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管着后宫和后勤的事,萧溍则忙着迅速掌控晋阳城之事。
萧溍借着处置忠国公府与王府的狠辣手段,震慑得众权贵纷纷闭府不敢出门,借着这个时机,迅速把晋阳城内重要的地方换上自己的人。
四座城门,全部接管,晋阳城的治安,暂且不归晋阳府管,而是由萧溍新设立的五城兵马指挥司暂管。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由庄隽敏暂任。
庄隽敏,是定安侯庄隽明的堂弟。
庄隽明决定与豫王绑一块后,不仅把四弟与儿子、侄子等人打包给了萧溍,就连堂系那边也派了两个堂兄弟跟着萧溍过来。
庄家是武将起家的,庄隽敏就是武将出身,前些年因定安侯府被打压,一直闲赋在家。
近年萧溍正开始大展身手,又被封了藩王,正好来豫国挣个前程。
萧溍对王廷的官员任命,决定按照前世的官员体系来办,即方便他管理,官职也分得更加细致,体系更加完整。
掌控晋阳城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是建立王廷。
建立一个王廷,需要忙的事非常多,大王的登位礼极其繁琐,官员体系的构建是大工程。
还有大王登位之后要颁布的公告也非常重要,这是直接决定到整个豫国的国策,每一条发布的公告,既要凝聚豫民的向心力,又要让王廷建立足够的威信和权威力。
萧溍非常非常的缺人,哪怕从皇朝那边带了许多人手过来,仍然是杯水车薪。
他手下的这点人手,只能掌控住一个晋阳城,而现在还属于豫国管辖的地方,还有五个城池。
想要掌控其他五个城池,用来作振兴豫国,收服失地的起复之地,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五个城池掌控在手。
而那五个城池,现在都由荆国的残余势力掌控着。
萧溍手上虽然士兵不多,但以他的能力,想要把五个城池从其他势力手中收回不难。
难的是收回来后怎么管理,怎么安排相信得过,能让王廷掌控住的官员去管理。
不然刚辛苦收回来,又被不服从王廷的官员给接管了,王廷的政令还能下达下去吗?
“三老有何高见?”
萧溍目光投向座下的三位老人。
一位是萧溍的师傅莫先生,另两位曾经是天宸太子的得力旧臣,崔墨与葛兆远。
葛兆远的年龄比崔墨还要大一些,是皇朝名气极大的大儒,当年也曾教过天宸太子。
天宸太子薨逝后,怜悯萧溍年幼,常为萧溍说话,是支持皇室正嫡血统的拥护者之一。
为此,他受各个势力的不满,成为几位皇子的眼中钉,名下众弟子也被打压,后因皇后不喜,不得重用。
他年纪大了,干脆早早辞官在家中安享晚年。
豫王亲自去邀请时,葛兆远因心冷皇朝的腐败,各方势力只知争权不思治国,便同意随萧溍离开。
原是趁着还能走动的时候,到各处走走,遇到喜欢的地方就留下来养老。
一路上因看到萧溍展现出来的才能,触动了他年轻时候的抱负,便决定随萧溍去豫国,一展曾经未了的心愿。
葛兆远接过侍女奉来的药茶,是宓月专为他配的养神兼润肺的茶水,这茶水极养人,他觉得这一路奔波不仅没累着,反而身子骨变强了。
喝了几口后,葛兆远反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晋阳城的旧权贵?”
萧溍说道:“如今晋阳城已在本王的掌控之下,若要尽数清理掉这些旧势力旧权贵,只需本王的一句话,杀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然而本王所为的,并不是杀人,而是整个豫国的欣欣向荣。”
葛兆远目中透出一丝赞赏,“王爷胸怀宽广,目光高远,臣钦佩。
王爷心中,想必已有了主意吧?”
葛兆远心中甚是欣慰,萧溍年龄不大,却考虑全面,一切以大局,以苍生为先,这胸怀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上位者,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能缺了大局观。
萧溍颔首:“本王将其他权贵放回去,便有意给他们一条活路,一条康庄大道。
若是有能耐,能为本王所用者,其之前所做之事,本王可既往不咎。
若不愿为王廷所用者,只要别在背后给本王添麻烦,不鱼肉百姓,本王也可容忍他们的存在。
但若是执迷不悟,势与本王作对到底者,本王的刀惯来锐利。”
荆国的旧势力,除了荆王室、胡家与宓家有仇外,大多与萧溍并没有旧怨新仇。
或者说,那些人还来不及给萧溍制造仇恨,就被吓破胆了。
崔墨捋着胡子说道:“王爷想从旧权贵中找些能用之人?
臣同意王爷的想法,臣提议,再去寻一些荆王廷之时,为官名声不错的官员,请他们继续为豫王廷所用。”
“先生此话,正合本王之意。”
萧溍说道。
葛兆远干脆主动请命说道;“老臣在皇朝有些名气,各诸侯国也对臣有些耳闻,老臣就借着年轻时的一点薄名,替王爷亲自走几趟,请人才出山。”
萧溍惊喜道:“若有葛先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皇朝的大儒,在各个诸侯国都很吃香的,葛兆远成名久矣,便是各个诸侯国,也有文人仰慕前去拜师请教。
若是葛兆远愿意帮忙邀请原荆国重臣,光这个表态,就能引来仰慕其学识的士子文人主动为豫王廷效力。
崔墨进策道:“除了请贤士之外,王爷若不想把旧权贵等全部灭尽,就得想办法分化他们。”
“崔老请详说。”
萧溍虚心地接受崔墨的意见。
“旧荆国原有的权贵中,许多在荆国经营了上百年,甚至有世家大族在皇朝建立之前已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如同大树的深根一样,深深地扎在豫国的这片土地上,若是连根拔起,整个豫国也会龟裂动荡。”
萧溍认同说道:“本王亦是考虑到这一点,只杀了忠国公府与王府的人,其他人放回去了。”
纵然这些世家大族根深蒂固,但没有一家能与王廷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