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一想。”
宓月坐在椅上,思索了起来。
宓峥脑袋灵光了许多,问:“姐姐是怕他们不认?
还要想借着这一件事干点别的?”
宓峥以前只是不爱动脑子,但不笨,见识了那么多阴谋诡计,又有萧溍在一旁教着,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要不是关心则乱,一般的阴谋他已能学着分析了。
宓月先问起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查到平遥郡王头上的?”
“那八名绑匪先前还不肯招供的,几轮酷刑下去,争先恐后地就招了。
他们虽不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谁,但见过头领常去一处地方,张全一查,那处宅子是平遥郡王的地方,他时常往那边去。
对了,那绑匪的头领就是抓了阿熙的李嬷嬷,真如姐姐所料的那样,是个男人,名叫胡玉贵。”
“胡玉贵就在那座宅子?”
“已派人暗中盯梢了,就在里头。”
“审讯期间,可有人前去查看阿熙的情况?”
“没有,八名绑匪交代,胡玉贵将阿熙交给他们看管后,就让他们躲藏在那里……”说到此处,宓峥脸上闪过一丝暴戾,“胡玉贵交代他们,若是半夜有人搜查皇城,就杀了阿熙,然后留下提前准备好的线索。
那些线索,都指向颖王。
还有,那宅子的旧主,就是给颖王卖过命的。”
宓月寒眸一沉,照此看来,平遥郡王根本没想让小宓熙活着,他派人抓走小宓熙,并不是为了要胁,而是直接拿小宓熙的命来挑起豫安王府与颖王府的争斗。
抬头看了眼漏刻,将近子时了。
“阿峥先去歇息,明日你再辛苦一趟。”
“辛苦?
姐姐要我辛苦什么?”
宓月缓缓一笑,“揍人。”
宓峥抓了抓脑袋,没跟上宓月的思维,“咱们不趁夜去拿人吗?”
“大晚上的,就是去了,平遥郡王也不在那儿。”
平遥郡王并没有开府,与几个兄弟同住在湘王府里。
“阿峥明日若是揍得精彩一些,没准你姐夫就能出来了。”
宓峥大喜道:“一切都听姐姐的。”
“去歇着吧,明儿大清早你和阿熙都有任务。”
翌日,平遥郡王刚起不久就收到一个消息,是东临街那座院子给他传来的消息。
消息语焉不详,平遥郡王惦记着昨日的事,不等用早膳,就匆匆往东临街去了。
这座三进的院子是平遥郡王私宅,明面上挂在一个不相关的人名下。
进了院子,他马上让人传胡玉贵过来,说:“本王不是与你说过吗,没有极重要的事,暂时不要联络,等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胡玉贵一脸困惑,“小的没给您传话。”
“今儿清早送到湘王府的消息,不是你传来的?”
“小的一直呆在这里,正看情况考虑要不要出城。”
平遥郡王一惊,“不好!”
然而已经晚了,外头的大门已被粗暴地踹响,紧接着传来门外的大喊声:“里面的绑匪出来!是不是你们抓了我们宓家的三少爷!快出来!”
平遥郡王听到这话,更是惊慌了,“是豫安王府的人!他们怎么知道此地是本王的宅子?”
胡玉贵也慌了,忙说:“王爷,趁他们未进来,赶紧从后门离开!”
“对对对!走!去后门!你、你留在此地给本王挡一挡!”
说罢,平遥郡王带着心腹慌慌张张地往后门跑。
刚到后门,不等平遥郡王开门,那扇木门就被人踹得四分五裂。
宓峥提棍大步走进来,叫喝的声音响得差不多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
“好大的狗胆,你们这些匪徒竟敢绑豫安王府的宓三少爷,可知那是我宓峥的弟弟!敢动我宓峥的弟弟,就是我宓峥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是豫安王府的仇人!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匪徒,无视皇朝律法,绑架皇亲,是从哪个贼山下来的土匪?
宓二爷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们这些恶贯满盈的土匪!”
宓峥一马当先,不等平遥郡王自曝身份,就一棒把平遥郡王打得满眼金星,天旋地转。
宓峥不解恨,再一脚把平遥郡王踹倒,上去就拳打脚踢。
该死的东西,竟敢害他的弟弟!若不是姐姐说过不能打死这狗屁郡王,他一脚就把这狗郡王的脑袋当瓜给踩爆了!不能打死,那就打残了!宓峥一脚踹下去,用巧劲把平遥郡王的下巴给踢脱臼了,如此一来,平遥郡王更说不了话了。
随着宓峥过来的,全是豫安王府的侍卫,而且都是穿着统一的王府侍卫装束,进门就朝着其他人揍去。
其中一个平遥郡王的侍卫身手好,躲闪了几下,见主子快要被打死,大声叫道:“别打!那是平遥郡王!你们休要以下犯上!”
“放屁!”
宓峥大骂道:“明明就是土匪,还敢假冒郡王!绑架皇亲,又假冒皇孙,罪加三等,来人!给本大爷揍死这个假冒皇孙的恶匪!”
一阵拳脚上去,那侍卫被揍得连娘都叫不出来了。
若不是宓月之前交代过,死人了后面不好操作,定是要血溅当场。
攻进院子后,很快就有豫安王府的侍卫把满身是血的小宓熙抱了出来,叫道:“宓二少爷,找到三少爷了!三少爷太可怜了!全身都是血,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宓峥把平遥郡王揍了个过瘾,猛然看到小宓熙一身是血,骇得脸都白了。
刚让庄卫悄悄翻墙把小宓熙送进去时,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只这么一会儿就一身的血?
宓峥骇得急忙上去抱过小宓熙,急得眼睛都红了,急喊道:“阿熙!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谁!我要杀了他!”
弟弟一身的血染红了宓峥的眼睛,也让宓峥失去了理智,再也不管宓月的交代,当即就要大开杀戒。
小宓熙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小手悄悄地掐了这蠢二哥几下。
为了装得像一点、惨一点,他好不容易让庄卫打破几个人的头,抹了一身的血,像模模样的悲惨。
如今被这蠢二哥一吼,震得他耳膜作疼,差点就穿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