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王非但没占到便宜,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就一肚子的火气。
这会儿一见君莫笑又空手而返,气性就更大了。
君莫笑猜测,以虞王的贪婪之性,亏了那么大一笔钱必是要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弄回来的。
事情不出君莫笑所料,第二日,虞王就派使者到将军府来,下旨让君莫笑三日之内去练兵。
所谓练兵,可不是豫国那样的练兵,而是虞王特有的黑话——打劫。
虞王再爱财也是要点脸面的,故而让手下的武将去做水匪,也说得清新脱俗,美其名曰为练兵。
使者傲慢地离去后,君莫笑沉着脸,走进内院。
君父躺在木榻上,府医正给他用艾。
君父戎马一生,亦是染了一身的毛病,这湿痛症已折磨了他十几年了。
君莫笑带回药艾之后,第一时间便送了一些给君父试用。
与药艾同来的还有一份使用说明,君父昨晚就试了一次,效果不错,今日便让府医再给他灸一次。
见儿子进来,君父抬眼看了下儿子的脸色,即使没到前院去,也猜个不离十。
“大王又让你去练兵?”
君莫笑挥手让府医以及屋里侍候的下人退下,他坐在君父的木榻前,卷了些艾绒,熟练地给君父灸着。
“父亲,您可还记得皇朝的本家?”
君莫笑把艾绒点燃,问道。
君父乍然听儿子提起本家,有些恍惚,问:“怎么突然提起本家了?”
君父当年随其父君老将军护送第一任虞王到虞国时,已是个少年,对皇朝以及本家自然是有记忆的。
“我在豫国见到了豫王,皇长孙。”
君父更是不解,话题怎么又转到了豫王身上?
“大王派你去协助豫王夺回城池,你从虞国出发时不就见到了豫王吗?”
一路护送,又同上战场,要是没见着豫王,那才是一件怪事。
君莫笑没有回答君父的疑问,自说自话般说起在豫国的事情。
就从那次豫王的仪仗说起,那让他肃然起敬的豫王亲兵,那皇家威仪。
后来随豫王出征,他看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豫国之主。
校场上,豫王打败的还有他的心。
“父亲可知道如今的豫国?”
君父说道:“风闻豫王座下武将不少,手下精兵强壮,在战场上亦是用兵如神。
但管好一个国家,光强兵不行。”
君莫笑笑了下,若他不是从豫国回来,亲眼看到豫国上下万众同心,只怕也会如君父所想那样,只当那是一个处处破烂的王国。
“豫国的百姓几乎都拥护豫王,全国上下都热火朝天,那里虽然一切都是败旧,却也到处都是希望。”
那是他在别处从未见过的希望,浓烈得让人震惊。
生在这样的乱世,竟然还有一片希望之地,君莫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那样充满热情的土地,也很让人眷恋。
还有那个让他心服口服的国王,让他看到了将军的热血,战士的信仰。
与豫王一道站立在沙场时,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热血在沸腾。
便是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激情澎湃不已。
只是,低头看到手中虞王的旨意,又如一盆冰水浇在他的头顶上。
一念是将,一念是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