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不怎么想来。”
方道长:“……”
司怀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可看见大厅内红闪闪的屏幕背景。
熟悉的模板,熟悉的xx全精神。
方道长指了指几米外的空位,压低声音道:“司观主,你就坐那儿吧。”
见司怀站原不动,他推开门亲带着他走进去。
议大厅很大,上百名穿着道袍的道士端坐听讲,三人的进入并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台上的卢任观主慢悠悠念着ppt:“本次研讨新时华国特色主义思想为指导,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
没几分钟,司怀的困意便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眼睛,凑到陆修之耳边问:“你困不困。”
陆修之摇头:“不困。”
司怀有些惊讶:“听这个都不困?”
陆修之抿了抿唇:“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
“有、有什么……”
司怀一句话没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里泛起了一层雾气。
陆修之身上冰冰凉凉的气息,加上卢任的催眠音,双重催眠下,司怀困得眼前模糊,神志不清。
他含糊不清说:“我先睡儿。”
陆修之嗯了一声。
“你肩膀借我。”
说完,司怀脑袋一歪,靠他的肩上睡着了。
浅浅的呼吸喷吐颈侧,陆修之眼睫颤了颤,对方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了过来,他左半边身体都泛着热意。
陆修之垂下眸子,视线从司怀光洁的额头缓缓往下,拂过鼻尖、落红润的唇瓣上。
睡着的时候不说那些令人出乎意料的话……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司怀皱了皱脸,抬手抓了抓鼻尖,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莫名的可爱。
陆修之静静看着,心尖痒痒的。
他缓缓低下头,要触碰到的前一秒,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司观主……诶,司观主怎么睡着了?”
陆修之动作一顿,偏过头,面无表情看着方道长:“你有事么?”
方道长实话实说:“没什么,就是看见司观主发了纸扎铺的微博,想让他顺便关注一下我白云观。”
陆修之冷冷问:“我国主要矛盾是什么?”
方道长一脸懵逼。
陆修之继续问:“发展主义的总任务?总体布局?战略布局?”
“主义核心价值观?”
“额……团、团结……”
方道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这些东西平常虽然经常听,但让他这短短几分钟内背出来,他做不到。
他小声问:“那个陆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修之冷声说:“这些基础内容都不道还不认真听?”
方道长沉默了,抬头看师父念ppt。
大概是两人的对话吵到了,司怀哼哼唧唧动了动,整张脸都埋进了陆修之的手臂。
陆修之低头,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丝,头顶的小发旋儿。
他指尖动了动,轻轻拨了下司怀头顶翘起的发丝。
片刻,方道长冻得打了数个喷嚏。
上午的政治议有专门的摄影师傅拍照,商阳有关部门的人准备新闻稿。下午真正的研讨,则没有业余人员,是商阳及周边各个道观的主要人员,一小部分是华国总道协派过来的。
正式开始前,白云观的道士给每一个人都发了画符相关用品。
铃声响起,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走到台上,点开ppt,沉声道:“今,我学习的是北极四圣真君符。”
司怀木着脸,这模式和上课一摸一样。
这不就是上课么?!
什么狗屁研讨。
他扭头,幽幽看着陆修之:“祖师爷都你带坏了。”
居然逼着他来上课学习。
陆修之:???
“相信诸位道友都道四圣真君咒,这四圣真君符乃是前段时间,商阳道协的道友古墓中发现的……”
和普通老师一样,这个中年男人讲了很久的符咒来历。
司怀注意到卢任观主坐第一排,还认真听着课。
他压低声音问:“讲台上的男人是谁啊?”
