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阳照常从繁复多彩的梦里醒来。
别人的夜生活是多么刺激丰富他不知道，他的夜生活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系统训练课，不断充实着他的专业能力。
系统的感激值已经悄悄突破了五百万，他打算继续攒着，攒到一千万时购买一个“完美级课程结业课”试试水。
今天的生活一切照常，直到九点十三分，正在接诊的林阳听到了呼喊。
“林阳医生，有人找。”是门口的护士在呼喊。
恰好这个病人已经结束，林阳给张华使了个眼神。让张华交代后续注意事项，他起身则往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哄闹声。
“啊，我看见了！比视频里还帅！”
“天哪，来了来了！”
“啊啊啊啊，快点快点，站好。”
莫名其妙的林阳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看见的是七八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就是这些女孩的眼神有些渗人，感觉好像要把林阳……吞下去？
“你们是找我吗？”林阳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林阳医生你好。我们是富州大学的学生，看了您的直播视频，今天组团来看牙。”一个看上去稳重一些的短发女子上前一步说道。
“呃，谢谢你们的支持。那你们都挂号了吗？挂号等待一会儿就会叫号的。”林阳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了王子瑶。
“林阳医生，我们只挂到了普通号，不知道会是什么医生给我们看。我们想要你看，可以吗？”短发女子小声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旁边坐着等待的其他病人却坐不住了，一开始只是压抑的窃窃私语，说了一会儿以后就有人开始起哄道：“凭什么啊，大家都是普通号，凭什么你们就能选医生啊？”
“就是就是，还大学生呢，素质也不高嘛。”
“好好排队吧姑娘们，该谁看就谁看。”
……
姑娘们一下被说得脸色通红，有脾气火爆的姑娘直接回怼道：“我们又没插队，叽叽咕咕什么啊都？我们说不排队了吗？”
“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让他专门给你们看？就不能给我们看了？”
“你……”
等候位上的吃瓜群众们的议论声一下就大了起来，星星之火眼见就要被一把芭蕉扇扇成了熊熊烈火。
林阳赶忙朝着后面喊道：“大家别吵了，都照常挂号排队看吧，哪个医生叫到就哪个医生看。”
人群闻言，议论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姑娘们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
“抱歉啊，制度上恐怕不允许，你们要是真的有什么牙齿问题，下次可以单独来找我。”
林阳有些尴尬，主治医生以上的号才是点名道姓写在那里的，患者可以选择自己要的医生挂号。
谷主任虽然在林阳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单独椅位，但他作为一个非正式无证无名号的低廉劳动力规培生，是不配拥有名字出现在挂号处的待遇的。
要是平时一两个人点名找他的他也就直接看了，可今天这一来就是八个人，还当着人群说了要求，人群还有意见，这让他如何是好。
短发女孩倒是能理解，对着自己的队友一番劝解之后又对林阳道：“不好意思林医生，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你为难了。我们就在外面排队，你先忙吧。”
林阳闻言也是回以抱歉一笑，然后赶紧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句话说得果然没错，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林阳没想到也有被人找上门的一天。
位置上的病人已经走了，张华眼神怪异地看着林阳走回来。
他看见了之后姑娘们为了要他看牙而与人争吵的那一幕。
原本以为昨天被伤害得千疮百孔今天已经习惯，没想到今天又发生这种花式刺激让他心塞。
“呼，以后直播还是少搞为妙。”林阳坐下长舒一口气，喃喃道。
除了在面对病人的时候他能大大方方，在平时，他还是有些社交恐惧症的，所以才吃不消这样的场面。
综合科的椅位很多，医生却比较少。主任们一个人可能拥有着三四个椅位，让自己的学生们各自在上面操作。
今天上午来的医生不多，其中有一个姓郭的女主任，她见到如此场景忍俊不禁。
她的学生在看病人，她走过来对林阳说道：“小林啊，难得你这么年轻就有人点名道姓要你诊治，你不是还没女朋友？把握机会啊！”
林阳闻言苦笑道：“郭主任你别开我玩笑了，这种病人治得好是没话说，治得不好我可就完蛋了。”
林阳所说的倒是实话，除了技能和专业已经极为成熟的医生，一般的医生有时候其实不太愿意接诊对自己已经有期待值的病人。
一方面是病人的期待值也许难以达到，一方面即使做好了，病人的感激程度也会因为期待值而大打折扣。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接诊正常病人，没有期待值，平平淡淡治好了病来的舒服。
“要不我学生喊进来的号里面要是有那些女生，都让给你看？”郭主任又问道。
林阳急忙摆手求饶道：“不用不用，您饶了我吧。”
郭主任笑笑，摇头道：“你呀你，不知道把握机会。”
林阳只是暗道心中已经塞满了人，一切红粉在我面前皆是骷髅……
想到这林阳有些惆怅，昨天他晚上又和安子月聊了聊，她却早早就说去睡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烦了自己。
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件事，狠狠按下一个病人。
26号，年轻女患，21岁。
不会吧？随便按一个就是那群小姑娘中的一个？
事与愿违，机缘巧合，歪打正着。
朝林阳这边走来的正是那位带头人，短发女子……邹丽。
林阳看了眼名字，心里打着腹稿，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来人。
“太棒了林阳医生，我就知道我们缘分天注定！”姑娘走进来时就忍不住低声欢呼，浑然没了刚才在门口的稳重。
那边的郭主任和她的学生已经开始面带笑意地调侃了，看得林阳直咬牙。
张华则只能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把椅子调好后乖乖站在一边，一语不发。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引起人家的注意了，人家看了自己之后又看林阳，就显得林阳更闪闪发光了。
做背景板被忽视总好过做抛砖引玉的那块大板砖……
“你好，邹丽是吗，有什么能帮助你的？”林阳硬着头皮干笑了一下，问道。
邹丽眼睛发亮，从自己腰间的挎包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当然有，林医生你能帮我签名吗？十张就够了！”邹丽有点激动。
“你刚才在门口可没这么兴奋，现在怎么这么开心？”林阳满头黑线，问出了心里话。
“刚刚在门口打赌了，谁最先被林医生你叫进来谁就能获得一个榴莲千层！而且你的一张签名能卖十块钱！十张就是一百块！”
林阳闻言无语，刚刚心中打好的腹稿全都没用了。这人根本不是他的粉丝，是钱的粉丝！
他现在知道了邹丽眼中的小星星原来不是爱慕的小星星，而是看见金币的小星星！
“……你口腔有什么不舒服的？”林阳想躲开这个话题。
“我的不舒服就是老想吃甜食，但是钱又快被我用完了，所以只要您签完字，我的不舒服就没了！”看得出来，邹丽确实求“字”心切，都用上了敬语。
林阳觉得自己是标准的自作多情，自己的吸引力远没有红票票的吸引力大。
当下苦笑着接过笔，开始签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