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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潇从谭嬷嬷一出来,就不动声色地留意这位闻名已久的人物,“不好说,等我们回去再说。”
夏静月点了点头,路上时不时有宫女太监路过,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韩潇带着夏静月往太庙那边过去,要拜祭先祖,还要将夏静月的名字写入族谱之中,又得去宗人府接王妃的册书,一天都没得休息……
谭嬷嬷站在慈宁宫门口,等韩潇与夏静月两人走远了,这才转过身往回走。
走到二门,谭嬷嬷差点撞到站在那里跟个冷木头似的屠嬷嬷,吓得忙捂着心口。
“走了?”屠嬷嬷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谭嬷嬷连忙回道:“走了,我照您的意思跟他们说了,他们在门外给娘娘磕了三个头就走了。”
屠嬷嬷的目光如冰霜般盯着谭嬷嬷,问:“夏静月没怀疑?”
“没,跟以前一样。”
“睿王呢?”
“也没有。”谭嬷嬷回答完后,直到屠嬷嬷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间渗出来的汗。这位一直冷冰冰地阴沉着脸的屠嬷嬷,谭嬷嬷每次看到她,都比面对皇太后还要紧张。
英武殿这边,钱丙乾又进了来,在皇帝耳边细语几句。
皇帝阴沉的心情瞬间明亮了起来,再看下面的顾幽,脸色终于和气了一些,说:“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主意已定,朕就如你所愿,赐婚的圣旨朕会让中书省拟定。”
顾幽朝皇帝深深地拜下去,“谢主隆恩。”
“去吧。”皇帝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等顾幽离开,就领钱丙乾走了。
皇帝脚步飞快地往引仙殿过去,路上压抑不住喜悦之情问:“你方才说的当真?”
钱丙乾连忙陪笑道:“奴婢就是敢骗任何人,也不敢骗您呀!那位的大弟子亲口说的,说老仙长正往京城过来,不日就将到了。”
“那就好!有了这位老仙长,朕长生的事说不准能成。”皇帝飞快地进了引仙殿,却看到引仙殿里一片忙碌,马上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道姑打扮的万昭仪喜气洋洋地从里头走了出,向皇帝行了一个道礼,“小道听闻有仙长将要驾到,正要将引仙殿修缮一新,以迎仙长归位!”
皇帝听此,连声叫好,“这件事,朕就交给仙姑来办了!”
“小道做事,陛下尽可放心,保准办得妥妥贴贴的。这儿灰尘多,地又乱,您先到侧殿休息一下。”万昭仪走上来扶皇帝往侧殿走去。
皇帝心情不错,对万昭仪的体贴更加的高兴,一路乐呵呵地往侧殿去了。
斟了茶,倒了水之后,万昭仪又恭维了皇帝一会儿,这才说道:“仙长过来的事,小道一接到消息就想跟您分享,好不容易等到您下了朝,却不想您又被人给绊住了,半天不过来。”
皇帝笑道:“是幽儿回来了,来请旨成婚。”
万昭仪眼珠子一转,问道:“不知道顾女官想请旨嫁给谁呢?”
皇帝不曾相瞒,与万昭仪说了起来:“她在边城与老六相处日久,一路上又多得老六照顾,有了些情谊,想跟朕请旨嫁给康王。”
“顾女官不是跟宁王有情谊吗?怎么从边关一回来,就变心了,跟康王情谊上了?”万昭仪故作不解地问道。
皇帝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虞起来。
皇帝再宠顾幽,可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他的儿子。顾幽若是只相中一个还好,可她先是追着老四跑,后又跟老五你侬我侬,这会儿又要嫁老六,三心两意。一个女子跟三位皇子纠缠不清,端得是水性扬花,若不是念着顾幽在他病重之时照顾有加的功劳上,若不是看在当年爱人顾清的份上,他早就一条白绫赐下去了。
提起里头的糟心事,皇帝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了。
万昭仪状似没看到,不动声色地上着眼药,“原来她又改变心意换个人来嫁了,怪不得把皇太后给气病了。”
皇帝一惊:“什么?母后病了?”
万昭仪忧伤地叹道:“可不是,顾女官大清早就去了慈宁宫,去求见太后娘娘,估计也提了这件事,把太后娘娘给气得病下了,顾女官才一走,慈宁宫就宣了御医。您想想,太后娘娘平时就是与几个孙子的关系再淡,可这些也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儿了,哪容得下外人挑挑拣拣的?挑了这个,想想不合心意,又换了那一个,都把皇子当成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意了。”
皇帝脸色黑得难看,但仍顾着那一份情,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外面把顾幽与老六传得那么难听,除了老六,她还能嫁谁?”
万昭仪耳尖地听到皇帝终于改口了,从之前一口一个的幽儿,现在直接叫顾幽……
趁其病,要其命,万昭仪再接再厉地上着眼药,巩固皇帝对顾幽的不好印象。“嫔妾是心疼宁王,您说他对顾女官那样死心塌地的,若是知道顾女官要嫁给他的弟弟,得多难受?”
“那也没有办法了。”皇帝头疼地闭上眼睛。
万昭仪上前给皇帝揉着额头,细声细语地说:“顾女官把事情弄到这地步,最难做的人莫过于陛下了。嫔妾就怕宁王想不开,还道是您拆散了他们一对情人呢。”
皇帝怒而睁开眼睛,“这与朕有何关系?老四出征时,老五若是条汉子,早就来朕面前请命了!他自个窝囊,让个女人替他去挣功劳,反倒成了朕的不是?”
“最苦天下父母心,陛下您不容易哪,怪不得老人总说,儿孙都是债……”万昭仪一番通情达理的话,让皇帝的心情终于好转了后,万昭仪再接着说:“宁王为长,康王为幼,您要给康王赐婚了,总不能越过年长的吧?”
皇帝听之有理,说:“那就等宁王大婚了,再给康王赐婚吧。”
万昭仪掩嘴一笑,斜睨皇帝的样子端得是风情万种,说:“听说顾女官进宫时身子可不太好,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又这般急着来求赐婚,莫不成肚子里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