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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如画的莲湖边,一群少女围着宓月吱吱喳喳的,好不热闹。陆雪莺站在一旁,望着被围在中心的宓月,耀眼得就像头顶的太阳,也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走了过去,朝宓月笑得有些僵硬,“月表妹,你怎么才来?”
宓月笑得可亲,说道:“我家的马车走得比较慢,这才来迟了。”
“是啊,你家的马车的确是很破的,若是下雨了,能漏水呢。”陆雪莺堵不住心口直冒的酸意,看到宓月发间除了那朵花格外漂亮之外,其余发饰虽然精巧,但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故作不经意地说:“月表妹,这么重要的花宴,你连一件能见人的首饰都没有,是否对主人有些不敬?”
宓月脸上明媚的笑容连变都没有变一下,走到陆雪莺面前,伸手点了点那瑰丽的红宝石头面,“没办法啊,为了让表姐打扮得好看一点,我只好自已朴素一点,将最好的头面借给表姐了。表姐,这副头面你都借走三年了,什么时候还给我呢?”
“什么借、借你的,这是我的!”面对众少女齐齐看来的眼神,陆雪莺涨红着脸,大声辩解说。
宓月露出讶然来:“表姐,这副头面是大王赐给我的,宫中是有记录,你怎么能占为己有?”
陆雪莺脸色骤地一变,这才想起,她当年就是因为眼红这副楚王赐下来的头面,才哄了宓月说借来戴几天的。
看到许多贵女露出鄙夷的神色,陆雪莺连忙改口说:“我一时忘了,我也有一副红宝石头面的,一时记岔了。”
“没关系的,表姐,我原谅你,你明儿把它还给我就行了。”宓月一副善解人意地说道:“还有外祖父与舅舅从伯府借走的东西,好几年了,应该不是不想还,而是跟表姐一样忘记了。”
陆雪莺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古怪了,恼羞成怒地说道:“我们家那么有钱,比义恩伯府有钱多了,怎么会贪你的东西……”
“我知道的,一定是外祖父与舅舅太忙了,没时间送回来。”宓月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我明天就带人把伯府的东西搬回来。”
说完,宓月转过身,与江渝等几个小姑娘说起刚才的话题来,“今天是赏荷宴,我还想着做一朵荷花的,可是做出来总不满意,不如我们改天约个时间研究研究?”
江渝立即拍手说道:“好呀好呀,咱们就约明天好不好?我觉得花宴就该戴花的,这才应景呢。”
另一个少女跟着说道:“是呀,咱们是来玩的,又不是入宫赴宴,戴着全套的头面,可重了。这东西又怕掉了回去挨骂,害得我走路都不敢走得太快,玩得一点也不尽兴……”
少女们吱吱喳喳地又讨论起衣容服饰起来。
陆雪莺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难堪,她转身正要向舒长惠等人走去,却见舒长惠不知何时已在她背后。
“你们家真的搬了义恩伯府的东西?”舒长惠当众问陆雪莺。
陆雪莺哪里会承认,解释说:“不是的,是伯府让我家保管的。”
越解释就越像在掩饰,舒长惠一个字都不信,义恩伯府那么大的地方,比陆家大多了,怎么就要陆家保管了?而且义恩伯府所在的位置,一条街住的都是高官达贵,日夜有城丁巡逻,比陆家所住的地方安全多了,哪里就需要保管了?
原本舒长惠见陆雪莺会奉承,留在身边能当个趣儿,这才提携一二。今儿见陆雪莺在众多贵女中没了脸,她若再给陆雪莺脸面,再让陆雪莺跟在她身边,就要将她的名声也败了。
“没用的东西!你以后,不要再来都梁侯侯府了。”舒长惠冷着脸从陆雪莺面前走过。
陆雪莺后悔莫及,恨死了宓月,本想捂脸离开的,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又厚着脸皮留下,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宓月的笑话。
哼,没准等会儿你比我更丢脸!
舒长惠带着人走到宓月面前,打趣着往对岸一指:“宓月,谢世子就在对面呢,你还不快追去?”
宓月眨了眨眼睛,问:“舒小姐要去追谢世子吗?那就去吧,这是你家,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舒长惠正欲再说,被孟歆悄悄扯了下袖子,马上想到她安排的节目,忍耐了下来。“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该玩下一轮了。瞧,那边的船儿都准备好了,走,咱们上船去!”
果然,莲湖边上已停了两条披红挂彩的精美木船,以及数条漂亮的渔舟了。
赏荷宴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节目,就是由未出阁的少女前往莲湖采摘荷花,少女们将采下的荷花送到莲香厅,由邀请来的各位夫人赏评。
哪位少女采下的荷花被点为最佳之后,就能得到都梁侯府精心准备的一份奖品。
奖品倒在其次,今日来的贵女大多不在乎这点东西,难得的是兆头好。往年凡是得了最佳采莲姑娘的女孩,都嫁得十分好。
舒长惠领着一群少女上了一艘木船,江渝也领着一群少女上了木船。宓月本跟江渝一起的,不料上船时,后面的少女急急地往前挤,将她挤开。等宓月要上船时,江渝这条船的人满了。
江渝回头看到,急了,“你们谁下去一个?让宓月上来。”
有个少女不乐意了,“旁边不是还有一条木船吗?让宓月过去那边就行了。”
“我就想和宓月在一起。”
“那你下船去呀。”
江渝正想下船,发现船已经动了,离岸了。“谁开得这么快啊?宓月,赶紧到那条船去!”
那边的舒长曼却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人满了,宓月,你就和孟歆几个坐渔舟吧?”
“对啊,坐渔舟更好玩呢,我就喜欢坐渔舟。”孟歆应道。
一艘渔舟只能坐两个少女和一个渔娘,孟歆向身边的少女一打眼色,几个少女成双结对地选好了渔舟。
于是,湖中就只剩下一条渔舟了。
宓月悠然地倚在栏杆上,看着舒长曼自得的样子,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