短见,用凶多吉少来形容这趟差事都是勉强作赋。
郑、潘二人后怕了好一阵:自己的任务虽然貌似堪巨,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万幸!
惶恐过后,李、潘、郑三人均是心情不佳,却非常诧异与佩服四太太的胆色,因为此次前去南铁马分会的总部的两人中就有她自己。
三人的遐想雷同。
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肯定不会冒这个险。
可是……
她凭什么?
姿色?
她有姿色,可对手是女人,谁稀罕这些!
大嗓门?
她是有大嗓门,可真正的对手是武子,谁会怕一个女人吊嗓子?一颗子弹完事。
那么……
她如此强大的信心究竟来自何方?
愚蠢?
巨大的谜团笼罩在这三个主管的头上。
任务布置完毕,剩下的事情就是尽情吃喝。
服人靠本事,能喝酒算是其一。
武赢天没打算为难面前的三个下属,因为他们明天有正事要去办,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人,喝醉了反而有不去的托词,所以要暂时留他们一份清醒。
四太太挂笑起身,抬着酒碗到周边一桌一桌地转悠着去叫喝,还是逐个对饮。
不过才是转了几桌出去,尚未面面俱到,她就已经把几公斤的70度精装霸王醉灌下肚去,可是人照样若无其事,神清气爽,步步走直线。
喝的人自己没啥事,倒把看的人吓了个脸色苍白。
众人惊结心得: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女人!论喝酒,杨会长她在整个铁马会绝对是寻不出第二个对手,无人能敌。
北铁马这边在谋略,对手也没闲着。
东、南、西三个分会急匆匆逃出一段路程后,找了个无人的郊野聚到了一起商量对策,招集人便是有会长的影子之称的财务大总管,金明杰前辈。
曾经斗得鸡犬不宁的人在这危难时刻凝聚到了一起,她们竟然抛弃前嫌,准备进行合作,患难凝异己,这一切都要拜四太太所赐。
大太太韦灵慧黑着脸。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靠脸蛋吃饭的小四居然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恶妇人!”
“呸!”
“亏我以前还可怜过她,任其逍遥,谁知道她没几日就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地对付起老娘来了!”
“哼,连下毒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法都做得出来,她要是有马刀,那我们大家还不被剁成了肉酱!”
姚乐姗把小粉拳捏得死死的,原本俏丽的面容也变得面目可憎。
“今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杨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要杀了你才解心头之恨!”
三太太郭娅楠没太多表情,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突然泼辣起来的四太太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说话自然是满不在乎。
“哟……看你们一个个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小样,真倚赖!”
“今天的事吧,要我说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听了些添堵的疯言疯语疯笑,然后又被人家下毒整了几个下人嘛!没啥。”
“都说强龙不斗地头蛇,这是她的地盘,咱们才不得不提防。”
“此刻回想起来,大家就这么溜走狼狈是有点狼狈,但绝不会再有下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杨璐她有种来我南铁马撒泼试试……保管叫她有来无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都冷言寡语的二太太陈彦也掺合进来。
“三太太,你虽然手下人厉害,但也别太得意。”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斧砍成材树,难说四太太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还是小心为妙。”
“那个……你们说她是下毒,我看不像,她哪有时间和机会单单对几个马刀下毒?”
“我觉得她别是有什么其它的武器吧,譬如暗器,或者是德国的高科技武器什么的。”
金明杰听得心烦,就出言制止。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婆姨别把话扯远了,越扯越没谱!还暗器,德国007的高科技武器呢!”
他鄙色看向最后说话的旁人,“你怎么不说四太太学了吉普塞人的巫术?”
二太太陈彦是个笃信鬼神和怪事诡物之人,听个讥讽的笑话竟然能听得恍然大悟。
她惊语:“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金老,你说得对,应该是巫术!”
