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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这么多了!
夏静月将身上的披风一脱,说道:“我去救人,你们去准备姜汤。”
说罢,便往湖中跳了下去。
一众少女呆呆地看着夏静月真的跳了,愣是回不过神来。
“她真的跳了?”
“我只是故意说说的,没想到她真的跳下去了。”
“这可怎么办?要救她吗?”
众少女的视线转向李雪珠。
李雪珠淡淡地看着夏静月潜入湖中的娇小身影,转过身,说道:“她喜欢救人就让她救去,我们走。”
茶水间外,孟圆圆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连画舫何时掉头回去也没有发现。
直到船靠岸了,在侍女的提醒下,她才浑浑噩噩地走下船。
下了船后,孟圆圆才记起与她同来的夏静月,连忙回去找。
可这会儿在船上哪还找得到?她看到赵琳韵还没走,跑过去问:“赵琳韵!夏静月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她呀,还在湖里呢。”赵琳韵不怀好意地笑道。
孟圆圆唬了一跳,尖叫道:“什么?在湖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跳下湖去救人了,结果没上来,不就是还在湖里吗?”
“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孟圆圆急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赵琳韵幸灾乐祸地说道:“差不多半个时辰前的事了,谁让你在那里发傻,好戏都没有看到。”
孟圆圆急得快要哭了,夏静月是她带上船的,如果出事了可如何是好?她一把拉住赵琳韵,说道:“你们赶紧把船驶回去救人!大家都是朝廷官员的女儿,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赵琳韵扯开孟圆圆的手,不耐烦说道:“放心吧,她跟遥安世子在一起,淹不死的。”
暗中却想:要是淹死了最好。
“可……”
“可什么可的,我们还要赶着去秋霁社的诗画会呢,没时间跟你扯皮。”
赵琳韵把孟圆圆赶下船后,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客厅,与李雪珠说道:“那孟圆圆也真够矫情的,才跟夏静月认识多久,就装出一副友深的样子。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这么在乎过我。”
李雪珠慢慢地品着茶,说:“估计是担心夏静月出事吧,毕竟是她带上船来的,真出了事她也逃脱不了责任。”
一旁有位少女有些不安地说道:“你们说,夏静月要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是有遥安世子在吗?”赵琳韵满不在乎说道。
“遥安世子倒是没事,可她就说不定了,毕竟那处离岸边有几十里呢,水又这么冷,冻都能冻死她。”
李雪珠缓缓放下茶杯,唇畔泛起冷冷的笑:“也许,人家想用这个法子勾引世子呢。”
此言引起了其他少女的同感与嫉恨:“怪不得世子只收她为徒,她心计真够深的,也真够不要脸的。”
“既然她这么想勾引世子,咱们就成全她。”李雪珠朝赵琳韵吩咐,“去跟附近的船家说,这处不便停船,让他们驶到别处去。”
赵琳韵立刻去办了。
孟圆圆心中着实不安,回到丫鬟等候的地方,问:“夏静月回来了吗?”
初雪与初晴一惊,连忙跑过来问:“我家小姐不是与你在一起吗?”
“她在湖里。”孟圆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初雪大吃一惊:“在湖里?哪个湖?不会是忘川湖吧?”
这天气,那么冷的湖水,那么大的湖,初雪与初晴脸色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众人连忙去找船救人,可不知为何,刚刚还挺多船靠着岸的,这一会儿功夫的全驶出去了,她们想去救人都找不到船。
初晴与初雪浑身发冷。
春寒季节,忘川湖上还浮着一层层的薄冰。
夏静月刚跳下湖时,冰冷入骨的湖水侵入体内,冷得她连打了几个寒颤,手脚僵硬得差点划不动了。
更糟糕的是,刚才一时着急救人,连热身运动都没有做。
夏静月缓了好一会儿才钻进水里,依着左清羽落水的位置往湖底潜下去。
湖太深了,越往下压力就越大,夏静月潜到一半就被水压得不能再下,她钻出水面吸了几口冷冷的空气后,又往别处去寻找遥安世子。
可不管是湖中,还是湖面,她找了几趟都没有找到遥安世子的影子。
难道他一跳下去就沉入湖底了?
夏静月心头又惊又慌,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想不开跳湖自杀了。
如此找了几圈后,夏静月有些倦了,手脚慢慢地划不动了。准备回到船上休息一下时,夏静月才发现船已经走了。
空荡荡的湖面上,哪还有她乘坐的那艘画舫?
茫茫湖面上,是漫无边际的水,冰冷入骨的水。
即便想呼喊,也找不到一艘可以靠近的船。
透着冰的水极为寒冷,随着夏静月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越长,她的手脚渐渐地发僵发硬起来。
忘川湖漫漫之水中,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夏静月升起浓浓的无力感: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吗?
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没想到她夏静月会死在这里。
她苦中作乐地想,两辈子都英年早逝,也是够倒霉的。
这一辈子比上辈子更倒霉了,上辈子怎么说也活到了二十多岁。这一辈子还未及笄呢,就要被淹死在忘川湖里。及笄前就死了,按这里的说法,得称之为夭折。
夏静月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手脚越来越难以划动,她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沉。
这就是要死了吗?
她心中一片的宁静。
眼看着水没入下巴,没入鼻间,没入眼睛了。
夏静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身上突然一紧,她不知被什么抱住浮了上去。
她睁开眼睛,面前是遥安世子那一张没心没肺的大笑脸,他笑嘻嘻地问:“夏小大夫,你怎么泡在湖里呢?”
此时此情,夏静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因寒冷而微颤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前的平静:“你会游泳?”
“是啊。”遥安世子笑眯眯地承认着。
“你刚才一直潜在水里?”
“是啊,跟水里的鱼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