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中断,观看直播的网友俱是松了口气,血淋淋的场面,给他们造成了太大的冲击。
在亲眼看到自己有意无意的言论会造成的后果后,他们不敢再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怒气,并开始回忆自己是否说过不当的言论,是否无意间已经对一些人造成了伤害。
有人翻看自己发的微博,把一些过激的发言删除掉,给曾经对喷的网友悄悄留了言道歉。
“对不起。”
“希望你一切都好。”
许多人收到了这两条私信,也许曾经被伤害的,永远无法愈合,但是至少能在那一瞬间,心里的怨愤少了许多。
这一夜,微博上比起往常沉默了许多。
对于这些人,祁禹秋并没有太多情绪,生活中越是不顺,才会戾气缠身,他们发泄怨气的同时,已经让自己的运势越来越坏,陷入恶性循环中。
如果这次事情能让他们停止这种行为,那么被网暴伤害到的人会少很多,也算幸事一桩,如果这些人过段时间固态萌发,自然会有因果应在他们身上。
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举一动,小善小恶,命运都记得一清二楚。
网上相关的视频很快被撤掉,但是仍然有人查出来宋研曦的身份。
宋家反应很快,丝毫不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十分诚恳的向大众道了歉,并表示一定为宋研曦的所作所为全权负责,对被她伤害过的人做出让他们满意的补偿。
并且解释宋研曦是因为精神状况不好,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自残行为,并不是灵异事件,且表示一定会让她为自己的错误负责,绝对不会包庇。
网友对宋研曦疯了的说法表示怀疑,于是宋家便贴出的权威医院的认证,医院方面表示,宋研曦精神状况确实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并对出具的结果负责,他们和宋家之间并没有任何不良交易。
直播平台的后台管理也发声,说当时平台被攻击,有几个其他直播间也出现了异常,并不是只有宋研曦出现的这个直播间有问题。
和灵异的说法相比较,大部分网友更加愿意去相信这个说法,小部分人虽然存疑,但是多年的三观让他们也没有再将自己的质疑说出口。
于是这次事件便以直播事故定性,并无任何灵异元素。
虽然宋氏道了歉,但是这件事对他们集团的形象打击几乎仍然十分严重,网友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到他们相关话题下面辱骂,却都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们沉默的反抗。
宋氏的股价几乎跌到谷底,这个屹立了多年的魝城代表性集团,因此事元气大伤。
且虽然他们尽力解释了宋研曦的灵异事件,减小了此事对大众的影响,却仍然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警告,从此成为有关部门重点关注对象,处处受到桎梏,不得不收缩产业。
宋研曦的两个哥哥在得知她做的一切后,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宋研曦已经疯疯癫癫,稍不留意就想自杀,无时无刻不把自己弄的全身是伤,再说什么惩罚都晚了。
于是他们便将恨意转到了申兆清身上。
在申兆清出现之间,他们的妹妹明明是个有些天真,但是十分善良的姑娘,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甚至十分痛恨那些欺负人的富二代。
和申兆清在一起不到半年,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该死的申兆清!
此时的申兆清,顾不得考虑会不会被来自宋家的怒火烧死,他已经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在所有人都默认了宋研曦事件并不是灵异事件这个结果时,申兆清却根本不信。
他在看到宋研曦拿着刀子自残的时候,就慌乱的打碎了手里的酒杯。
用来庆祝的红色酒液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就像屏幕中宋研曦身上流的血。
申兆清喉咙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他伸手想要抽纸巾擦衣服,手却抖得捏都捏不住纸巾。
他阴着脸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一脚踹翻了桌子。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外面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阿姨赶忙走进来,一进门便看到了有些狼狈的申兆清。
除了经纪人,申兆清在别人面前一向保持着温润如玉的形象,几乎从来没有发过脾气,阿姨以为他心情不好,便问道:“申先生,这是怎么了?”
然后她就看到,申兆清转过身,面色扭曲,泛着红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低吼道:“滚!”
阿姨被吓得手一松,抹布掉在地上,她看着像是鬼附身的申兆清,颤抖着蹲下捡起抹布,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这里。
等人走后申兆清狠狠摔上门,然后猛然转身,把自己贴在门上,惊恐的打量着房间里。
淡蓝色的窗帘轻轻飘了起来,他喘着粗气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像一根绷紧了的弦。
“滚!滚!都给我滚!”
脑子里的弦终于崩断,申兆清发了疯一样抓起手边的东西往窗户边砸去,砸完了又爬到置物架旁,把上面的各种古董、玉石纷纷砸了过去。
房间里充斥着巨响,直到十几分钟后,突然安静下来,申兆清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晃晃悠悠爬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我到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你来啊!”
