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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潇带着洗干净后,白白嫩嫩的儿子去给夏静月道歉。
小韩霂睁着一双明净水润的大眼睛,走到夏静月面前,声音又软又糯:“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夏静月心里明明被儿子萌化了,但脸上还是故意板着,坐在椅上,问:“你知不知道,母后在生气?”
小韩霂扑到夏静月身前,拉着夏静月的袖子,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母后,您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生气呢?”
这小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起甜言蜜语来,无师自通。
小韩霂向夏静月勾了勾手指,小声说:“母后,您低下头来,儿臣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哦,你竟然知道很重要的事?”夏静月便弯下腰,看着儿子越凑越近。
小韩霂在夏静月脸庞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用他漂亮的眼睛很真诚地看着夏静月说:“母后,儿臣爱您。”
这小子!
哪怕有再多的恼火,在儿子萌哒哒的眼神中也得消散了。
韩潇看到母子二人其乐融融的情景,含笑离开了。
夏静月将儿子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看到他的小指甲上沾了些泥土,拿着帕子沾了水小心地给他抹干净。
孩子是天使,也是魔鬼,他乖乖巧巧的时候,觉得怎么爱也爱不够。但他若是调皮捣蛋起来,又恨不得抓过来把他的屁股打成几瓣。
夏静月把儿子抱到药园的亭子里,那里正放着一条刚捕来的蛇。
“霂儿,你知道母后为什么不让你玩蛇,玩老鼠吗?”
小韩霂眨了眨眼睛,说:“脏。”
“对,脏,非常非常的脏。这些东西里面,长有许多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小虫子,你若是跟它们玩,小虫子会钻进你的身体里,然后吃你的血啃你的肉。”
为了让两个孩子意识到严重性,夏静月特地找了一条长满寄生虫的蛇。
她让儿子站在一边,戴上一双手套。
这会儿,天福公主韩嫣也被宫人带了过来。
随着渐渐长开,韩嫣的相貌越来越好,弯弯的柳眉,总是带笑的眼睛,看上去,是个文雅不过的女孩。
可只有熟悉韩嫣的人才知道,这女孩子有多大的胆子。用夏静月的话来说,就是明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要爬上天钻入地的人。
“母后。”韩嫣敛袖上前,给夏静月福了福身。规矩与礼仪,样样完美得让人挑不出刺来。
但身为母亲,夏静月哪不知道,这个孩子,越是文静的时候,就代表她闯的祸就越大。
想到这个孩子把药房弄得一团乱就跑出宫玩了,也不知道又闯下什么祸事,夏静月有些头痛,但眼前先讲寄生虫的事。
她用刀子将蛇剖开,再用镊子将细细的寄生虫夹出来,放下纯白的瓷盘里。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蛇腹中寄生虫的一种,比较大的一种。这条蛇的肚子里,还有许多肉眼看不见,但一直在啃食蛇血蛇肉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两个孩子显然没想到在蛇的肚子长有这么长的虫子,他们甚至看到,蛇腹里面还有在蠕动的小虫子。
韩霂吓得抱住姐姐韩嫣,声称再也不敢去抓蛇了。韩嫣平时虽然胆子大,但看到这一幕,也是冲击不少。
夏静月明知道会吓到两个孩子,但还是让他们站在这里,将寄生虫的危害讲了一遍。
有些寄生虫,即使在医疗水平发达的21世纪都难以治疗,何况在大靖现今的条件。夏静月身为医者,见过太多医患痛苦的情景,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贝,她情愿让他们害怕,也不想让他们后悔莫及。
经过这一节课,韩嫣年纪稍大,素来胆子大,缓了半天后倒是没受到多大的影响。但小韩霂年纪小,被吓得不轻,晚上啼哭不止。
看到儿子泪汪汪的样子,夏静月又心疼得后悔起来,抱着儿子哄道:“乖,别哭,母后就在这里陪着宝宝,不怕不怕。”
小韩霂抱着夏静月的脖子,含着两眶水汪汪的眼泪说:“霂儿今晚要跟母后一起睡。”
自从他懂事以后,讨厌的父皇就不让他跟母后一起睡,他想跟香香的母后一起睡,不要父皇。
“好好好,咱们一起睡。”夏静月把小韩霂抱到床上,轻轻拍打着被子,哄他入眠。
小韩霂闻着母亲熟悉的味道,听着母亲的轻轻哼唱的歌谣,慢慢地睡着了。
等韩潇处理完政事回来,就发现大床中间多了一个小家伙。
韩潇坐在床前,看小家伙睡得不安稳,便问起缘故。夏静月便把白天的事情给说了,“本就怕他惊着了,给喝了碗安神汤,没想到小家伙吓实了,一直在哭。”
韩潇端了碗茶,慢慢地喝着,低头看着妻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年幼的儿子,这一幕,暖得让他眼眶微湿。
小韩霂占到便宜后,一到晚上就含着泪要睡在母亲身边,夏静月知道小家伙的小心眼,但儿子香香软软的来撒娇,哪心硬得起来?就带着他睡了几天。
直到韩潇受不了这个打扰他夫妻二人世界的小家伙,强行将他抱回旁边的侧殿。
虽然他平时他最宠孩子,但跟妻子一比,都得往后退。
夏静月刚洗过头,一头长发浓密乌黑,不容易干。韩潇将儿子抱走后,回来看到了,拿了件衣服披在夏静月身上,又拿过她手上的巾布,给她慢慢地拭干头发。
“你有心事?”烛光下,夏静月的眼睛仿佛带着柔光一般,温柔地看着他。
韩潇笑了笑,“怎么突然这样问?”
“这几天你都怪怪的,不是心里有事是什么?”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枕边人的异样如何逃得她的眼睛?先前以为是朝中之事,夏静月向来不参与朝政之事,便没有多问。但见韩潇这几天都在走神,还常常目光随着她走,她便猜是私事。
除了初成亲的几年,两人你侬我侬的,时时会黏在一起外,这些年都是各自忙碌的,甚至少见他像新婚那会儿总是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