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熙在叶城的医院里等的也心急，不住联络张助理问情况，最后耐不住性子又打了余晨的视频。
他知道这种时候余晨不会开心，大概也不想见着他，只是闲话了几句，之后又说：“你不用太担心，该处理的我都处理好了，阿姨的手术也......”
余晨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听了太多劝，有点厌烦，便打断他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些。”
褚云熙一肚子的话又堵在了嘴里，他知道余晨所有的不开心都是源于他自己，嘴上却始终不愿意承认。
这一次，他又没有尊重余晨的意愿。
“我知道、我知道你......”褚云熙叹了口气，沉默许久之后说，“晨晨，我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
余晨转了个方向，看小肉圆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冷冷说：“不用，交易就是交易。褚云熙，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矫情。”
就像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减也减不了，何必还要明知道自己的死期还数着日子一天一天忐忑呢。
褚云熙叹了口气：“好吧，我应该明天就可以出院，先让张助理带你去安顿好，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给我。”
余晨顿了一下，直接挂了视频，又因为褚云熙的话阴郁了好一会儿。
你说巧不巧，多年以前谈好交易去宁山居住的时候，也是由助理带着他先去安顿。
当时那位助理还不如张助理，看余晨的时候斜着眼满脸的不屑，也是真不怕别人吹枕头风。
余晨记得那是自己唯一一次因为这些关于别人的鸡毛蒜皮的事情跟褚云熙撒娇，当时他因为所谓的交易难过了好些天了，舍不得跟褚云熙分，也放不下姿态好好当个替身，后来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就尽力装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甜甜软软的自己，非常适度的任性。
褚云熙果然很吃那一套，至少余晨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助理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是在那一次，余晨突然发现，他其实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清高，有时候装一装、演一演，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就能凑活着半苦半甜的过下去。
这次大致也是一样。
终于到了可以上飞机的点，唐文静的病床先一步上去，余晨和小肉圆跟着张助理，到了以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就乖乖坐在病床边上，守着昏睡了快有一年的人，生怕飞机起飞降落造成的颠簸再雪上加霜。
好在一切顺利，叶城这边的圣安医院早早就备好了车，一下飞机就直接送到医院去了。
余晨担心之外也好奇，想跟过去看看，张助理将他们拦了下来。
“余先生，今天可能不太方便，褚总说要我先带您跟小朋友安置，之后他会亲自带您去医院的。”
余晨点了点头，圣安医院，褚云熙也在那里，去的话很可能会遇上他的家人，的确不方便。
“那就听你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捏着小肉圆的手，心里生出了一种任人宰割的悲凉感。
五年不来，叶城的变化也大的可怕，除了有些地方的大致轮廓能够认得出来之外，一点都不像他曾经生活过很多年的那个地方了。
小肉圆透过车窗好奇的打量着大城市，之后用充满求知欲地眼神，指着一个一个的建筑物问余晨：“爸爸，这是哪里呀？”
余晨简单认出了几个，之后有些疲惫的告诉他：“爸爸大学毕业已经太久了，很多地方都不记得了。”
他原本就不是很活跃的性子，上学的时候窝在学校，之后就一直住在宁山居了，也就偶尔跟郁欢一起出个门，逛街的多数时间都以拎包为主，偶尔除斥巨资给褚云熙买一条领带，或者一对低调奢华的袖扣。
郁欢总是不屑一顾：“你干嘛浪费这个钱，还不如送给我算了，这么贵的东西送给我，我没准儿能管你叫爸爸。”
之后他就笑嘻嘻又带郁欢去买一瓶贵的吓人的香水：“来，叫爸爸。”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不在乎钱，一个小礼物的价格，够他后来活一年。
人果然还是要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之后才能长大。
“爸爸，”小肉圆扯了扯余晨的袖子，“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
余晨笑了一下：“我在想从前跟你欢欢爸爸一起的事情，我们以前在叶城玩过很长时间。”
“啊！欢欢爸爸！圆圆也可以找他玩儿吗？好想他。”
“可以啊，不过要等他回国才行，你的欢欢爸爸到国外谈恋爱去了。”
褚云熙安排的住处在叶城最贵的金鼎御园，寸土寸金的地段，余晨就算是在最有钱的时候都不敢肖想，张助理说：“这个小区住着不少名人，平时安保很严格，咱们是乘着褚总的车，否则的话没有登记过进不去的，等安置好了，我得给您和小肉圆录入面部数据，出入刷脸就好了，家里是指纹锁的门，我用的是临时密码，褚总说管理员密码您知道，说明书就在鞋柜，您有空给您和孩子都把指纹录上，出入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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