说着瞪大了眼,一咬牙往窗户边扑去。
然后发现,他只是没关窗户,外面微风吹进来,轻轻拂过他的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申兆清回头看着狼藉的房间,和脚下他花大价钱买来的摆件碎片,脸皮抽搐,举起拳头狠狠锤在墙壁上。
虚惊一场,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这间房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上楼梯的时候,他余光突然瞟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那影子站在楼梯下面阴影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盯着他。
申兆清头皮又炸了起来,脚下发软的往上走,然后感觉脚踝一凉,便狠狠摔到在楼梯上,剧痛让他眼角沁出泪珠,但是他却不敢停下,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嘻嘻~”空缈的的笑声在四周响起,申兆清眼里出现狠色,咬着牙扶着扶手起身,快速冲进了卧室。
他关上卧室的门,在诡异的笑声中冲进衣帽间,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最深处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大檀木盒子,盒子上刻着一对姿势诡异的鸳鸯,被一把黄铜锁紧紧锁着。
申兆清看到盒子眼睛一亮,颤抖着手想要找配套钥匙,却怎么都找不到,他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咬牙,拿起旁边的铁棍,狠狠敲在了盒子上。
敲了几下,盒子碎裂,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和大盒子花纹完全一模一样的红色小木盒。
申兆清把小盒子拿出来放在地上,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最终一狠心,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淋在了盒子的花纹上。
那些花纹被血浇灌,仿佛活过来一般慢慢伸展着枝丫,将血吸尽之后,悄然开出来一朵花。
脸色苍白的申兆清看着开出来的血色花朵,眼中闪过痴迷,甚至不由自主的再次咬开了手腕,狠狠挤着伤口把血喂给它。
疼痛让申兆清勉强清醒过来,他狼狈的闭上眼,用一件衣服遮住了盒子。
他本以为再也用不到这个东西了,没想到……
只要等到明天,等明天去了墓园内,什么宋家,祁禹秋,谁都别想挡住他的路!
还有刘瑞,踩不到他,那就让他直接去死吧。
这么想着,申兆清咧嘴笑了,没有人能阻止他,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外面的笑声慢慢退去,申兆清就这么抱着盒子缩在衣帽间里,一夜未合眼。等到天色刚刚大亮,他便带上帽子墨镜,抱着盒子开车赶往墓园。
那些和他作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申兆清看着副驾驶被包的整整齐齐的木盒,苍白如鬼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西郊墓园。
李超明抱着自己的设备,百无聊赖的蹲在一座墓碑不远处的草堆里。
他翻看着手机,发现几乎很少看到有关昨天那件事的新闻,心里的不平才少了些。
昨天他听了祁禹秋的话,早早就蹲在了墓园,准备守所谓的大新闻,哪里想得到他前脚走,后脚就爆出了刘瑞的事。
李超明恨啊,他原本在剧组离刘瑞那么近,要是当时没听祁禹秋的话,来守什么申兆清的大新闻,岂不是能拿到一手资料?
等事情全网铺开,他简直是捶胸顿足,恨不得一巴掌把那个喜滋滋往郊区墓园跑的自己,狠狠再扇回片场。
直到晚上,直播事故发生,他才清醒过来,祁禹秋这个人实在是邪乎,离得远点也好,不然指不定就倒霉了。
于是李超明就安安稳稳的住在了离墓园最近的小旅馆里,来都来了,不蹲到申兆清他岂不是亏大了?
他看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不由得打了哈欠,然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动静。
他瞬间振作起来,悄悄趴在地上,把设备架好,调整镜头对了准不远处的那座墓碑。
这座坟墓位于西郊墓园最深处,位置是整座墓园最好的那一批,和前面挤挤挨挨的一排排墓碑不同,这里的墓碑很稀疏,隔着很远才能看到一个。
申兆清抱着盒子低着头,匆匆走过一排排墓碑,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
他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笑得温婉的女人,露出了带着冷意的笑。
“妈,我又来了看你了,一年了,有没有想我?”
“对不起啊妈,你看,我很忙的,比你当年还要忙,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吧?”
申兆清围着墓碑走了一圈,脸上丝毫不见伤心,倒是带着讥讽和一丝恨意。
趴在草丛里的李超明看着镜头,里面的和以往不一样,仿佛换了个人的申兆清,脸上不由得爬上了一丝喜意。
申兆清没有发现有人在看看着他,絮絮叨叨说完一通后,蹲在墓碑前,伸手轻轻拂过女人的照片,叹了口气道:“妈,我又遇到麻烦了,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被那么多人骂的,对吧?”
“所以,这次还是要借你的东西用用,我是你亲儿子,你肯定愿意帮我的,对吗?”
