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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说。”
夏静月先叹了一口气,眉头愁了起来,问:“嬷嬷可知逍遥散人的事?”
屠嬷嬷在前头迎着风雪慢走着,说道:“奴婢听过一些消息,听说他要下毒害皇上。真看不出来,他那样仙风道骨的仙人,却会做谋害皇上的事,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本宫进宫的时候,听太子说已抓到了逍遥散人,正严刑审问呢。”
屠嬷嬷脚步顿了下,背着夏静月在前面慢慢地引路着,“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知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抓住他的?”
“像是不到三天吧?具体的本宫也不清楚,只是略略听太子提过几句,说要杀了逍遥散人。”
屠嬷嬷的脚步猛然一停,回身盯着夏静月问道:“这是为何?不审问一下?谋害皇上那是天大的事,怎么也得审问后才能定罪。”
夏静月见左右无人,悄悄与屠嬷嬷说:“逍遥散人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太子想审出来,但逍遥散人却一字也不肯招。如今太子没了耐心,皇上也说过不追究安王逼宫弑君的事,安王的事已经翻篇了,若是再查出与安王有关就不好收场。既然如此,为了不影响叔侄关系,这位知道太多安王秘密的人,须得去死的。”
屠嬷嬷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又如常地给夏静月引路,“殿下跟奴婢说这些,不知是什么意思?”
夏静月慢慢地跟在后头,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本宫想着,逍遥散人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干过谋害太后娘娘的事,若是有的话,还请嬷嬷出来作证,好将这个妖道的同伙一网打尽,还皇宫一个清明。”
“奴婢会仔细地回想一下,若是想到了什么,会来跟太子妃殿下禀报的。”
“行,本宫就等嬷嬷的好消息了。不过若是过了三五天,嬷嬷就是想出来了,也用不着跟本宫说了。眼看除夕就要到了,过年的时候杀人不吉祥,没准太子要提前取了逍遥散人的老命。”
从慈宁宫出来后,夏静月转身往太医院走去了。
虽说离京数年,但夏静月以前跟太医院上下的人都混熟了,这次过来,也瞧见不少熟面孔。
问了敬御医所在,夏静月独自走了过去。
敬御医的医术在太医院是数一数二的,又因他是皇太后专点的御医,还极受皇帝的赏识,故而在太医院,敬御医即使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也没有人敢得罪他。
来到敬御医在太医院专属的药房里,夏静月敲了几下门后走了进去。
敬御医正在配药,见夏静月过来,放下手中的事,行了一个礼,然后又回到原处配药去了。
当年夏静月做御前女官时,常往太医院来,也敬仰这位御医大人的为人和医术,常给他打下手。后来与百坻交战时,敬御医又随了军,跟夏静月在医营里同甘共苦过一阵。
“敬大人在配什么药呢?”夏静月带笑着走过去。
敬御医反问道:“太子妃过来做什么?”
“本宫进宫给皇太后侍疾,皇太后的病又是敬大人看的,故而过来问问敬大人,关于皇太后病情的事。”
敬御医头也不抬地说道:“下官给太后娘娘诊的脉,看的病,开的方,都记在病案上,太子妃想知道尽管去查就是了。”
“正是因为本宫看过了那本病案,才心有疑惑,特地来找敬大人解惑来了。”
“什么解惑?”
夏静月盯着敬御医,问:“依敬大人的诊断,以及所开的药方,皇太后的病理应早就好了,为何总是病情缠缠绵绵,久不见好?”
敬御医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止,爱理不理地回答夏静月,说:“皇太后老了,身子差了,病情反复有什么奇怪的,等你老了,你也这样。”
“这可不像敬大人该说的话,本宫认识的敬大人,可是一位对医术非常严谨的大夫。”夏静月走近敬御医,问:“敬大人,皇太后的病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敬御医终于抬起了头,却给了夏静月一个冷漠至极的态度,“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皇太后的病情素来由本官专人专治,本官除了需要向皇太后禀告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夏静月轻轻地笑了笑:“敬大人这样说,本宫往后可不好侍疾哪。”
“那就别侍疾了,回你的太子府呆着。这地方,本不是你该来的。”敬御医冷冰冰地说完的,又重新去配手中的药。
夏静月不由又笑了笑,朝敬御医福了福,谢过敬御医,然后走了出去。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已经给了她想知道的答案了。
英武殿中,皇帝把韩潇召了过去,说道:“朕立你为太子,原本该有一个盛大的仪式,然而如今朝中事多,安王之乱后留下的摊子,也需要收拾。加上年要到了,诸事繁琐,这个仪式就不办了。”
韩潇将刚处理好的几本重要奏折拿过来,放在皇帝面前的案桌上,说:“儿臣不在乎这些虚礼。”
皇帝赞赏地点了点头:“朕就喜欢你这个性子,是个务实的人。你说得没错,仪式都虚的,重要的是实质的,历朝不知多少太子仪式盛大隆重,但实质却掌不到实权。朕就想着,与其弄这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直接放权给你来得实在。”
皇帝随手拿起案桌上的折子看了几眼,未看完就推回给了韩潇,“往后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反正这江山将来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韩潇上前,从奏折中取出其中一本最厚的奏折,翻开摊在皇帝面前,“这一件大事,还请父皇过目,并且亲笔御书。”
“这是什么?”皇帝满肚子的疑惑,他记得最近朝并没有需要他亲自出面的大事,怀着不解拿起奏折,翻开看了几眼,见是一道改革的奏折。
皇帝细看了下去,这奏折中改革的内容比他之前推行的改革要详细许多,力度也大了很多,跟韩潇第一次向他递交的改革书十分相似,但细节处又有许多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