“嗨……”
老头子气得狂甩头,差点没把假牙给弄脱了飞出去,他赶紧上手正了正。
金老磨了磨嘴帮子,确定牙口合套后,这才撅口放声道:“四太太的举动十分出格,我怀疑……姚会长他可能已经出了事!”
“什么!”
这帮婆姨大惊失色。
她们一个二个三个都把注意力挂到金老的这张南瓜老脸上来。
大太太韦灵慧不堪“出事”二字的捶打,急火攻心出紊乱的气息,一时间失语。
姚乐姗花容掉色,颤问:“金老,你的意思是四太太她在德国杀了我爸?”
一个“杀”字了得!
点题之下,即便三太太郭娅楠也不免紧张。
她齿间速挤话:“会长出国没几天就断了音讯,观杨璐的反常表现,从她今天下毒的阴狠劲来看,这谋杀亲夫的大大逆不道之事……难说,有可能。”
“好可怕!”
二太太陈彦脸色苍白地哆嗦着嘴皮子,吐完三个字之后她便看着脚下吧嗒念叨着囫囵碎语,说些什么再也没人听得清。
见自己的话受到关注,金明杰略感欣慰。
他托出半沉思状,继续分析道:“谋杀,她杨璐倒不一定有这个胆,但是出了车祸什么的还是极有可能,至于姚会长他人是死是活……唉,只有四太太她一个人心里清楚。”
大太太韦灵慧喘口急喊:“快走快走,我们现在就回去小贱人那里,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
金明杰见自己揣测的话将婆姨们搅闹得过于恐慌,只好补话去稳住她们的情绪,否则战事未开就先自乱了阵脚。
“大太太,你先别着急,我刚才说的只是个人的推测而已,实际情况未必如此不堪。”
“姑且不论真相如何,咱们现在回去等于自取其辱,就算杨璐肯张口,还不都是些早已打好了腹稿的胡言乱语,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觉得四太太她今天这么反常不是一时兴起,明摆着是有所准备,其背后也一定大有文章。”
“会长的失踪是铁马会绝对的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至于是被人蓄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特殊原因,我自会找人想办法打听清楚,也必须查它个水落石出。”
“请相信我,金某短期内就能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交代,届时再做相应的打算也不迟,大家稍安勿躁。”
虽然金明杰补了缓和的话,不过韦灵慧的状态仍旧没恢复。
大太太终究是正房原配,感情烙印深,尽管姚远山对自己薄情寡义,但她的潜意识里还是非常在乎自己丈夫的安危,所以身体的不适反应越发地强烈。
“哎哟哎哟……金老你说什么不好,尽说些要命的话!嘶……害我胸口疼得厉害。姗姗,你快扶我到车上去,我实在站不住了。”
姚乐姗隐有慌神,父亲的安危已是叫人灼灼担心,母亲这边千万不能再有一丁点闪失,否则仅凭自己眼下的可怜实力,铁马会必大乱,恐将再不姓姚,而自己最终将堕入无依无靠的深渊。
“娘,您平平气,我爹他吉人天相,一准没事的……”
安慰中,她赶紧搀扶着母亲去车里歇息。
金明杰看了看母女二人的背影,然后又感触颇深地回扫其余几个婆姨。
她们虽然都是姚远山的老婆,但在危难之刻所表现出来的情意一目了然:有人为情而忧;有人为利而忧;有人为权而忧……
“唉……”
金老的一声叹息包含了复杂的心情。
他将不满的目光射向天空,同时也在思考着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等待姚乐姗的过程中,两个婆姨背身过去交头接耳,金老则一言不发,但听到窃笑声时狠狠白了她们几眼。
不待多时,姚乐姗愁容满面地折了回来。
她父亲的小妾们忌惮地解去亲密的姿势,无事人一般回身站立好,只不过幸灾乐祸的嘲笑余颜还未散尽,眼角依然翘着。
做为副会长的姚乐姗对此视而不见,变故当前齐心合力才是主流,其余的恩怨不放也得放,孰轻孰重她掂量得很清楚。
“好,既然人齐了,我们就继续说正事。”
金明杰主持道:“四太太和姚会长都出现了异常情况,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大家都要抛弃前嫌,分会合三为一,共同来度过眼下的难关。群龙不能无首,在事务上,我们暂时以副会长为首……”
“哼……我不同意!”