“是你教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学的可好了。”
申兆清笑的得意。
照片上的人仍然在笑,但是细细看去,却似乎能看到一丝惧意。
“唉,只是妈,这次之后,就真的要和你说永别了。”
申兆清说着,轻轻扣住了墓碑的两边,网上一拔,墓碑竟然被轻轻拔下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李超明目瞪口呆,申兆清的话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还没完,他竟然开始扒坟了,这家伙和他妈有什么仇什么怨,忌日还大老远跑过来扒亲妈的坟。
听他的意思,这还不是第一次了!
李超明开始觉得脖子发凉,但是为了大新闻,他仍然忍着一动不动,他有预感,接下来肯定会有重头戏。
申兆清拔了墓碑之后,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颜色是诡异的红黄相间,且用红绳在上面捆出了复杂的花纹。
他熟练的解开红绳,打开骨灰盒,里面除了一块骨头,已经空了,一点骨灰都没有。
申兆清叹了口气,道:“妈,你的骨灰就剩最后一块了,以后没了你,再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说着他脸上却不见愁意,却是带着笑:“哦,我记起来了,这里还有一个。”
他弯下腰,吃力的把手伸进洞里,又掏出一个稍微大点的盒子。
“还有我儿子呢。”申兆清笑得诡异,他把这个盒子也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副完整的婴儿骨架!!
“儿子,爸爸很久没来看你,没想到你都成这样了,记得刚把你放进去的时候,你还笑呢。”
李超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他看到小婴儿的骨架,顿时吓得身体僵硬。
他本以为,祁禹秋所说的申兆清的儿子,墓园,重见天日,意思是申兆清有地下情人,在墓园约会,孩子不能公开。
怎么想得到,孩子是真孩子,但是已经死了!
而且听这意思,这孩子死的绝对有问题!
李超明忍着恐惧,咬着牙继续拍摄,等出去后他绝对要先报警,这可是人命案子!
这个申兆清,真是狠毒,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的了手,真该死。
就在此时,一群黑色的鸟飞了过来,往周围绕了一圈,便在申兆清头上盘旋不停。
诡异的一幕让墓园瞬间显得阴森可怖,如果不是怕被杀人灭口,李超明简直想立刻拔腿就跑。
申兆清却毫不在意,甚至挥手想把乌鸦赶走,等发现赶不走便消停了,从兜里拿出一团黑红的线,缠住了小婴儿骨架的脖子。
“我不想的,你们痛苦,我也要痛苦,但是那个宋研曦太没用了!还有该死的祁禹秋,都去死吧!”他死死勒着小婴儿的脖子,面色阴沉。
李超明看着这像是做邪法一样诡异的场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吓得整个人都木了,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正当他要不顾一切先跑出去再报警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乌鸦猛然冲下来,扎进了申兆清的怀里,申兆清瞬间被黑色的鸟儿埋住了,他惨叫着,不由得松开了手中的红线。
有只乌鸦叼着红线扑棱了几下翅膀,飞远了。
等申兆清气急败坏的把所有的鸟都赶走,地上的两个骨灰盒子被打翻,他瞳孔一缩,赶紧回头,发现他抱来的那只盒子在他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
“啊!!”申兆清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他一下子坐在地上,惊恐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李超明看到这一幕又傻了,他仔细看那只盒子,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申兆清手脚并用的往外爬,没有爬出几米,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头往后扯一样,翻倒在地,紧接着他嘴里似乎被塞下了什么东西,噎得直翻白眼。
等他咽下去,扯着他头皮的东西似乎才离开,他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甚至想扣自己的喉咙把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李超明看着这像是无实物表演一样的场景,手都颤抖的握不住东西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墓园里,到处都是看不见的东西,在盯着他……
申兆清抠喉咙却吐不出任何东西,惊恐加上恼怒,让他一脚踢在小婴儿的骨架上,把小小的骨架踢得散开来。
“该死的!我是你爸爸,还有你,我是你儿子!你们害我,我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他活动活动四肢,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喘着气儿笑得开心,然而此时被申兆清背对着的李超明却傻眼了。
他眼睁睁看着申兆清的后脑勺,慢慢鼓起了一个包。
那个包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竟然慢慢长出了五官,五官挣扎着,似哭似笑,两幅表情像极了活人。
申兆清却丝毫没有发觉,仍然在踹连个骨灰盒撒气。
“啊、啊!!!”李超明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申兆清猛然回头,看到不远处竟然藏了一个人,面色瞬间冷下来。
他愣了一下,便冷笑着走向一看便是狗仔的青年,墓园里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然而那个那个青年却丝毫不躲,只是指着他,似乎被吓得快要晕厥了。
“你,你的头!”
头?
申兆清下意识的伸手,摸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呆愣在原地。