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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幽抬起头,怔怔在看着那个坐在舆上的男子,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看到韩潇。
今生的韩潇与前世的韩潇在顾幽脑海中重叠在一起,明明都是他,却又像是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在韩潇冷厉的目光扫过来时,哪怕并不是针对她而来的,顾幽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比起上一世,他给人的气势更冷更霸道,更无情。
杏儿眼睛一眯,盯着韩潇,“小子,是你暗算本座?”
韩潇冷眸看着杏儿,“蚩人派的杏婆婆,久闻大名了。”
杏婆婆冷笑一声:“传闻睿王是何等的大英雄,光明磊落之辈,如今却用卑鄙手段下药,甚至还暗中偷袭,真是有辱英雄二字。”
“对光明磊落者,本王会光明正大的与其对战一场。而对于卑鄙无耻小人,本王便彼之道还施于彼身。”韩潇漠然地说道。
若是几句相激的话就能让他乱了阵脚,他就不是百战百胜的睿王殿下。战场上,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若对无耻小人还用君子的手段,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倘若不是杏儿的武功太高,一般的毒物毒不死她,韩潇会很乐意下一剂毒药直接毒死她。
这世上能对付蚩人的药并不多,能迷惑本命血蛊的东西更是少见,她没想到会被韩潇给寻到。可见,韩潇早已识穿他们的一切计划。
这种东西对一般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唯独对蚩人影响极大。杏儿暗暗运气一周,发现有一半功力提不起来。再看韩潇请了四大禅师过来,她心中惊了惊,回头朝皇太后望去。
皇太后早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已罩上一层凝重之色。
“哀家一开始就知道,能阻挠安王登上皇位的人,不是皇帝,也不是明王和太子,而是你。”皇太后沉默了下,心情复杂地说道:“哀家早就看出这么多孙儿之中,唯你最像哀家,有能力,有魄力,也够决绝。”
所以,即使很不舍,在决定了站在安王这一边后,她第一个向睿王下手。
她也成功了,睿王即使拣回一条命,也离死不远。
不过,她也算漏了,忘了这个孙儿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是最大的变数。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哀家的。”皇太后问道。
韩潇面无表情地看了皇太后一会儿,并没有兴趣解释这个问题,目光扫了一眼宴会上的嫔妃等人,“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都散了。”
众嫔妃感激地看了睿王一眼,见皇太后与皇帝都没有阻止,慌忙逃离。万昭仪已猜到接下来的话题绝不是她应该知道的,将胖儿子一拉,“走!”
穆王之前被吓破了胆,现在看到四弟过来了,胆子又壮了起来,“五弟和六弟都没走呢。”
他也想看热闹。
万昭仪严厉地瞪着穆王,穆王素来怕他的昭仪娘,只好跟着众嫔妃一起撤了。
顾幽也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理智上她应该离开的,但她活了两世,更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留了下来,与安王一道将皇帝接到韩潇身帝,这个对他们来说最为安全的地方。
韩潇抬了抬手,围在四周的士兵都退后了数丈,场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了。
皇帝见此,生起了疑惑:“四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韩潇垂眸看着苍老的皇帝,这件事皇帝必须知道,哪怕他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安王,是皇太后与逍遥散人的儿子。”
“什么?”
这一句惊呼是在场除了安王一方外,所有人的心声。
安王是皇太后与逍遥散人的儿子?那就是说,皇太后给先帝戴了一顶大绿帽!
皇帝猛然想起先帝还在时,宫里关于皇太后与逍遥散人的风言风语,他以为都是别人造遥中伤他母亲的——竟然都是真的?
皇帝震惊地看着皇太后,又看向安王,这一细看,安王的长相没有半点与先帝相似,倒是和逍遥散人有五六成的相像。
皇帝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四皇儿,给朕杀了这个贱种!”
安王早已躲到皇太后身后,叫道:“皇兄,你可别听他乱讲,他在污蔑母后,你身为人子,岂能容忍此事?”
这时,一名副将提着一个包袱过来,包袱内不知何物,猩红的血液透过包袱一滴滴地往下掉。
皇太后刚生起不好的预感,便见副将把包袱往中间的空地上一扔,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这是一颗人头。
凡是见过本尊的人都认出来了,这是逍遥散人的人头!
安王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而杏婆婆更是脸色铁青,一指韩潇:“你竟敢!”
杏婆婆无法接受侄孙被人砍了头颅,身影如闪电,向那副将杀过去。
四大禅师早有准备,四人联手,接下了杏婆婆的所有攻势,并且反击回去。
别说杏婆婆功力大打折扣,即使全盛时期,在四大禅师的联手下都讨不到什么便宜。杏婆婆连中几掌后,不得不带伤后退。
她狠狠地盯着韩潇与四大禅师:可恶,论单打独斗,这些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但韩潇实在太阴险了,先给她下药,又让人以多欺少,实在是太可恶了!
“杏前辈先别急。”韩潇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九石弓,“现在还不是杏前辈该难过的时候。”
杏儿不明韩潇话里的意思,但皇太后听了这话,已大惊失色,蓦然站了起来:“你还做了什么?”
韩潇深邃的黑眸冷得令人发怵:“皇祖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皇太后紧紧地抓着安王,这才没有昏厥下去,“你、你竟如此的残忍!你、你、你好狠的心!”
“皇祖母方才不是说了吗?这么多孙儿中,唯本王最像您,本王做的一切,都是跟皇祖母学的。”韩潇冷冷地一笑,说道。
安王发现皇太后浑身发冷,连忙问道:“母后,韩潇这厮又干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