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震惊蔓延至陶若虚的心头,他不由得听得浑身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问道:“什么?你说他们是要灭我师父?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怎么可能会生这种事情?”
面对陶若虚一连串的疑问,西门长行甚是茫然:“这个、这个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看不如您亲自前往一趟,一探究竟吧!”
陶若虚心中宛如刀割,不过与此同时他心中倒是再次对自己的恩师唤起了一丝希望,若说别人陷害自己他完全相信,但是说风烈天他着实难以接受。即便不久前决明子斩钉截铁地在自己跟前将所有事情分析了个透彻,不过他依旧难以置信,当时便产生了些许疑问!此时听闻此事后,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加深刻了。
陶若虚心中惦念恩师的安危,再加上自己着急找寻决明子一雪前耻,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赶回苏州。陶若虚当下吩咐西门长行迅将这些门人弟子能拉拢则拉拢,实在不能策反便统一剿灭之,吩咐妥当随即便要离开。不过,这时候一道难题却摆在了他的眼前。
“你要走?现在?”铜铃般的悦耳声音响起。
陶若虚顿时不知所措,眼前这人正是苏荷竹欣。他很想随意地敷衍,然而当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难以启齿。他忘不了在自己最动摇的时候,她坚定的眼神,如果不是她,或许自己就不可能会下定决心修炼《易骨心经诀》,自然也就无法恢复功力!
陶若虚眼神飘渺,望向不远处的田园之中,笑道:“你母亲刚刚罹难,部落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这时候你怎能轻易离开?不过我答应你,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一时间将你接到我那里。将你的臣民安置好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陶若虚一次次的承诺,无一不如同一把大锤般砸中苏荷竹欣的胸口,她想张口祈求,却又难以坚定信念否决他的决定。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下,她毅然转身,随后一头扎往雾色之中。陶若虚凝望良久这才悠然转身,而他的目的地正是欧阳世家!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真的该有个结局了!他在心底一次次地吼叫着!
苏州,欧阳世家。守门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简杰,而是另外一个幼小的道童!此人长相不凡,小小年纪便器宇轩昂,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陶若虚投之以赞赏的眼神,笑了笑便闪身入内了。不过,他却未曾见到那幼童的眼中有着一抹邪邪的笑意,这一丝笑意决然不属于一个孩童!
欧阳世家依旧是沙鸥翱翔,青山绿水之色,亭台楼宇轩昂而立,比之先前几乎未曾有丝毫变动。只是在这其中却是多了一分萧杀的气息。这里实在是太静了,静得让人心微微慌,压根难以找寻到一丝应有的生机!倘若不是陶若虚此时功力暴涨,兴许连入内的勇气都不曾有。
穿过小桥流水,溪水潺潺,朵朵浪花轻轻拍打着礁石,出一声声叮咚的声响。陶若虚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先前自己所住的别院,腊梅点点,迎风拂面,一缕清新的气息袅袅而来。其中说不出的风韵。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的一幕幕,无论是自己勤修武功的艰辛岁月,还是自己与欧阳薇儿的点点滴滴,都在这里毫无保留地呈现而出,一时间不由得让自己的心扉随之蠢蠢欲动。只是可惜,欧阳薇儿对自己的爱情却参杂了其他诸多自己难以忍受的元素,这让陶若虚为之黯然不已!
打心眼里,不管欧阳薇儿对陶若虚究竟如何,但是他不恨她,毕竟两人之间终究是有爱情存在的,这一段爱情也是决然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尤其是当年在紫云秘府的一幕更是让陶若虚为之欣赏不已!
时间在此时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陶若虚已然站在房前伫立一盏茶的功夫,往事不堪回,陶若虚无奈摇头,随后便赶往风烈天的所居住的大厅之中。
还未曾入内,便听到其中传来一阵阵喧嚣的吵杂声,只听一声威严的音调响起:“风烈天,你着实算是我欧阳世家不折不扣的叛徒,都是你干的好事,倘若不是你,而今师叔他老人家怎能受奸人之害!亏难门主如此信任与你,而你却如此胡作非为,你辜负了列祖列宗的厚望,却还有何话可说!”
说话之人即便是化成灰陶若虚也能认得出,正是欧阳世家的执事长老欧阳无痕!当年自己无论是拜师,还是进入紫云秘府学艺都曾经受到此人干预,尤其是在随后代表欧阳家族参加庐山剑会因为馨涵未能夺冠的时候,更是被逼自裁!好在随后恩师风烈天站出为自己辩护这才免于受难!因此陶若虚对于欧阳无痕的恨意确实是从未平息过!
那是一个已然奄奄一息的声响,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缓缓说道:“我风烈天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半点有辱家门的事情,若说我未能带领欧阳世家成为武林霸主我倒是承认,但是倘使谁称我企图叛变,唆使他人指使谋害长辈,我死也不服!”