三太太郭娅楠蛮横地打断了金老的话,然后扭头抱起双手,她用不屈的姿态来抵制这个提议。
“我也不同意!”
二太太陈彦并不是傻子,她知道现在依靠谁才最安全,所以立刻跟风摆谱。
“哈哈哈……”
姚乐姗的笑声拉了两双白眼过来。
“我也不同意!金老,您说的以我为首的提案是行不通的。”
她此话一出,叫其他人大为吃惊,表情中透出满腹的疑惑:这个姚乐姗以前可不是这脾气!她想玩什么花样?还是,有何阴谋诡计?
姚乐姗并非真的是不想领头,恰恰相反,对此事是想得磕头作揖。
问题是:为首,还需有人服气才行。
她心知眼下时间紧迫,光凭三言两语就要说服面前这两位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回事的小娘,谈何容易?绝对办不到。
这位有名无实的副会长安耐住性子,正色道:“我的建议是,铁马各分会维持现状,大家以对付四太太为目的而各自为战,咱们回去后加强戒备。”
话声忽转阴暗:“四太太不再来搅事就算了,只要她胆敢胡来,那咱们就对她不客气!哼哼……必要的时候,干脆做掉她!”
旁人听罢,心下顿时咯噔一寒。
她们从端丽冠绝的姚乐姗身上看到了冷血,她那水灵漂亮的眼神中已然浮动出黑暗的杀气。
旁人猜想,她必然是当作自己的父亲真的被杨璐害死了,让臆造的杀父之仇蒙蔽了理智。
杀人!
杀自己人!
还是杀姚远山最疼怜、最宠爱的小老婆!
姚乐姗的这番话语没有迎来附和声,因为就算带有嫉妒,不满,甚至是仇恨,谁也没往溅血这层面去想那么一星半点。
二太太陈彦抖了抖,三太太郭娅楠打了个冷战,金明杰响了个冷隔。
姚乐姗不是因为虚构的蓄意谋杀而起意,继而起话。婆姨们和金明杰的猜测有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清除异己的计划早就在这个貌美如花的副会长心中谋略策划了很久,只是她碍于父亲的权威一直寻不到最佳的时机。
现在父亲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纵然是一条令人牵肠挂肚的坏消息,可事情并不是只有悲观的一面。
失既是得。
权利心极其旺盛的姚乐姗捕从中捉到了这个也许稍纵即逝的大好机会。
她不允许自己产生可能会后悔的举动,要做就做个干脆,拖泥带水的事情以前已经干过不少了,除了懊悔还是懊悔。
副会长的名号听起来似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异常风光,但实际上它早就名存实亡。
对于自己所承受的侮辱和各种不公的待遇姚乐姗早就受够了,她现在要一步步铲除集权之路的拌脚石。
经验来源于实战,姓赵名括的老古人已经验证过纸上谈兵的悲哀。
可是……
实战的风险又不可控,除非对方是实力与自己悬殊的软柿子,既好捏,又好吃。
不用寻,无须找,铁马会里只有一个软柿子,四太太和她的北铁马就是所有分会中最不堪一击的软柿子。
尽管北铁马瘦得皮包骨头,难觅其肉,但却是最佳的靶子,如果不拿这种下三滥的货色来练练手,试试手段,那简直就是承认自己是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窝囊废。
“怎么……你们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
姚乐姗等了半天不见人回话,断定自己的话口已是吓到她们。
信心猛增!
副会长暗暗起笑,盯着某人心想:“看来这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三太太郭娅楠也不过是个有层硬壳的蛋而已,一旦敲开伪装的外壳,她也就废了。”
金明杰于冷场中拢眉破话。
“乐姗,你刚才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头?”
