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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月将心得都记录下来,再附记出处,整理了厚厚的一本。
韩潇有要事已回了王府,初晴初雪与黄嬷嬷也来了她身边,夏静月诸事已了,该将此事去办了。
拿着笔记书籍,她带上给老太太喝的果酒和果脯回了夏府。
不出她所料,夏哲翰早就让人守在门口,让她一回府就去书房见他。
夏静月心中有急事,懒得应付夏哲翰,便送了几十本立体画教程以及十几张立体精画过去。
这些教程和画都是夏静月让那几个画匠弄出来的,夏哲翰要拿去送礼也罢,拿去欣赏也罢,夏静月任由他处置。
那些东西送去后,夏哲翰果然没再为难夏静月了,本来他就是冲着这些立体画去的,既然有画又有了教程,他也乐意不用再跟那个不孝女争论。
你给我好处,我给你自由,两人达成了奇异的默契。
明明关系并不和睦的父女,却成了互相最了解的人。
夏静月回了夏府,将收集的资料重新抄了一份留底,带着它以及一份礼物前往药盟寻找庞道元。
上一任药盟会长已经卸任了,如今接任药盟会长职位的,正是庞道元。
庞道元与夏静月算是熟人了,见到这位熟人大驾光临,他迎上去,笑道:“恭喜夏姑娘,贺喜夏姑娘,姑娘新开的茶楼生意大好啊,昨儿我想跟几个老朋友去吃饭,哪知排队的日子都排到下个月去了。京城之中生意能有这么好的,就数您的这间茶楼了。”
夏静月也笑道:“一开始大家觉得新奇,过来看热闹,生意会好些不奇怪,过段时间就正常了。开业那天,多谢会长的赏脸了。”
“哎,这哪是我赏脸,是姑娘赏我的脸,请了我过去。当日去的都是达官显贵,全托姑娘的洪福,让我认识不少的贵人,多谢,多谢了。”庞道元向夏静月连连作揖道。
“会长客气了,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会长的升迁之喜呢。当日会长升迁之时,没有及时送上贺礼,今天特地补上,还请会长莫怪我失礼了。”夏静月回头看了初雪一眼,初雪捧着礼物送到庞道元面前。
庞道元再次感谢一番,接过礼物,请夏静月入内就座喝茶。
下人上了茶后,夏静月礼貌地喝了一口,搁下茶碗才问道:“不知会长的陈皮梅卖得如何了?”
提起此事,庞道元又乐得合不上嘴,“好,好,太好了。当时我买了十几万斤的梅子,是看着它们便宜,全部收完了也费不了几个钱,想着就算卖不出去,卖梅坯也亏不了。哪知道,这才几个月呢,做出来的陈皮梅全部都卖完了,各州的铺子都跟我催货呢,如今反倒要去向其他果脯店买梅坯来做。说起来我后悔了,早知道陈皮梅这么好卖,收完了京城附近的梅子,该派人到其他地方去收了,白白地少赚这么多钱。”
“会长也不用着急嘛,明年再多收些梅子就是。”
“是,是这个理,明年咱们再大赚一笔。”庞道元顺道让账房把今年陈皮梅的分红拿过来,送到夏静月面前。“账已经算好了,原本想着年底其他铺子的账收完之后再给姑娘送去的,既然姑娘来了,这账就先算了,没到的账我先垫出来,年底就不用走这笔账了,明年的咱们再重新计。”
“会长这么做,倒显得我是来要钱的。”夏静月打趣说道。
庞道元连连摆手,“哪的话,姑娘还会缺这点钱吗?您那茶楼就比我这药行生意好赚多了,也就姑娘的巧心思,能把菊花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那些菜看得我哟,眼睛都花了。我也是喜欢赏花的,家里也种了不少菊花,可怎么就没有想过把它弄来做菊花宴呢?您说我这药行也是卖菊花的,明明知道是可以吃的,为啥这脑子就这么蠢,想不到呢?佩服,佩服哪!”
“会长过奖了。”夏静月如果告诉他,她种菊花只是因为山地太贫,不得已才种的,不知道庞道元会是什么表情?原本只是想开发花茶的,可一不小心种了太多,近万亩的菊花,这才弄上吃食的,不知他又会是何表情?
两人你来我往,倒聊得热络。
只是,夏静月给庞道元贺升迁为次,主要是为了其他事情过来的。
“庞会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你即使不知道,也应该猜到了几分吧。”
她四处搜集行医案例,又毫不掩饰她的目的,有故意透露消息给他们的意思,这一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高调行事,是抱着如果哪个药堂有医德能主动来跟她合作的主意。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人跟她联系。
他们不动,她只好亲自来找他们了。
庞道元听了夏静月的话,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眉间也带上了几分严肃:“夏姑娘,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大了?”
“不是大了一点的事,而是很大的事。”夏静月诚实说。
庞道元郑重说道:“话说起来,我是做药材生意的,底下没有成药生意,所以不管您怎么闹腾都影响不了我的生意。但做为朋友,我得劝一句,明知是事,您何还要闹呢?”
夏静月语重心长说道:“庞会长,明知是错,为何不改呢?”
“这不,事关重大嘛。”牵一发而动全身,说改?谈何容易。
夏静月严肃问:“哪怕人命关天?”
庞道元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是也救了不少人嘛。”
虽然有吃错药死了的,病更重的,可这些药不是也治好人的嘛。而且谁敢保证谁开的药就一定能治好病?要有这本事,这一行个个都是神医了。若是这事闹出来,那些庸医自己开错药吃坏了人,反而推到成药上可怎么办?
夏静月正言说道:“我并没有否定它们的作用,只是希望它们的作用能更大,更对症下病。身为医者,我若是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既然知道,必须得去做,否则我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医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