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满肚子不痛快,大嫂方才当众落她的脸,这会儿又装好人,什么好的都让她占尽了。
二夫人不是没脑子的人,反而是脑子太灵活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太夫人哄得全偏心她那儿去了。
她刚被训斥,太夫人又正气着她,哪敢再作死?
即使再不高兴,明知道大嫂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拿她立威,又得贤名,但也得扯出笑容来,谢了侯夫人。
初九那日,太阳尚未出来,宓月已让下人备了马车。
带着小宓熙出了侧门,宓峥已牵马等了好一会儿。
宓月问道:“怎么又想着去看表演了?
可惜帖子已经没有了。”
到了菩心寺只能找普济住持通融一下,让宓峥挤个站位了。
“和尚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宓峥翻身上马,说道:“今儿人多,路上不安全,我得护送姐姐过去。”
宓月不由笑了起来,目光柔和了几分,“我带了庄卫一道去,又走在定安侯府的后面,安全上不用担心。
你不是约了人去打球吗?
且去玩就是。”
自宓月百花宴之后,庄家兄弟才知道马球出自宓月,宓峥也会打马球,便时常来约宓峥打马球。
马球的圈子极大,宓峥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加上在楚国玩过不少,又有宓月的指点,可以说得上技术先进。
这不,这些日子宓峥因马球打得好,在皇城也渐渐地打响了名气。
“来得及,送了姐姐去菩心寺再去球场不迟。”
宓峥执意说道。
姐夫可是交待过的,保护好姐姐,以防有人来惊扰姐姐。
那些人连他都赢不了,还想跟他姐姐讨教马球术,想得太美了。
宓峥琢磨今儿又该虐一虐哪家的贵公子,传闻四大公子在搞秘训,他也应该组一支马球队了。
正好庄卫们到了皇城之后闲得慌,那就组一支宓家马球队吧。
马车驶到了定安侯府的侧门,那边的女眷都上了马车,庄秀仪听闻宓月到了,带着两个堂妹弃了自家的马车,跑到宓月面前,说道:“阿月姐姐,我们可以与你一道乘车吗?”
宓月掀开帘子,说道:“上来吧,我这边地方宽很多。”
宓月所乘的马车正是从风驰车行买来的马车,车厢比一般的马车车厢要宽大许多,加上全面改造过,不仅空间大,舒适度也极好。
庄秀仪正要上车,瞧见守在一旁的宓峥,问道:“阿峥,你也要去看千手观音吗?”
那她们可就不能去了,不够帖子。
宓峥摇头,说:“我一个大男人,才不去你们娘们聚会的地方。”
宓峥常往定安侯府跑,与庄家兄弟熟悉,说话的口气也跟相似起来。
庄秀仪听着好气又好笑,那口气当真跟她的兄弟们一个样,明明还是个少年,偏总一副大男人的模样。
自以为成熟,却不知还透着几分稚嫩。
“你不去更好,省了一张帖子。”
爬上马车后,庄秀仪坐在车门旁,又问道:“听哥哥们说,你的马球打得极好,是不是真的?”
“当然真的,我现在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少年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负说道。
庄秀仪问道:“你已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那岂不是比阿月姐姐还厉害?”
宓峥连忙说:“自然稍逊我姐姐一筹。”
他敢跟天下人比,就是不敢跟他姐姐姐夫比。
当然,姐姐姐夫也是他的榜样,将来他要做一个像姐姐与姐夫一样的人。
庄家三姐妹坐进了马车,开始还不觉得如何,毕竟皇城有风驰车行马车的人家不少,庄家自然也有的,只不过向来只有定北侯坐着。
但是车一走起来,庄家姐妹便震惊住了。
“阿月姐姐,你这马车怎么一点也不晃?”
庄秀兰怕晃,经常被晃得头晕,第一时间发现了宓家的马车稳得出奇,平得几乎没动一样。
她特地掀开帘子往外头瞧了瞧,才确定马车是在行驶,而且速度并不慢。
庄秀仪感受了一下,惊讶地说道:“我坐过父亲的马车,也坐过英德公府的马车,都是风驰车行的,与这辆马车的打造一模一样,但他们的马车仅比普通马车好一些,仍然晃得厉害。”
宓月从暗格取出些茶点出来,说道:“这是我在楚国让人改造过的。”
宓月略略提了一句,便招呼庄家三姐妹吃茶以及糕点。
庄家姐妹很快被美味的茶点给吸引住了,即使出门才吃完早膳不久,但在香甜的美食引诱下,忍不住吃了不少。
今儿去菩心寺的女眷不少,驶入皇城大道后,便时不时遇到往菩心寺去的马车队伍。
出了皇城,路上的马车更多了,队伍也不由得放慢了许多。
菩心寺坐落在山顶上,离菩心寺越近,路就越难走,更窄了许多,马车时走时停,太阳早已爬了出来,挂在东边的天空上。
马车内几个少女说说笑笑的,倒不觉得枯燥。
庄家姐妹对千手观音的故事极其好奇,不时追着宓月来问,最小的庄秀娴更是不断地问千手观音是怎么跳的。
宓月解答了一路,口有些干了,端起茶杯喝了半杯。
正要放下茶杯,突然听到后头一阵惊呼惊叫声,接着是马的嘶叫声。
宓月掀开帘子,朝后头望去。
却见后头的一辆马车惊了马,那马发了狂似的朝着她的马车冲过来。
这若是撞上来了,路边就是斜坡,极容易发生翻车事故。
“姐姐!你们坐稳了,我来处理!”
宓峥一打马头,朝着疯狂冲来的马迎上去。
宓月叫道:“阿峥,小心点!”
“知道!”
宓峥大喝一声,从马上跃了下来,不等那惊马冲上来,他已几个箭步迎上去,一把拉住缰绳,硬是用臂力勒住发狂的马,逼停下马车。
长长的道路上走满了马车,许多人听到了惊马的声音,纷纷望去,便看到那神勇的少年以一己之力制服疯马,止住了一场悲剧。
“是武昌伯家的马车惊了,差点把前面的马车撞翻,幸好有个少年制住了疯马,不然那马车里的姑娘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