“四太太再怎么的胡闹也没有动家人半根手指头,伤了几个下人放在谁身上都会不愉快,但也不至于因此就要取了她的命吧!”
“况且,我说会长他有事也只是凭空的胡乱猜测,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我保证在一周内答复你们,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防备必须要做,但都不要急于行事,以免铸下大错。”
三太太郭娅楠对金明杰的话点头称是,她跟着便端出惯有的架子。
“姚乐姗,别怪我多嘴,你这小姑娘不谙世事,确实太冲动了些!”
“还是金老说的在理,说说气话可以,但你真要是把四太太给做了,万一会长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会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即就把你这个看上去还算有头有脸的副会长撤了都难说,到时候我看你连哭都来不及!哈哈哈……”
刺头就是刺头。
三太太郭娅楠素来口无禁忌,说什么话都喜欢暗藏讥讽——“看上去还算有头有脸”这句话明摆着就是指名道姓地告诉周围人,姚乐姗她这副会长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姚乐姗听罢气得不行,把牙磨得“嘎吱”细响。
哑巴吃黄连的人咬牙切齿地吐话道:“行,那我就拿出耐心地等上它一个星期,要是一个星期之后依然没有关于我爹的任何消息,我姚乐姗是不会对凶手存有丝毫怜悯之心的……我先走了!”
姚乐姗抛下话即刻就扭头离去。
她既不想跟自己未来的对手罗嗦,同时也担心母亲的身体。
浪得虚名的副会长不乏自知之明:在眼下,她之所以还能算个人物,那也是全因为有母亲在明里暗里千方百计地照应着,否则自己算哪根葱?
东铁马的车队调头驶离了临时的路边会场。
他们此刻的目的地是医院,一是大太太韦灵慧需要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二是顺便看望一下已经送去就医的受伤马刀们。
孰轻孰重金明杰心中自有秤,他对剩下的两位婆姨视如敝屣。
“走吧,都走吧,不过你们姑且好自为之,千万别打四太太的歪主意而惹祸上身。”
“记住!她不动,你们谁也不许动。她要是来挑衅,你们暂且忍一忍,只能按兵不动,总之,一切听候我的消息!我会尽快给你们一个准信。”
各分会的人马驾车尽数散去,荒野依旧恢复了它的孤独。
[快速行驶的汽车上……]
姚乐姗于无意中偶然发现自己贴身保镖的车不见了踪影。
她问身边人:“诶娘,咱们的金马刀哪去了?上车时我还看了他们一眼,莫非是车子出故障抛了锚?”
韦灵慧见女儿拿出手机就要拨号询问,伸手过来将手机蒙住。她缓缓吐话:“是我叫他们离开的,有些事需要他们亲自去处理下。”
一惊:“娘,你不会……你不会现在就要做掉杨璐吧?”
一乍:“赶紧的,赶紧把他们叫回来,我可是答应了金老头要等上一个星期的。”
姚乐姗熟悉母亲的做事手法,她不由得稍有担心。
因为……
这两个金马刀是自己暗中配了手枪的境外海军陆战队退役军人,人是父亲帮她挑选的,但武器是姚乐姗瞒着父亲私自给的,他们的武器加上本领要想干掉什么人那是易如反掌。
“呵呵……看你,都急成啥样了?”
“娘不是叫他们去端脑袋,只是叫他们兄弟俩从那个小婆娘的嘴里套出你爹的下落来。”
“别紧张,小事一桩,哈哈哈哈……”
韦灵慧抚了抚女儿的头发,继续说道:“你爹他虽然待我不好,但这只是暂时的,等他老了,玩不动了,最终能依靠的人只有咱们。所以啊……娘在等浪子回头,他会醒悟的。”
“我懂了,你是担心我爹他还没等到浪子回头就离我们而去。”
姚乐姗突然的一个正身,板着身子看母亲。
韦灵慧停止了抚摩,奇怪地回看着女儿,等她说话。
“要是我爹真不在了,咱们该怎么办?”
