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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月见小家伙一脸倔强又认真的样子,忍住笑意说:“好好好,姐姐跟阿熙永远在一起。”
宓熙这才满意起来,“那咱们回家吧,别给他送东西。”
“这也是节礼,除了给你姐夫送外,咱们还得给宫里的大王、王后、大王子送月饼,还要给江渝她们送。”
“那为何别人送礼只送月饼,给他却送了甜甜的膏和香香的栗?”
“因为他是你姐夫呀。”
“阿熙不喜欢姐夫。”
在稚言稚语中,马车来到了沁园。
宓月来的次数多了,跟守门的小厮也熟了。小厮名叫长威,也是豫安郡王从皇城带来的下人。
将手上的食盒送到长威手上,宓月还特地另包了四只月饼给长威。
宓月送的东西多了,长威见园子里的张全管事也默认了,便高兴地接过宓月的月饼。“宓大小姐,您的手艺真好,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外面买都买不到。”
宓月给自家酒楼打了一记广告,“五味酒楼的食物都非常好吃,有空可以去尝一尝。”
长威笑着应是,“改天有空,小的就去尝一尝。”
宓月便说会交待掌柜给他打折,到时报上名号就行。
宓月每次送东西过来都是带着食盒的,累积下来,伯府的食盒都用光了,便让长威把以前的食盒带出来。
这是举手之劳的事,那些食盒也应该还给伯府的,长威马上答应了,送食盒进去时跟内院的仆人交待了这件事。
仆人提着食盒进了内院,在半道上遇到练完武出来的萧溍,躬身行礼。
萧溍看到眼熟的食盒,停下了脚步,问:“宓大小姐送来的?”
“是。”仆人应道。
萧溍见仆人要去的方向是傅云儒的院子,眉尖不经意地蹙了一下,“放下吧。”
仆人依言放在栏杆下的飞来椅上,萧溍见仆人站着不走,问:“还有何事?”
仆人恭敬回道:“宓大小姐送来的食盒都留在园子里,得给她送回去。”
萧溍挥了下手,让仆人自去。
望着廊下食盒,萧溍俊美无铸的脸庞上,极少见地出现一丝为难。
若按他以前的做法,会毫不犹豫地把食盒退回去。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傅云傅收了不知多少食盒,也不知吃了多少宓大小姐的食物,现在想不给情面地把东西退回去,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与此同时,傅云傅几次大快朵颐的画面浮现在萧溍的脑海里。
傅云傅是个爱吃,且会吃的人,在皇城什么东西没吃过,难不成宓大小姐做的东西比皇城的厨子还好?
萧溍抱着不信邪,以及求证的心思提走了食盒。
把食盒放在堂厅中,萧溍打开盖子,首先看到的是食盒上层的板栗。一粒粒板栗被烤得栗壳半开,露出里面金黄金黄的板栗,香气盎然。
萧溍抱着漠然的态度取了一粒,剥开壳,放下口中。
随着慢慢地嚼动,他清冷的眸子渐渐地蒙上一层惊讶,以及不可思议。
这就是板栗?
怎么这么香甜,这么香软?
为什么会这么好吃?
可是,这是女人和孩子吃的东西。
萧溍一边怀疑着人生,一边又剥了一颗放入口中。
灌完了一壶茶之后,萧溍看到一桌子的栗壳,才发现不知不觉地全部吃完了。
怪不得有点撑……
原来板栗是这个味道的。
就是有点可惜,可惜份量太少了……
萧溍打开第二层食盒,是五个外皮橙黄的月饼。
萧溍吃过月饼,甜腻腻的难吃,每次中秋节仅仅是应景地尝了一口。
月饼是萧溍吃过的最难吃的食物之一,要不是刚刚吃过好吃的板栗,看到这五个月饼他直接扔了。
拣了一个掰开,里面竟然都是看着极香的果仁。
怀着只尝一口的心思,他咬了一口。
他就只尝一口的。
然后,又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等他回过神来,盒中空空是也了。
萧溍撑得发胀的肚子,打开最后一层。
白色的瓷罐里,装着黑乎乎的一罐东西。
闻了下味道,有些药香味,透着甜,应该是兑水喝的饮品。
然而望着一桌的栗壳,他面无表情,但耳垂却微微地泛起了红色。
听到外头脚步声起,萧溍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心虚,飞快地将桌上的栗壳扫到食盒里,正要毁尸灭迹时,看到外头一行七个仆人经过,每人都抱了好几个食盒。
这些食盒,全是从傅云傅的院子里拿出来的。
傅云儒竟然吃了这么多东西?
本该送给他的食物,却进了傅云傅肚子里!
萧溍抱起了桌上的秋梨膏,藏进了屋子里。
这一晚,张全管事看着一桌子未曾动过的菜肴,心生纳闷。
自王爷腿好之后,每天都要练半天的武功,随之而来的是食量增加。
王爷素来不浪费粮食,换了往日,一桌子的菜早吃完了,可今儿,怎么一筷子都没动过?
张全去了后院,见王爷在月色慢慢地散步着,像是在消食。然而王爷一口饭都没吃,哪有食可消?
“王爷,您今儿胃口不好?”张全问道。
萧溍移动的脚步僵了下,干咳了一声,说:“把菜赐给下人吧。”
张全不知道为何王爷今晚不吃饭,又说道:“那奴婢吩咐厨房给您留点宵夜?”
“不必了。”萧溍说完便往药房走去。
熟板栗吃多了会胀气,他又吃了五个大月饼,即使武功再高,也是会积食的。
欧阳神医正在药房配药,萧溍摸了摸鼻子,走进去,说:“云儒今晚吃的东西有点多,让我过来拿点消食的药。”
欧阳神医有点奇怪,要拿消食的药怎么不叫仆人,要萧溍亲自来取?但想到二人关系极好,就没有往深处想。
欧阳神医走到药柜上,拿了三瓶消食丸出来,“这是云儒常吃的一味消食丸,你给他多拿点放着,不用时时过来。”
“时时过来?”萧溍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欧阳神医说道:“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好东西,几乎天天都吃撑了,我这儿的消食丸都是被他吃完的,这三瓶还是我今天刚制好的。我倒是奇怪了,园子里厨子的手艺明明很一般,他是怎么能吃到撑的?”
萧溍捏着手中的药瓶,又一次感受到了心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