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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潇所住的府邸以前是一位郡王的府邸,那位郡王是被发配到平阳城的,手上没钱,平阳城又穷,自然修不起豪华的郡王府。因此,此府邸只是比平阳知府的院子大一些罢了。过了这么多年,平阳城又没有税钱来修缮,除了主院,其他地方都破旧不堪了。
如今是战时,即使有钱也没有时间和人力来修缮。故而康王一路打听,来到这座府邸前,看到这破旧得连京城三品官员才房子都不如的府邸时,不敢相信韩潇就住这里。
康王在大府门口看了一会儿,若不是认出守门的是睿王侍卫的装束,是睿王侍卫队的人,他都不敢相信大靖最威武的睿亲王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们在路上住的好一点的客栈都比这屋子好多了。
康王不禁想着:打仗不是三天两头的事,说不准一呆就是一年半载的,四哥为什么不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住下?
康王对边关的艰难又多了一层深入的了解,深深感到这军功难挣。
怪不得当年明王与太子宁愿被笑话为懦夫也不敢去打北蛮,不说这随时丢掉性命的战争,就说这住的地方也太简陋了。
然而已经到了边关,接下来的路,他即使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康王赶了一天的路,身心俱累,又顾及车里身子更弱的顾幽,即使嫌弃这里简陋了些,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康王报出身份后,以为守门的侍卫会让他们进去,可没想到睿王府的侍卫跟在京城时一样的铁面无私。睿王府侍卫是韩潇从京城带来的,自然认识康王,但就算是认识,没有睿王的命令,哪个王爷都不允许进去。
王府侍卫给康王行了一礼后,礼貌,但却毫无转寰余地说道:“请康王殿下恕罪,府内是军事要地,没有睿王殿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以免涉露军机。”
言下之意,韩潇是统领万军之将,所住的地方,军事机密众多,为免军机被窃,哪管你是王爷还是谁,都不得进入半步。
康王被侍卫的话给气笑了,“敢情照你的意思,本王是敌国探子了?”
“卑职不敢!”侍卫恭敬依旧,但态度没有一丝的改变。
侍卫如此张狂,康王虽为亲王之尊,却不敢强闯进去。韩潇在京城就是一霸,若敢闯他的府邸,除非你是皇帝老子,不然不管是谁一律打出去。即使是皇帝,在睿王面前有时候都不得不软下三分。
在京城尚且如此,何况到了边关,在这儿韩潇是比皇帝还要有威信的人物,将他一个亲王打出街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康王无奈极了,偏生一点法子都没有。
马车内的顾幽听到康王与侍卫的对话,不让他们进府在顾幽的意料之中,有怎么样的主子,就有怎么样的下人。那个人从来都是那样霸道专横的人。他的侍卫在京城都是横着走,何况是在边关?
顾幽在吟霜的扶持下坐了起来,对车外的康王说:“睿王府的总管王安也随军过来了,你让人传信给王安,让他出来。”
如果能让王安同意,说不准他们有进府的可能。
康王闻之有理,请侍卫代为相传,叫王府总管王安出来。
且说王安,他不能跟韩潇去战场上照顾,只好帮韩潇把家看好。而要看好家,自然得关注平阳城的事。因此在康王与顾幽刚进平阳城时,王安就得到了消息。
康王来边关是打着低调来的,平阳城官府的人都没有接到旨意要招待这位王爷,对方这一来八成是要来睿王的府邸借住了。
王安立即琢磨开来了,且不说王爷这儿军机重重,就说王爷的秘密也不少,还有夏女官也住这儿呢,要是让康王与顾女官住进来,得多不方便?
以后王爷和夏女官想一起吃饭,一起在院中散个小步牵个小手的,就完全不能了。
两人都不能呆在一起了,还怎么促进感情?
对王安来说,凡是一切能影响到殿下与未来主母感情的事情,都必须斩草除根。
尤其是,王安深知道顾幽对韩潇执念,这一放进来是要坏事的。
王安在一收到康王入城的消息,就派人去找汤知府。可汤知府去城外跟老百姓种孜然了,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王安又让人去找包同知,让包同知过来处理,并且让人悄悄捎话给包同知,叫包同知把康王与顾女官安排的住处远一些,离睿王住处有多远就弄多远去。
侍卫进来传康王的话,王安听了,不慌不忙地喝着茶,直到包同知过来了,他先去后院沾了一身的灰土,这才姗姗然地出去了。
将到大门,王安马上换了一副焦急赶路的样子跑了出去,“哎哟!康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哎哟!这些个没眼色的侍卫,怎么不让您进府喝茶呀?怎么把您挡在外面了?哎哟!包同知大人怎么也来了?”
包同知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他人通风报信的。
包同知只能故作不知,陪着王安演戏说:“下官听到康王殿下与顾女官到了,特地来给两位贵人安排住处。”
王安不等康王开口,马上接话说:“官府已经给两位安排好住处了?那就太好了,殿下舟车劳顿,想是一路都辛苦了,奴婢就不留殿下了,殿下先去歇息着吧。”
王安殷勤之极地去扶康王上马车。
康王闪了闪,避开满身灰尘的王安,斥道:“王安,你身上这一层脏东西哪弄来的?”
“唉!”王安愁眉苦脸地一叹:“府中住的地方不够,下人又少,多余的一个房间都没有。奴婢为了给王爷腾出一间屋子做书房,不得不自己去收拾了。可后院的那些方,十几年没修过了,不说全是蛛丝,就说那灰尘,厚得比奴婢的鞋还高呢。殿下,您看,都是灰呢!”
康王再避开往他身上凑的王安,皱眉问:“府中除了四哥住的地方,就没有其他地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