“瞧你这点出息!难道你还怕其他婆姨来夺权啊?”
韦灵慧把人拉过来,一通耳语。
“姗姗,实话告诉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娘早有防范,有安排布置。”
“就算你爹他真的很不幸,遭遇到不测,铁马会也不会因此而旁落,必定在咱们母女二人的掌控之中,属囊中之物。”
“你以为郭娅楠那小婊子真能驾驭她手下的马刀?”
“切……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姚乐姗越听嘴角越翘,直至翘无可翘,咧开。
她亲热地搂过母亲,“吧”声亲了一口,哑笑道:“哎哟,我亲亲的娘亲,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女儿?害得我忧虑死了!”
“这是机密,又不是口头禅,哪能随时挂在嘴上?”
韦灵慧接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儿的脑门,窃窃私语教训。
“你这丫头有时候性子急,我怕你那张小嘴不知什么时候为了显摆给我说漏了出去,那我精心布置的计划还不泡汤了!”
“再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用这些内线的,除非你爹做得过分,或者是……”
“唉,希望他平安无事。”
“唉……”
母亲的担忧也是姚乐姗的心事,母女二人一同步入了沉默。
亲情是人生活在这个世上除开金钱与名利的重要依赖,就是手上沾了鲜血的人也不能例外。
金马刀驾驶着汽车奔回铁马同心酒楼。
大太太的口令是: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务必将会长的真实消息从四太太的嘴中拔出来!
服过海外兵役的两把金马刀,他们分别是汪坤和宁军海。
为了便于称呼,也是处于对他们特长的考虑,姚乐姗和他父亲姚远山都习惯喊汪坤为弯刀,简称宁军海为军刀。
弯刀汪坤出身于武术世家,从小就随父亲习武,所以除了在军队学习的格杀技能之外还另有造诣。
此人身材凡凡,高度只有一米七,体重72公斤,但对于近身格斗颇有建树,在铁马会所有马刀里他排名第一。
汪坤生性奸猾,他对付人的时候放着深厚的底子不用,常玩缺德的阴损招数,制服你不算,还要憋死你,气死你。因为这一特点,他被称为弯刀,喻意暗藏锋芒,隐晦婉转。
军刀宁军海,他也是格斗好手,在铁马会所有马刀里排名第二,紧随弯刀之后。此人体格强壮而又性子刚猛,做起事来直来直去象藏獒一样,放他出去容易,叫之罢手甚难。
虽然军刀在格斗和枪械技术上都不及弯刀,但在力量和气魄上还胜于弯刀。
宁军海有一米八六的身高,90公斤的体重,仗着身体的优势,他出手一般不计后果,就算自己挨两下也不躲闪,先搞死你再说。
他那劈斧开山的勇猛气势如同战场上的军刀——所向无敌!所以搏得了军刀的称谓。
汪坤和宁军海的出身和本领决定了他们的价值。
姚远山获得此二人后深有感触:他们当真是马刀中的尖刀,也是最昂贵的马刀,所以才用金刀来挂名。
主子如果喊——“马刀,上!”
那么,这条统称的命令跟他们俩没关系,理都懒得理,该剔牙还剔牙,该挖鼻孔还挖鼻孔,该打耳朵还打耳朵。
只有当主子喊——“金马刀,上!”,或者是主子受到了切实的威胁,弯刀和军刀才会凛冽出击。
能够在马刀中占据头两把交椅的人,按理应该获得相对应的待遇,可是姚远山既不给他们配枪,也不安置在南铁马,却把二人送给女儿做保镖。
这是为何?