陆修之:“华国道协副长,张敬。”
司怀哦了一声,看了儿ppt上的符纸,提笔直接开始画。
“首先,精心……”
华国总道协副长一句话没说完,司怀就画好了。
他照着ppt上低声念咒,一道紫光符纸上迅速闪过,下一秒,桌板上的毛笔咔嚓几声,四分五裂。
司怀惊了,没有料到这个四圣真君符这么厉害。
他啧啧道:“这个符很适合砍柴啊。”
“……”
方道长默默拿掉溅到他头发上的毛笔残骸,低声提醒司怀:“司观主,小心一些,诸位道长都呢。”
司怀抬眼,刚才的动静比较小,大家没有发现是他弄出来,顶多好奇望了过来。
司怀应了一声,开始玩手机。
刚解锁,桌上多了一只崭新的毛笔。
陆修之轻声道:“你画。”
司怀摇头:“不用,我已经了。”
“你试着画画。”
陆修之:“我画不成符。”
这话他前说过一次,司怀当初没有放心上,现又听见了,歪头看着陆修之:“你画一张,我给你看看问题出哪儿。”
“我道问题……”
对上司怀黑漆漆的眸子,陆修之提笔,缓缓画符。
符咒没有一丝差错,按理说符是画成了的,但这张符从头到脚都透着股阴气,和陆修之身上的气息一样,冷冰冰的。
体质问题,陆修之就是个符咒黑洞。
司怀也不道该怎么办,干巴巴安慰道:“至少这张符可当暖宝宝的兄弟,冰宝宝。”
陆修之:“……”
台上,副长张敬已经做完了画符前的准备工作,亲给众人演示了一遍如何画四圣真君符。
他画完,台下近百名道士纷纷拿起笔。
张敬走下台,像监考老师一般巡视。
路过司怀,看见他手边的符纸,张敬脚步猛顿住:“道友,这是你刚刚画的吗?”
司怀点头。
张敬小心翼翼拿起符纸,上面的符咒和ppt上的略有差别,笔画之间线条流畅简单,更易于画出来。
“不是哪位道观的道友?可是有四圣真君的传承?”
司怀:“道观,司怀。”
张敬恍然:“原来你就是司道友啊。”
“卢观主和我提过你。”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张敬放下符纸,感慨道:“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赋绝伦的人,另一个是我师兄,上清观的观主。”
司怀礼貌性商业互夸:“那你师兄挺厉害的。”
张敬面露骄傲:“然,他还是华国道协前一任长,可惜去游历四方了,不然还能为你引见引见。”
张敬扫视一圈,见周围其他人几乎都没有画成,对司怀说:“司道友,你不如上台分享一下心得?”
司怀愣了愣,实话实说:“就是靠赋。”
“……”
张敬沉默片刻,慢慢问:“或许有一些经验可和诸位道友分享?”
道他是华国总道协的副长,司怀想了想,说不定还要靠他才能加入道协,便没有拒绝。
没有经验,他也可瞎编出经验来。
“那倒是有一点的。”
司怀跟着张敬走上台,他介绍完己,简单粗暴说:“众所周,才是百分之一的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如果没有那百分之一的赋,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没用。”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司怀慢吞吞继续说:“不过诸位道友既然都坐这儿了,那肯定是有百分之一的赋的。”
台下的方道长和元玉默默擦了把冷汗。
“所剩下的就是要勤奋……”
司怀台上瞎编了一通,收获了一堆掌声叫好。
古墓里发掘出的失传已久的符咒有很多,短短一个下午不可能学完,张敬表示研讨结束,把符咒要义邮件形式发给各个道协员。
司怀连忙问方道长:“那道观有份吗?”
方道长愣了下:“道观的审核还没有通过吗?”
司怀点头。
方道长低声说:“研讨结束,我替你询问一下张长。”
司怀看了眼手机中的流程表,剩下三个小时,是各个派系分享修道体、及一些允许外传的道术心经。
道教派系众多,按学理划分有符箓派、丹鼎派,按域有龙门派、崂山派,还有按创派祖师、道门,数不胜数。
司怀听了儿,他分享的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他靠着椅背,又开始打瞌睡。
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司怀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一大半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十几个人坐大厅内。
台上一位中年男道士拿着话筒,对众人说:“诸位道友,不如往前坐坐,看得更清楚一些。”
司怀茫然站起来:“什么情况?”
“结束了吗?”
陆修之神情略微不然,缓缓说:“丹南宗。”
司怀更茫然了:“丹南宗怎么了?”
元玉走到他身,红着脸小声说:“丹南宗,主双修房中术。”
全真一派是出家道士,不结婚吃素斋,便提前退场,还有一部分派别认为双修是旁门左道,不屑于听,大厅内便只有这么几人了。
司怀下意识抬头看屏幕,上面印着两个大字“双修”。
他清醒了,小声问:“大家一起看吗?”
元玉点了点头。
司怀忍不住哇了一声:“你道协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