“不服?事实胜于雄辩,而今你多说也是无用!即便是你的徒孙而今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风烈天凄厉一笑:“放屁!简灵生性善良,倘若不是受他人指使,而今怎会刺杀于我!你们这**贼,莫非当真我不知你们背后在搞些什么?此事牵扯到我最敬佩的师叔,我个人不表任何看法!但是,我还是要警告诸位,四大家族和,天下方能安,我们欧阳世家才能经年不衰!谁倘若胆敢在此时挑拨是非,我风烈天一个不答应!如果我没说错,正是因为我的位置耽搁了你们的计划,这才导致这场谋杀的开端吧?”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都是你风烈天干得好事,经你一手调教的好徒弟连师叔祖都不肯放过,对此你还有何话要说?如果不是陶若虚的出现,我欧阳世家早已一统江湖,而天下人也已经解脱于水深火热之中了,此时又怎会束手束脚?被一个小小的西门世家所捆缚!”
“统一江湖还是统一整个国家?我看你们分明是痴心妄想,迷失了心智!现今国泰民安,你们这是搞的哪门子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想要叛变便直说,何必打着如此多的幌子?我被自己的徒孙刺杀,无话可说,都是我调教无方!不过你们休要得意,我若虚徒儿定然会为我报仇雪恨!到时候,你们谁都难逃一死!”
欧阳无痕嘿嘿一声冷笑:“你那若虚徒儿此时怕是再也难以为你复仇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虽然师叔身受重伤,不过你那若虚徒儿更是经脉破裂,此时生死未卜!不过,你们师徒很快就会团聚,且让我送你到阴曹地府与之一见吧!”
“此、此话当真?哈哈,不过如此甚好,想我那若虚徒儿此时定然已经学成绝世心法,任你们谁也未曾想到他竟因祸得福,说来还要感谢你们才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莫要当别人都是傻子,师叔修炼万众魔心的功法我早已得知,最近几年方圆数十里之内不断丢失幼童,我当时便觉察出事有蹊跷,却未曾想到竟是师叔在暗自修炼我欧阳世家禁止千年的绝……”
“放肆,将死之人还在胡言乱语!看招!”说话间,西门无痕顿时挺身而上,手中拂尘一挥,数道气机顿时锁死风烈天周身大穴,后者一声无奈的叹息,竟是无力地闭上双眼,此时整个人已经陷入空灵之境,竟是对眼前生死毫不畏惧!
然而就在欧阳无痕拂尘刚刚要扫到风烈天脑门之时,突然厅房外响起一声大喝:“谁敢伤我恩师!莫非是自寻死路!”话音刚落,顿时裂天剑挥出,整个房间光芒大增,无数剑光闪现分从多处朝着欧阳无痕席卷而来,后者早已胆战心惊,此时更是万分畏惧,当下连忙想要抽身而退,却不曾想陶若虚手腕一转,剑尖横扫,强大的剑气顿时穿透他的肩胛骨,后者一生惨叫,急飞奔而去!一直撞到客厅石柱方才停下身形。
欧阳无痕身形撞在石柱之上,整个人已经气息奄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口中鲜血舀舀而出。欧阳世家的弟子见欧阳无痕身受重伤连忙上前查看伤势,竟是将陶若虚给忽略一旁。陶若虚连忙上前一步赶往风烈天跟前,随后一把探其脉门,脉象甚是紊乱,杂乱无章,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陶若虚心头大痛,连忙举起手掌将其内力源源不绝地运往风烈天体内,却不曾想风烈天突然强行运功相抗,硬生生将陶若虚真气逼回体内。
陶若虚大惊,“师父,您老人家这是何苦?”
“你还有大事要做,休要在我垂死之人身上浪费精力!师叔已经练成万众魔心,此法最是恶毒,雷同于昔日不死之身。传闻受伤后恢复功力十分快捷,想来这会儿已经恢复咯七七八八。要修炼此法必须吸食处子精血,并且终年饮用方才可行,否则会走火入魔,迷失心智,最终暴体而亡!想要破解此番务须谨慎,你可要万般小心才是!”
陶若虚点了点头,未曾想到恩师临死之时却依旧在关心着自己的安慰,当下心中一酸,想起往日种种,不由得潸然泪下!
风烈天摆了摆手示意陶若虚莫要悲戚,费力说道:“我平生并无诸多憾事,除却天下安稳,家族昌盛之外,唯有一己私事!其实这许多是非多半都是因一人而起,原本四大家族和和睦睦,乃是友谊之邦,不曾想她的出现促使四大家族关系瞬间逆转!此人行踪飘忽,无人知晓,不过为师想要求你,求你倘若他年与她相遇之时,莫要痛下杀手,定然要放她一条生路才是!”
陶若虚当下重重点头,哽咽应道:“是,徒儿谨遵师命,不过此人是谁?徒儿并不知晓!”
风烈天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神色:“南宫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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