姚远山的用心不是一般的良苦,他是一个经过摸爬滚打才从底层社会混出来的人,丰富的惨痛经历让其深悟一句孟子说的古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姚远山选择的接-班人就是姚乐姗,但如果女儿一路顺风顺水,必然会弱不禁风,没有心机、***、嫉妒、仇恨。
一个思想简单的人不但管不好鬼神齐聚的铁马会,或许还可能被他人作奸取代。
所以……
姚远山之所以把女儿摆到了副会长的位置上,却又不让她负责枪杆子南铁马。
不仅如此!
他还纵容婆姨间的明争暗斗,其目的就是在锤炼姚乐姗,故意折磨她的精神意志,并激发她的思考和应变能力,培养她隐忍的性格。
锤炼归锤炼,安全方面还是必须要做到保证。
姚远山允许各分会起纷争,但定下的规矩是:分会之间有个争斗属于正常,下人怎么闹都可以,但不得碰任何主子;分会长之间有个争斗也属于正常,但不得有肢体上的冲突。
这规矩看似是公平地对待每个分会,但实际上主要是保护东铁马会长兼铁马会副会长的人身安全。
姚远山的锤炼理论同样运用到马刀身上。
他将金刀安排到一个二线位置,其意自明:一是保护好接-班人,二是用憋屈来保持他们的战斗力。
将马刀的首领下放不是一件简单易办的事情,必须合乎情理,才不会招致背叛和离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时机!
姚远山处心积虑,一直等待着时机。
此二人在行动中前后因多次过失杀人而犯重错,落下了把柄,被顺其自然由南铁马先后下放至东铁马。
圈养的狗最生猛!
姚远山知道弯刀、军刀两人尽管忠诚于己,但心中肯定既不服又不满,所以因此没有降低他们的待遇。
他暗中告之二人:待姚乐姗升任会长之日,便是他们重归旧位之时。
汪坤和宁军海虽然是武粗人,但不是傻子,明白了会长的一番苦心后,他们便安心地陪伴在未来会长的左右。
做姚乐姗的保镖是一份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活计,作息有规律不讲,二人因此有了充足的时间来恢复系统的体能训练,较之在南铁马的日子更为厉害。
自从被降职后,各种人脉的亲疏一目了然。
老部下追随新的马刀首领是必然的结果,也合乎人之常情。
有些马刀依然尊敬他们这两位过气的老大,但有些则露出了势利的面孔,连言语都明显鄙视了,心中的态度就更不必说。
对于此番人情变故,两把金马刀甚至感谢会长的故意安排,这才让他们有了辩识人心的机会。
在某国的海军陆战队侦搜营参加过硝烟实战磨练的金刀双杰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更何况自己不是什么狗屁君子,多忍几日又何妨?
他们在忍辱负重中积累着暴戾的杀气,只默默等待着逆转那一日的到来,到时候老帐新帐一起算,一定要做个了断。
只要姚乐姗一掌权,当日便是审判日,他们必将合力清理门户。
现实是,金马刀还没忍耐多久,局面就突然呈现异动,会长突然失踪了,连俏花瓶四太太都冒出来滋事。
今日酒楼闹场一事过后,大太太暗示,情况危急,他们的出头之时已经指日可待。
汪坤和宁军海欣喜若狂地接下了审问四太太的任务,这个任务不仅仅是关乎到铁马会会长的权力重新分配,它更关乎到他们自己的前途。
猛狮已醒!
磨刀霍霍!
金马刀驾驶的汽车离铁马同心酒楼越来越近,夜色下隐约见其灯光轮廓。
短暂的激动劲过后,宁军海的驾车状态显得十分漫不经心。重要却又简单无聊的任务内容叫人打不起精神,于是司机便找旁边的人拉闲话。
他一言:“汪坤,你为何怀疑说这四太太有真功夫?大家都说她是下毒的啊!”
又一言:“再说了……这娘们是会长他逼着强娶进来的,如果她要是有这等上好功夫,老头子根本强娶不到,就算娶到手了,就会长那身子板,不早就挺尸洞房花烛夜了吗,哪还会活蹦乱跳的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